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在哪裡?”。我回過神來後急迫的向方儒提出了困擾我多年的問題。

“如你所見啊,她在救世集團的地心計劃中負責。具體的在哪裡就不太清楚了,所有的救世計劃實驗室都分佈在各個星域的各個城市,劉雨檬具體在哪裡就不清楚了。”。

“怎麼可能?她當時離開的時候不過16歲,救世集團這樣的大集團什麼人招不到,非要招一個連大學都沒有讀過女孩?”。我不解的問道。

“答案很簡單,因為劉雨檬是地球人。”。方儒不帶感情的說道。

“地球人?”。

“據我初步的瞭解,所謂的地心計劃,主要就是研究地球解體後遺留下來的未知元素地心。而地心卻對沒有在地球生活過的人有嚴重的輻射,劉雨檬之所以能夠進入地心計劃,我估計就是因為她是地球人。”方儒耐心的解釋道。

“不對啊,地球解體是在我到木星後的半年,劉雨檬是在地球解體之前就消失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地心計劃早在地球解體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方儒說道這裡我陷入了沉默,就算地心計劃很早就開始了,但我與劉雨檬生活了十多年,從來沒有聽到過她想要到所謂的救世集團去工作。她一直想著的都是大學畢業後回到地球陪自己的爺爺養老,怎麼可能才到木星一個月就突然的想要到救世集團上班呢?

“會不會是救世集團強迫劉雨檬參與地心計劃的?”。

“不可能,那是救世計劃的研究人員,不是被實驗物件,實驗物件有不是自願的,但研究人員是沒有的。如果劉雨檬一開始就不願意,救世集團是不會接納她的。”。

我陷入了沉默,如果不是強迫的那劉雨檬到底是因為什麼加入的救世集團?劉雨檬的地心計劃實驗室又在哪裡?我能感覺到我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以我對當時的她的瞭解,為了錢?不會。為了權?不會。為了理想?不是。實驗室如方儒所說要是真的分佈在各個星域的城市,那地心計劃實驗室會在哪裡?就在我思來想去想不到答案的時候,耳邊傳來方儒的聲音。

“不用胡思亂想了,想不出答案的,就跟我去尋找答案吧。這五年我一直在跟救世集團打交道,之後所有的事情依然是圍繞著救世集團,就算你不同意我讓宇宙壽終正寢的觀點,但跟著我你總有機會接觸到救世集團的核心,總會有機會找到劉雨檬的。或則說你還是選擇繼續爛在這個簡易房中?”。

自從劉雨檬失蹤、爺爺跟著地球一起解體,大學幾年方儒陪著我找劉雨檬的時候還好一點,最起碼還有個念想。他消失之後我也放棄了尋找,因為實在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之後就徹底的攔在了這個10平米的簡易房中,既然現在有了劉雨檬的訊息不論找到的機會多麼渺茫,我都不應該再在這裡了。而對於救世集團的瞭解我肯定不如方儒。正如方儒所說想要找到劉雨檬,還真就只有跟著方儒一條路了。

我站起身理了理凌亂的長髮,本要答應他的我心中卻突然出現一個疑問:“跟你走可以,但你要告訴為什麼?就如同救世集團招聘劉雨檬,那你又是因為什麼非要我跟你一起呢?我比當時的劉雨檬都不如,不過一個宅在簡易房五年的廢人而已,能幫你什麼?”。

方儒聽完我的問題已經開始收拾東西,將電腦便攜電源裝在了他碩大的揹包中,之後拉著我的手說道:“理由一樣,因為你是地球人。走吧”。

我疑惑的問道:“什麼地球人?”。

“具體原因,我只能告訴你兩個字直覺,行了,別多想了,行動起來,答案自然就出現了。”。說著方儒手上傳來不可抗拒的力量,我被方儒拉出了我蝸居了五年的簡易房。

我所生活的簡易房位於木星星域主星87號豎城的主城區。這東西為什麼叫豎城也許跟他的樣子有著直接的關係,他們像是擴大了上萬倍的集裝箱豎立在木星的表面,密密麻麻。一座豎城可以容納上百萬人口,豎城從上往下分為三層,分別是上城區、主城區、下城區。

上城區包含了整個城市公立機構像醫院、公安局、檢察院、法院、政府、學校等等,居住人員主要就是這些機構的工作人員和一些對城市有特殊貢獻的人。主城區則是整座城市主要人口生活和居住地,主城區最多的就是娛樂城,娛樂城之中包含了千奇百怪的娛樂專案。也有一些私立的醫院、學校,我就讀的學校就是主城區的一所私立學校。再就是人民生活居住的簡易房,簡易房如同一個塑膠盒子被貼上在集裝箱的外殼上,密密麻麻將四面牆壁沾的滿滿的。下城區我沒有去過,具體情況不太清楚。

我和方儒剛從簡易房出來就被一則醒目的廣告吸引住了。廣告被投射到主城區的正中,因為正中沒有高大建築的緣故。可以清晰的看見一個巨大的虛擬印象,印象之中一個三十歲的女子坐在一個炭火旁悠閒的喝著奶茶對著鏡頭說道:“放棄內卷,躺平生活,歡迎你到下城區來。”。雖說主城區經常中間的虛擬投影經常有廣告播放,但因為我基本不出門卻一直注意過。

