大雪初霽。

任逍遙走出囚龍監獄漆黑的大門,皚皚白雪上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雖是十冬臘月,且衣衫單薄,他卻未感覺到寒冷。

嘴角揚起微笑,目光裡更是閃爍著熾熱的期待。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冷豔說好的來接我,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來?”

“難道是把我出獄的時間忘了?不應該吧。”

三年前,小舅子冷輝交通肇事致死逃逸,他頂罪坐牢三載。

當時,妻子冷豔承諾出獄這天,親自來接任逍遙回家。

嬌滴滴的承諾便成為了任逍遙的渴盼。

今天,刑滿釋放,可他在冰天雪地裡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手腳都凍硬了,冷豔也未能出現。

“一定是雪大路滑車不好開吧。”

猶豫了一下,任逍遙決定不再挨凍,自己先回家。

“滴!滴!滴……”

任逍遙剛一邁步,前方傳來汽笛聲。

眨眼間,一輛C級賓士轎車停在了他的身旁。

任逍遙一見,寒冷的感覺瞬間全無。

“老婆!”

看見妻子的轎車,任逍遙聲音無比激動。

駕駛室車門緩緩開啟,走下的卻是一個青年男子。

“梁軍!你來接我了,冷豔呢?”任逍遙向車內望去,但因車膜遮擋,看不清車內情況。

梁軍,任逍遙最好的哥們。

他來接自己,任逍遙也十分高興。

“天太冷,我怕把我寶貝凍著,所以,沒讓她下車。”梁軍回頭望了一眼車子,語氣非常輕鬆。

什麼玩意?

任逍遙有點懵圈。

“梁軍,你什麼意思?”

“你蹲大牢蹲傻了吧。這都聽不出來嗎?你坐牢這三年,冷豔一直由我滋潤!”

“另外,你也不用自作多情,我們可不是來接你,而是給你送離婚協議的!”

梁軍言罷,把手中的資料夾遞給了任逍遙:“這是冷豔和你的離婚協議,簽字吧。”

轟!

聞言,任逍遙不僅是懵了,而是傻了!

“別墨跡!趕緊簽字,大冷天的沒人願意等你!”梁軍非常不耐煩地催促。

站在雪地裡一個多小時,任逍遙都沒有哆嗦,可看見清晰的文字時,身體不由得抖動起來。

離婚協議!

沒有錯!

四個黑色的大字,宛若四把利刃直捅任逍遙的心臟。

難以置信!

錯愕、不解、失望、不甘……等表情在他的臉上不停變幻。

太尼瑪諷刺了!

最心愛的女人在自己坐牢期間,居然劈腿自己最好的兄弟!

“梁軍,朋友妻不可欺!這個世人皆知的道理,你不懂嗎?”任逍遙手中的塑膠資料夾,已然被他抓變了形,一如他此刻變得扭曲的面龐。

“朋友?呵呵,你一個勞改犯也配跟本少做朋友?”梁軍滿眼戲謔,“不瞞你,我和冷豔早就在一起了。你們結婚當天,你醉成了死狗,是我替你做了新郎。你應該好好感謝我啊!”

任逍遙青筋暴跳,雙眼通紅,銀牙緊咬。

如果不是師父囑咐,出獄當天不可動手,梁軍此刻非死即殘。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此仇,留給今後報吧!

“滾開!”

任逍遙繞開梁軍,瞬間來到賓士車旁,一把拉開副駕駛的門。

果然見冷豔坐在那裡,看向他的目光裡充滿了厭惡。

“冷豔,為什麼!?”

冷豔抬眼,目光中閃過鄙夷和輕蔑,聲音冷漠:“為什麼?如果不是看中你爺爺留下的三億遺產,就算是我爺爺再怎麼逼我,我也不會和你領證!”

“現在那三億資產已經全部過在了我的名下,你替我弟弟坐牢,廢物利用也完成了。不離婚,等著和你過年嗎?”

冷豔的一番話,猶如鋒利的尖刀穿透了任逍遙的心臟。

鮮血淋漓!

嘴唇發青,不停地哆嗦。

“任逍遙,你不用不甘!”梁軍又走了過來,“你蹲大獄的三年裡,寧州發生了很大變化。冷家已然從四流家族躋身三流家族,等冷豔和我結婚後,冷家便會在梁家的幫助下很快晉升到二流家族!”

冷豔接過話頭:“任逍遙,你要是識趣,就趕緊把離婚協議簽了。畢竟如果你不離婚的話,你現在的身份,會讓寧州的大家族放棄與冷家的合作。”

“我的身份?臭勞改犯的身份嗎?!”

“我坐牢整整三年,是因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給弟弟頂罪嗎?!”

“你現在嫌棄我不說居然還劈腿!你的良心不疼嗎?!”

任逍遙憤怒的嘶吼和一拳砸在車頂上的聲音,把冷豔和梁軍嚇了一跳。

尤其那眼神,太震怖了,就像一頭兇獸要把二人吞噬一般。

但冷豔很快神色如常,她似乎早就料到任逍遙會如此。

“任逍遙,你憤怒也好,不甘也罷,但改變不了事實。所以,我勸你不要存在任何幻想。你馬上把離婚協議簽了,不要耽誤我和軍哥結婚!”

“我替你弟弟坐牢,你就這麼對我?”

“替我弟弟坐牢,當年可是你自願的,沒人逼你。你為了給我當舔狗,不也主動把你爺爺的三億家產過戶給我嗎?”

好一個“當年可是你自願的,沒人逼你!”

任逍遙怒極反笑。

當初為了說服他頂罪,冷豔及其父母就差給他跪下了。

一個個哭天抹淚,說冷豔就一個弟弟,十八歲就坐牢,不僅上不了大學,恐怕連媳婦都娶不上了。

還說任逍遙如果能替冷輝坐牢,他將是冷家的大恩人。

最後,在冷豔的苦苦哀求下,任逍遙才同意了。

當初,他毫無怨言,是為了自己深愛之人付出。

而今,自己念念不忘的女人已然背叛了他!

“好!冷豔,謝謝你讓我認清了你們兩個的醜惡嘴臉,不過,你一定會因為失去我而感到後悔!”

把簽好的離婚協議拋給對方,任逍遙不想多說一句話,一把薅下冷豔脖子上的一個玉墜:“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你不配擁有!”

“滾吧!你個臭勞改犯,真特麼小氣!”冷豔冰冷的目光瞪著任逍遙高大的背影。

後者突然回頭:“放心,回去跟你的家人說,冷輝的牢獄之災躲不掉。三年,他會一天不少地坐滿!”

梁軍衝著他的背後啐了一口,不屑道:“我呸!綠你的人站在你面前,你都不敢有脾氣,也敢吹這麼大的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