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若雪還在沉沉睡著,李欽南就下了床。他把腳步放得很輕,不想吵醒了她。

打江山不易,坐江山更不易,他的集團公司正在由黑轉白,目前還有很多灰色地帶。他離開了一個月,有很多積壓的事要處理。

把手下的各頭目,負責人叫了過來,在別墅裡開了一個會,聽了各人的彙報,再做出指示和安排,眾人聽完領命各自散去。

李欽南問管家方姨,“江小姐醒了嗎?”

方姨不到五十歲的年紀,乾淨利落。“已經醒了,我才給她送了早餐過去。”

李欽南點點頭,先去了書房,拿了個小盒子才進了臥室。

江若雪已經吃過了早餐,手裡拿著一張畫板,正聚精會神地描繪。陽光從落地窗透進來,溫柔地罩在她的身上。

她的每一根頭髮絲都發著光。眉頭微蹙,輕抿著唇,眼神專注。

“在畫什麼?”李欽南淡淡地問。

江若雪的手一抖,那畫紙上出現一條不規則的劃痕。她只用眼風掃了李欽南一眼,繼續畫畫。

李欽南那顆堅硬的心也像這張畫紙一樣,被劃出一道傷痕。

江若雪的畫筆在紙上飛快地滑動,發出輕輕的沙沙聲。

李欽南站著不動,等著她的回應。

江若雪終於扛不住他帶來的壓迫感,低聲道:“給一個客戶的設計圖,答應了明天要交稿。”

“只顧著工作,也不好好休息?難道我養不起你嗎?”李欽南不滿意她的態度,把手裡的小盒子塞到她手裡。

“給你的。”

“謝謝。”江若雪開啟一看,是百達翡麗的腕錶,一看就價值不菲。

豪宅,名車,名包,這些東西他送起來毫不手軟,可是她不需要。

她垂下眼皮,烏黑濃密的睫毛乖巧地覆在下眼瞼上。微抿的唇角顯出她內心的緊張,手中的畫筆卻沒有絲毫停頓。

李欽南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半晌才說:“我已經替你請了假,你安靜地待在這裡,等我回來。”

江若雪猛然抬頭,眼神裡帶著懇求。“我想去上班。”

李欽南抓起她執筆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今天不可以,我回家的時候,想看到你。”

“……”

江若雪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以李欽南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非要留著她這座冰山做什麼?嫌今年的冬天不夠冷麼?

李欽南看著她瞪大的眼睛,微張的紅唇,心跳又開始加快。

為了掩飾情緒,他起身說道:“我出去辦事,你不要和我玩花樣。”

江若雪低下頭,烏黑的秀髮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反抗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傷害,她不會再犯傻了。

李欽南轉身走出去,嚮明早已在院內恭候。他上了車,吩咐去文家。嚮明一聲不響地發動了車子。

李欽南坐在後座,若有所思。

“南哥,到了。”嚮明停了車。

“這麼快?”李欽南看著文家富麗的大別墅,忍不住說道。

嚮明很想告訴他,半小時的路,他已經開了快一個小時。這麼捨不得那個冰山美人,幹嘛非要折磨人家?

文婭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見他下了車,不滿地說道:“怎麼昨天回來了都不告訴我?還當我是你未婚妻嗎?”

李欽南溫柔地抱了她一下,拿出首飾盒,裡面是一對豪華鑽戒。

“我這不是來了麼?喜歡嗎?”

文婭驚喜地睜大了眼睛,“婚戒?”

李欽南笑著點頭。

文大小姐輕微的怨氣立刻煙消雲散。

這個男人就是有令人又生氣,又著迷的本事,令她欲罷不能。

她拒絕了多少豪門公子,政界名流的求婚,卻偏偏對他著迷,被拿捏得死死的。

連他身上那帶著野性的男人味,都令她陶醉。

文婭情不自禁地摟住他的脖子。

李欽南頓了頓,低頭吻住她。

文婭雙頰泛紅,半闔著眼瞼,顯然已經意亂情迷。

“婭婭……”李欽南的聲音低沉,充滿磁性。

“嗯?”文婭模糊不清地應道。

“你爸爸媽媽下樓了。”

“啊!”文婭驚叫著從他懷裡跳開。

看到文家二老下樓,李欽南禮貌周到地問好,並送上了昂貴的禮物。

文家是濱城的世家大族,有從商的,有從政的,幾代人的經營積累,使得他們的勢力在濱城首屈一指。

他們對於李欽南的背景也很清楚,本來不同意寶貝女兒和他交往,奈何大小姐死活要嫁。好在他已經在做正當生意,所以文家也就默許了。

李欽南先是恭敬地問了好,再奉上禮物,並表達了想和文婭儘快完婚的意思。

早就商定的事,文家二老也不反對,照例提醒他不要再碰灰色產業。李欽南很不耐煩,臉上卻是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他留在文家吃了晚飯,商量了婚禮要準備的事宜,確定了婚期。

當著二老,文婭不好意思跟著他出來,兩人在門口道了別,李欽南直奔回了江天越。

在樓下便看到臥室裡的燈亮著,李欽南心中一寬。她果然還在。

他三步並做兩步上了樓,江若雪靜靜地站在房間中央,燈光從她的頭頂灑下來,周身都籠罩著一層光暈,不同往日的清冷,看起來溫暖而嫻靜。

李欽南嗓子發乾,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東森旗下不僅有雲清珠寶,還有瑞信投資,森一建工等幾個子公司和分公司,還有一家本市最大的娛樂城。

李欽南平時不常去雲清珠寶,不過今天一早他特地送江若雪過來。在她下車時才說:“這幾日你回清平樂去住。”

畢竟婚期將近,文大小姐吵吵著要來江天越,兩人撞上了不好解釋。

江若雪松了一口氣。

李欽南抬起她的下巴,陰沉的目光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離開我讓你很高興嗎?”

江若雪知道不能惹他,小心翼翼地回答。“南哥你誤會了,你怎麼安排,我就怎麼做。”

李欽南唇角勾起,露出一絲諷意。“終於學乖了。”

江若雪下了車,兩腳剛剛落地,車子就“呼”一聲開走了,險些擦著她。

江若雪看著遠去的車子,目光從溫順變得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