我邊看廣告邊對方儒說道:“咱們現在去哪?”。

此時的方儒視線也正注視著那個巨大的廣告投影,不過他的反應卻和我的冷漠不一樣,只見他兩條劍一樣的眉毛皺在了一起,冷漠對我說道:“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方儒是騎著大學時候就騎的一輛老式浮空摩托來的,我嫻熟的坐到後座上對他說道:“你這破車,還捨不得扔啊?”。

“你不知道,東西還是老的好。”方儒發動了摩托,那刺耳的引擎聲引來那些駕駛著現代浮空車的側目。一個個像看待怪物一樣看待我們,方儒卻沒有理會他們的目光,他扭動引擎快速的往主城區下方飛去。

摩托穿過密密麻麻的簡易房來到主城區的街道上,街道上錯綜複雜的娛樂城琳琅滿目,方儒嫻熟的在奇形怪狀的娛樂城之間穿梭。因為速度過快的關係,方儒那黝黑的短髮被吹的直立起來,而我五年沒剪的長髮早已在風中凌亂。

我還在風中勉強的梳理頭髮之時,方儒的摩托已經駛離了主城區那些娛樂城的霓虹閃爍。再越過主城區那些毫無生機的塑膠植被後,摩托車停了下來,我也總算是將長髮紮了起來。方儒從摩托車上下來,他轉過頭看著我說道

“就是這裡了。”。

我下了摩托,看了看周圍,這不就是主城區邊緣嗎?什麼就是這裡了,於是茫然的問道:“這是哪?”。

就在我問話之時,方儒已經掏出一張卡片,在沒有塑膠植被的鋼鐵上刷了一下,之後腳下的鋼鐵突然就開了一扇門。我失重了,正在我驚慌之際,卻看到了同樣失重的方儒,他在空中嫻熟的開啟揹包從中拿出了兩套衣服。一套遞給我,然後自己開始換起衣服來。

我強忍住尖叫的衝動,接過衣服,失重感也在這時候慢慢消失。我環顧四周,發現主城區的地板就在我的頭上,而我正在急速的下落。我有些激動的對方儒吼道:

“這是幹嘛?不要命了嗎?”。

“這是去下城區最快的路,時間太緊,你趕緊換衣服,還有五分鐘就要落地了。沒事,有我在安全著呢。”方儒信誓旦旦的說道。

我強忍著急速墜落帶來的不適,聽從方儒的話開始換起衣服來。因為讀大學時候我就習慣了方儒的這種不確定性,也每次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依然聽取了他的建議,總之每次都是有驚無險。

我在空中脫下外衣,外衣卻突然消失飛向我的頭頂,等我伸手去抓的時候外衣已經不見蹤影。再看向對面的方儒,他嫻熟的將外衣裝進他的揹包之時,看見我外衣飛走了他的嘴角暗耐不住的揚了起來。我心中悶氣,開始慢慢的脫褲子,但眼神卻一直盯著方儒,等著他脫下褲子準備放到揹包時,突然大喊了一聲:“方儒。”。

方儒嚇了一跳,手上的勁一鬆,褲子也跟著飛到了空中,這時我的嘴角也暗耐不住的揚了起來。

方儒皺眉道:“幼稚”。

我沒有理他,仔細的將褲子換好,然後拿著自己的褲子,在空中繼續墜落,也不過一兩分鐘的事情。

方儒就說:“到了”。

之後他拿出一個黑色膠囊開啟,一個MINI的懸浮站就出現在了我們兩人腳下,懸浮站慢慢在空中減速,平穩落地後。雖然我已經喜歡了方儒這樣的不確定性,但我還是忍不住吐槽道:“就這麼敢時間嗎?衣服都要在空中換?”。

“時間確實趕,卻也沒這麼趕,主要還是空中換衣服相當有趣,你不覺得嗎?”。這時我才看清方儒的穿著,藍黑色的西服,黑色西褲。再看我的穿著,和方儒的一模一樣。

我在仔細一看,馬上發現了衣服不對,這衣服的左胸前印著木星警察幾個字樣,右胸前則印著87號豎城:“我不是警察衣服嗎?穿著衣服幹嘛?”。

“穿警察衣服當然是為了假裝警察啊,還能幹嘛”。方儒邊說邊找到MINI懸浮站的收縮按鈕,懸浮站很快的收縮成了一顆黑色膠囊。

“假裝警察到這下城區幹嘛?”。

“不著急,咱們邊走邊說。”

說著方儒就開始大踏步的走了起來,我也沒再追問,因為眼前的景象實在讓我過於驚訝。

雖說主城區這會已經是深夜,但下城區的太陽光燈卻還異常明亮,順著它的光可以看見下城區整個是一片綠色的海洋,再仔細看去,不像是主城區都是塑膠植被,而是真正的鮮活的綠色。一股微風吹來,也許是劉雨檬的再次出現給了我希望,也許是這下城區真正的綠色生命給了我力量。我感覺自己彷彿像重生了一般,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