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沒錢。”

方塵道。

“沒錢?”

許清荷微微一怔,神色古怪道:

“穿的倒是挺不錯,什麼沒有錢?”

“真沒有。”

“好吧,就算我信你,你沒事也別朝這裡跑。”

許清荷言罷,剛欲交代點事情,就見不遠處一群閒漢走了過來。

這群閒漢褲子挽到膝蓋,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在外面的手臂,小腿,全都是花花綠綠的刺青。

為首之人臉上還有幾道刀疤,已經到了毀容的程度。

此人一看見許清荷,立即咧嘴笑道:

“許姑娘,你又來這邊接濟那些臭乞丐了?”

“關你什麼事?”

許清荷面色微變,抓著方塵的袖子就要離去。

對方卻是一下散開,攔住兩人去路,用戲謔的目光打量著二人。

為首的刀疤閒漢笑吟吟道:

“關我什麼事?這條街是我的地盤,你說關我什麼事?

許姑娘你是善心,可你這麼做,豈不是顯得我豹爺不夠良善?”

頓了頓,他看向方塵,上下打量,“喲,還找了個小白臉,我還以為你嫁不出去了呢。”

“這不是我相公,你別胡言亂語,我們要離開了,讓你的人讓開。”

許清荷面色一沉。

“不是你相公?”

豹爺微微一笑:“那不如這樣,許姑娘如此良善,若是嫁給我,以後也能給我伺候的舒舒服服。

我就勉為其難,把許姑娘娶回家中填房,以後你想給這些乞丐送飯,我都不攔你。”

“我嫁給你?只怕我看見你臉上的刀疤,晚晚都要做惡夢,我還想多活幾年。”

許清荷不甘示弱,沒因為對方的話而害羞,反而露出戲謔的笑容回敬。

豹爺果然大怒,牙關咬的嘎吱響,似乎很忌諱別人拿他臉上的刀疤說事。

“還不滾開?以為這裡沒人管了?你光天化日敢動我們兩個,今晚官府就要去你家裡拿人。”

許清荷冷笑道。

“這小娘子真是嘴欠,豹爺,不如收拾一頓好了。”

“小娘子,你是不是不怕死啊?敢這麼說豹爺?”

豹爺的手下一步步朝二人逼近。

破廟裡的乞丐們看見這一幕,有的立馬躲回角落,有的站在門口神情焦急,卻不敢接近這裡。

“行了。”

豹爺突然擺擺手,“讓他們走。”

“豹爺?”

“我說了,讓他們走。”

豹爺面色陰沉。

他的手下頓時不敢反駁,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方塵和許清荷一起消失在視野之中。

“豹爺,那小娘子敢這麼說您,怎麼不讓我們兄弟幾個好好教訓她一番?”

有人不甘心的問道。

“教訓個屁,現在光天化日,這麼多人盯著我們,你現在動手就是找罪受。”

豹爺冷笑一聲,賞給對方一耳光:

“給豹爺我記住了,做事得謹慎一些,別給府衙那邊帶來麻煩,這樣豹爺我做的一些事,他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頓了頓,他望向兩人離開的方向:

“等下一次機會到了,再教訓他們也不遲。”

“還是豹爺英明,咱幾個就沒想到。”

幾人連忙討好笑道。

……

……

“以後啊,你別往那邊跑,那個豹爺不是個好貨色,特別是你這種看起來就有點來歷,又是個瞎子的。”

“小心被他下套給你玩死。”

許清荷一邊走一邊叮囑方塵。

方塵則問道:“許姑娘,他說你一直送飯給那些乞兒,這是作甚?”

“作甚?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飯,還不讓我分給別人吃一點?”

許清荷笑了笑,“罷了,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

“你讓我別往那邊跑,可你一個姑娘家也朝那邊跑,就不怕出事?”

“能出什麼事,光天化日的,我也不是傻子好吧,我可不敢晚上跑那邊。”

“哦……”

接下來一段時間,方塵時不時跟許清荷偶遇,有的時候是在那座破廟附近,有的時候是在一些善堂。

有一天方塵提出想跟許清荷一起做點善事。

許清荷開始不答應,但後來見方塵頗為誠摯,便勉為其難應下。

如此日復一日,見方塵乾的還可,對待那些人也並無倨傲之意,她這才放了心。

與此同時。

陳恩雪等人終於等到覺明神宮的回應。

一眾核心默不作聲的站在方塵三人的肉身附近。

在他們面前,站著一名白袍青年。

普通核心或許不知曉這位白袍青年的來頭,但陳恩雪他們卻是對其有所瞭解。

這位白袍青年是元老會中的一位特殊人物,平日裡好像一直都跟在那位宮主身邊。

所以他一抵達大雷音,眾人心中也多了主心骨。

“他們如今的狀態,就好像正在走陰,但此間的確無法走陰,我剛剛也試過了。”

白袍青年輕聲自語,隨後看向眾人,目光落在陳恩雪身上:

“你是老三,既然老大出了點問題,那這邊就由你來負責,接下來的爭奪戰你來策劃。

至於我,我會守在這邊,保全他們的肉身。”

陳恩雪眉頭微皺,“您也看不出他們遭遇了什麼?”

“嗯,看不出來,如今只能等待,也許某一天他們便會醒來。”

白袍青年如是道。

眾人心中有些震驚,這位白袍青年必然是八轉仙,如此強者都看不出謝阿蠻三人身上發生了什麼事,間接說明此事不小!

“要是我們這次爭奪戰失敗,被如來寺搶了回去,那隻能先行帶走他們三人的肉身,可如此一來,會不會讓此事惡化?”

陳恩雪沉吟道。

“這件事,覺明神宮會與如來寺溝通,你只要打好這場爭奪戰便是,贏了,足有千年時間,他們也睡不了這麼久。”

白袍青年淡笑道。

“拿什麼贏,如來寺那群和尚陰著呢,掌握了一門十分特殊的手段,入魔以後那威勢強的嚇人。”

陳恩雪嘀咕一聲,不過白袍青年顯然也不理會這種事,就好像沒聽見一樣,盯著謝阿蠻三人的肉身不斷打量。

……

……

“我說……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問問那位鬼母?”

城外茅草屋裡,邋遢道士有點不耐煩的看向眼前三人。

“就在今天吧。”

方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