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塵的神魂一路跟隨那道陰影。

當他發現那道陰影直接藏匿於方氏大門正對面的一片陰影中時,心中也不免感嘆此人膽子很肥。

對方想來是在此守株待兔,尋找擊殺方玲星的機會。

神魂歸竅。

方塵從巷口走出,去了虎爺宅邸。

那名下人一開門,立即恭聲道:“方公子您來了,裡面請。”

方塵笑了笑,對方已經弄清他的來歷,如今這句話顯然是在警示他。

再次見到虎爺,虎爺顯得十分熱情:

“方塵小兄弟這邊坐,我剛剛泡好一壺茶,你品一品味道。”

“知道我來歷了?”

方塵坐下後,似笑非笑的看著虎爺。

虎爺滿面笑容:“方塵小兄弟入京都並無隱瞞行蹤,如今各家也都知道方氏有一位旁支子弟認祖歸宗,可不僅是我一人。”

“知道也無妨,我本就不打算隱瞞。”

方塵淡笑。

虎爺神色微變,對方的反應跟他預想中的不同,沒有生氣,沒有惱怒,也沒有對他訊息靈通的震驚。

而是淡然,平淡,無所謂……

這種態度,反而讓虎爺心中愈發沒底……

念及此處,虎爺臉上的笑容顯得沒剛剛自然,多了一分生硬。

“對了,虎爺四師弟的隱匿手段,讓在下眼前一亮,不知這是什麼術法?”

方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笑道。

啪嗒。

虎爺手中的茶杯掉落在桌上,茶水灑了一地,他呆呆的看著方塵,面色不斷變幻,眼中漸漸湧起一抹驚懼。

對方怎麼知道!?

連他都不知道四師弟何時來,何時走,對方憑什麼對此地的動靜瞭如指掌!?

又憑什麼能夠發現他四師弟的蹤跡!?

虎爺心中漸漸湧起一絲恐懼,失聲道:“你,你也是天煞殿的修士!?”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解釋!

只有天煞殿少部分修士,知曉他們幾個師兄弟的詳細情況!

而他在天煞殿中可有不少仇家,對方對他們瞭如指掌,難不成……

“我不是天煞殿修士。”

方塵笑了笑,“就是隨口一問,虎爺為何如此懼怕?這世上訊息靈通者比比皆是,我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剛剛……是老朽獻醜了。”

虎爺突然苦笑,臉皮有些羞紅。

很顯然,對方剛才是故意還擊他,與天煞殿無關。

如若真是仇家派來的,沒道理輕易暴露這件事。

但不管怎麼說,眼前這名修士的來歷都十分神秘,其背景也有待考究。

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方氏旁支子弟……

他四師弟來了帝都無數次,甚至連金丹都不曾發覺他的行蹤,對方卻輕易發現四師弟的存在,這點著實令人感到可怕。

“虎爺,那是什麼術法?”

方塵笑了笑,繼續問道。

虎爺猶豫了幾息,低聲道:“此術名曰:暗影菩薩。”

“暗影菩薩?”

方塵眼神微動:“這與菩薩何干?”

“有個傳聞說世上有一種菩薩正是暗影菩薩,他們行走於暗影之中,觀人間善惡,若見到惡行會出手阻止,若見到善舉會出手賜福。”

虎爺苦笑道:“這只是傳聞,至於世上是否真有暗影菩薩,無人知曉。

這門術法被稱為天煞殿三大隱匿之術,最難入門,但若入門,手段遠超另外二種。”

“老朽年輕時候也曾涉獵一二,可惜老朽沒這方面的天賦,如今天煞殿內,也只有老朽的四師弟於此術登堂入室,金丹都比不上他。”

“此術賣不賣。”

方塵突然問道。

虎爺微微一怔,眼睛頓時一亮:“賣啊,老朽這裡什麼都可買賣,只要價錢合適便可,方道友,若你想要此術,不知願出什麼價錢?”

先前他稱呼方塵為小兄弟,是有一種‘我知道你來歷’的勝券在握。

如今他可不敢胡亂稱呼,以道友相稱證明他服氣了。

“你開價吧。”

方塵笑道。

沒想到對方還真能出售此術,倒是意外之喜。

“暗影菩薩之術乃天煞殿不傳之秘,老朽若擅自出售,會承擔很大的風險,價格自然不會便宜,你看兩千下品靈石如何?

除此之外,閣下還得立個誓言,不得把此術傳授給外人。”

虎爺沉吟道。

“一千下品靈石。”

方塵笑道:“成交?”

“這……”

虎爺膛目結舌:“方道友,你怎麼攔腰砍價!?”

“你拿了一千下品靈石,只給你師弟五百二,算不算攔腰吃差價?”

方塵笑道。

“連這件事也知道!?剛剛他就在這!?可為何師弟發現不了他,連我也發現不了?”

虎爺心中有些驚懼。

他深深吸了口氣,點點頭:“就一千下品靈石,成交了。”

說完,他直愣愣看著方塵。

方塵笑了笑,取出一千下品靈石放在虎爺面前。

虎爺有些興奮,立馬取出一枚玉簡丟給方塵,隨口道:

“方道友,記得立誓。”

“嗯,我不傳給外人。”

方塵隨口點點頭,便開始檢視玉簡。

這麼簡陋的立誓?

虎爺愣了一下,想了想,他還是決定不糾結此事,美滋滋望著眼前成堆的下品靈石。

這可是好東西啊!

僅僅用一份垃圾術法就換來一千下品靈石,他可真是賺大發了。

美滋滋之餘,他心中開始對方塵進行了一番冷嘲熱諷。

“縱使你奸滑如狐,也絕對想不到暗影菩薩在天煞殿內一點都不值錢吧?

哈哈哈哈哈,這門術法千百年來,能入門者寥寥無幾,有屁用!”

彼時,方塵已經看完暗影菩薩的修煉口訣,心中默默誦唸。

下一刻,他神魂開始異動,彷彿被這道口訣所帶動,突然損耗了一些。

緊接著,方塵感覺周圍的環境變得很特殊。

他似乎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圍的景象變得有些朦朧,似隔著一層紗。

儘管他看不見,可他依然能夠清楚感受到此刻的狀態。

“難怪這門術法不好入門,它不消耗靈力卻消耗神魂之力,若沒有足夠的神魂之力,連入門資格都沒有。

這門術法的品級遠比想象要高,最起碼是……元嬰級別才能修行。”

方塵心中暗暗想到。

一千下品靈石花的太值了,如果給識貨的人,就算是賣一萬下品靈石,買者也趨之若鶩!

“方道友,咱們現在是錢貨兩清了。”

檢查無誤,虎爺收起面前的下品靈石抬頭笑道。

這一抬頭,他頓時愣住。

眼前空空如也,方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