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一听,满意的点头,“不错,不错。”

她和众人道:“要是有条件,还是应该多吃鸡蛋,尤其是孩子,吃好一些,身体才康健,也才更聪明。”

大家一口应下,这时候甭管她说什么,他们都说好,先应下再说。

赵含章一路看下去,对集市上的商品就有数了,她眯了眯眼,“布料还是太少了,明年开春多在旱地和地头种些桑麻,桑树可养蚕,麻可制麻布,你们谁会养蚕吗?”

人群静了一下,然后两只手颤颤巍巍的举起来,然后陆续又举起来三只手。

赵含章便让五人上前来,三个是女子,两个是男子。

赵含章笑眯眯的问了他们的姓名和家乡,然后才问养过多少年的蚕。

五人一一回答,赵含章就让跟在后面的范颖记下他们的名字,然后道:“现在是冬天,不必着急,先种桑树,待桑树长起来,我让人给你们找蚕种。”

她道:“如今庄子里的粮食已能够自给自足,那穿衣上也不能落后太多,要是能够有多余的还能卖出去,如今我们豫州什么都缺,尤其缺粮食和布匹。”

“所以要侍弄好农田,还要多种桑麻。”赵含章一路看,一路劝课农桑,她自己都没想到,她当上刺史以后却又跑回来做县令的工作了。

看完了集市,干脆就再去看一眼庄园里的学堂。

庄园里也有一个学堂,和上蔡的学堂不一样,上蔡的学堂主要是为上蔡县和汝南郡培养人才,庄园里的学堂只有一个目的。

为赵含章培养人才。

如果上蔡和西平县学堂是时不时的培养学生们对赵含章的忠诚度,那么庄园的学堂就是当做日常来做。

这里所有的人都属于赵含章,不管是庄主赵通,还是孩子们的父母长辈,他们每日都会告诉他们,他们的主子是赵氏的女郎,行三,字含章,现在是西平县令(汝南郡丞、郡守\豫州刺史),没有女郎就没有他们,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属于女郎。

他们在这里学的东西也和上蔡县西平县学堂里学的有一点儿不一样,但他们很快乐就是了。

在这学堂里,男女参半,每日还要劳作,剩下的时间才是学习。

而且他们是有针对性的学习,最聪明的一个班,跟着先生学习四书五经,剩下的则是根据自己的长处学各种东西。

其中有一个班里面有四十人左右,全是女孩子。

她们学的是服侍人的本事,还得学骑术和武艺,是学堂里地位最高,所有学生都想去的班级。

赵含章都是第一次知道有这么个班级,一时目瞪口呆,问道:“服侍人……学什么?”

赵通不知何时赶到的,他躬身回道:“学的可多了,针织女红,裁缝做饭,梳洗打扮,还有培香烹茶,她们都要学,且要精通才好。”

赵含章不由的看向她身后跟着的听荷。

赵通留咧开嘴笑道:“不错,这些人正是为了女郎准备的。”

赵含章:“……这是谁的意思?我怎么不记得学堂里有这么一个班级?”

“是夫人的意思,”赵通道:“夫人说,您现在战场拼杀,以前家中养的侍女已经不适合再留在您身边了,但您身边也不能一直只用听荷姑娘,所以让小的给您找几个会武艺的女婢。”

“只是这会骑马射箭,还要会武艺的女婢也不好找,找到了她们也伺候不好女郎,所以小的便另开设了一班,挑选些机灵的女孩来学,”赵通很自豪,“待她们学成便可到女郎身边伺候了。”

赵含章一听,许久不曾言语。

她看了眼排成四排,眼巴巴等着她检阅的小姑娘们,略一沉思便道:“那你们好好学习武艺,最好再学一些兵法,赵通,给他们安排个先生教她们学兵法。”

赵通:“啊?”

赵含章瞥了他一眼道:“我身边的人,便只是一个婢女,那也得文武双全,你们好好学习,说不定将来能与我一样上战场杀敌,只要你们能杀敌立功,我予你们将军之位。”

女孩子们一听,全都眼睛大亮起来。

这就太惊喜了。

能挤到这个班级来的,谁没有野心呢?

小姑娘们齐声应下,目光炯炯地盯着赵含章,表示一定不会辜负女郎的信任。

因为学堂是为赵含章开的,学习是为了赵含章学的,所以庄园里不论男孩女孩,只要有机会就到学堂里读书,家长们绝对不会有女孩子不该读书,这个儿子蠢笨不应该出来读书的想法。

因为,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赵含章的,赵含章让他们读书,那他们就读,让他们学本事,那他们就学。

当赵含章了解到他们的这一想法时,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要不要改掉他们的这个思想了。

见她难得的沉默,傅庭涵开口道:“过程其实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而且人长大后会思考,有些道理,待他们长大到一定岁数,自然而然就懂了,”傅庭涵道:“到时候只怕你让他们一心为你,他们也会为自己,为家人生出私心。”

他道:“希望到时候你也能如今日这样,想要他们为自己,为这个国家读书,而不是为你一个人。”

赵含章挑眉,“我要是忘记了,你提醒我。”

傅庭涵点头,“如果我能不改初衷,还能记得这件事,我一定提醒你。”

“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呀,”赵含章抬着下巴道:“我就不一样了,我觉得我一定能够从一而终,不忘初衷。”

傅庭涵:“……从一而终是这么用的吗?”

“自然,我觉得很贴切呢。”

俩人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往别院去。

到了别院门口,赵含章便冲着后面还紧缀着不走的庄民们挥手道:“该干活的干活,该回家的回家去了,我这也到家了,你们人多,我就不请你们进家坐了。”

众人笑了一阵,也放松了许多,纷纷表示他们要目送赵含章入内再走。

赵含章也不和他们扭捏,拉上傅庭涵就进门,大门一关,门外的庄民这才开始散去,只是每个人脸上都很兴奋,谈兴甚浓,他们干脆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兴奋的谈论着才见到的赵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