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鶴氅也只能擋住些風,體溫還是在不斷的下降,但水淼淼不打算說短時間也不打算改善了。

因為看起來似乎每到太陽落山聞人仙都會燒起來,太陽昇起,高溫便又會退去。

可這次聞人仙燒起來已經引發了火災,誰知道今晚會不會引燃自己,但願是水淼淼多想了,可警惕一點又有什麼不好呢?

水淼淼已經是一塊冷玉都沒有了。

不過,這不是自己比冷玉管用多了嘛,冷玉那些玩意在聞人仙這怪異的溫度中起到的作用本都大打折扣了。

只有自然的東西,比如水,比如水淼淼,就好用多了。

二人走到空地中心,聞人仙看著水淼淼那沾沾自喜的笑意,心有所感是知道她在打些什麼主意,微不可聞的皺起眉搖起頭。

聞人仙的視線很隱蔽,水淼淼卻察覺到了,聞人仙現在是不是什麼都帶上高溫了?

不知道在燒下去,會出什麼事。

視線裡流動著炙熱,水淼淼渾身不自在抬頭看去問道,「師父?」他們真的要一起床就散步嗎?不能先吃點東西嗎?

「淼淼。」聞人仙面向水淼淼而站,中間隔了最少兩臂的距離,正了正神色說道,「我是你師父,更是名男子。」

「我知道啊,師父超有男子氣概的。」水淼淼茫然的點著頭順著話回道,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實她會不知道嗎?

聞人仙又不是花逸仙,只有花逸仙每次嚷著他是老子的時候,水淼淼才會想扒了他的衣服好好辨辨。

水淼淼的真誠讓聞人仙瞬間破防無力招架,理好的措辭頓時又變成了一團亂麻。

「算了,是我的錯。」聞人仙有些喪氣,是他先把水淼淼當孩子照顧的,他想永遠留住水淼淼在自己身邊,水淼淼就不能長大,都是他的錯,還是直說吧,「淼淼你不能。」

「啊!」水淼淼忽然恍然大悟,聞人仙還在詫異自己可什麼都還沒說,水淼淼一個大跨步來到跟前,抓上聞人仙的手。

「對不起。」水淼淼看著聞人仙一臉真誠的道著歉,「我知道我太過失禮冒犯不得體了,可這都是不得已而為之,我絕對沒有要沾師父便宜的意思,我可以發誓的。」

誰冒犯了誰?誰才是吃虧的那個人?誰又才是該真真發誓的那個人!

作為一個現代人,沒有人能在水淼淼的思維裡說過她,聞人仙有些凌亂,直到水淼淼舉起手真要發誓才回過神,將其手打了下,斥道,「胡鬧!」

「怎就是胡鬧了?」水淼淼不解緊抓著聞人仙的手步步緊逼著,「我已經一塊冷玉都沒有了,但我確實比冷玉好用啊,師父你燒的一次比一次來勢洶洶,我做不到視若無睹,何況我若不管,師父就保證你自己不會出事嗎?」

聞人仙無法反駁,那高溫以前他還能保證意識清醒,但如今越發艱難,沒有水淼淼幫忙降溫,修為早被燒光,性命可能也不保。

眼看水淼淼就要佔回上風,突然間,聞人仙停下下了後腿的步伐,反抓上了水淼淼的手腕,「我若今日還燒你要做什麼?」

「啊,那個啊,我。」水淼淼支支吾吾躲閃著視線,但她那雙澄清大眼睛真的是太好猜了,此刻寫滿了心虛與胸有成竹。

聞人仙丟開水淼淼的手,轉過身,眼不見心便不會躁動不安。

他真想將「男女有別」四個大字摔到水淼淼臉上,但他又清楚,水淼淼什麼都明白她可聰明瞭,所以會有一車的詭辯等著反駁他。

水淼淼把他當什麼了!

如此信任他會坐懷不亂,可有些事,女人永遠不該相信男人。

「哎呀,有什麼大不了的嘛,反正師父燒的也是沒有意識的,如

果害羞,我可以矇眼啊。」

聞人仙扶上額想逃離這,聽聽這都是些什麼話,這都不算是投懷送抱了這是自投羅網束手就擒。

「反正我不會置之不理的,都說了我會陪著師父的,我也是想多活幾日,才努力想盡辦法為師父降溫的。」

水淼淼也在苦惱,她無法確定自己會發病多久,難不成每天都要把靈力耗空幾次把自己整虛弱,貌似也不是不行。

「我在附近發現一湖泊,若在燒大可」

水淼淼搶答道,「把無意識的你放進湖泊裡泡一夜的水,師父是想飄起來浮囊嗎!」

在村莊的時候,水淼淼不是沒想過把聞人仙放澡桶裡,但水很快就會燒起來,換也是麻煩的,不如她一直擦來的好,湖泊到是沒試過,但水淼淼不會這麼做的。

聞人仙聽到回答陷入沉默,燒到最後他都會失去意識,並不能阻攔水淼淼做些什麼,但他不能裝作不知道。

「你說過,要請一個醫師?」

水淼淼雙眼瞬間亮了起來,繞道聞人仙身前不敢置信的道,「師父剛才說了什麼?」

「我答應了,一個醫師,就請一個醫師。」

水淼淼還來不及歡呼,聞人仙接著道,「有個條件,若我在燒,就把我丟進湖裡,不能碰我。」

「可。」

「不答應不請。」聞人仙輕飄飄的便封了水淼淼的所有路。

「好吧。」水淼淼不情願的道,將那隨身攜帶的玉簡重重摔碎在地。

見到這一幕,聞人仙不禁問道,「淼淼早有準備?」

「師父你的事,我都時刻準備著。」

聞人仙抿上嘴,有些情緒壓制不住的就快要溢位,只能扭過頭用著命令的語氣道,「回榻上去,以防你不聽話,我們得先把你的症狀治好。」

好像被看透了,水淼淼立馬撒嬌轉移注意力,「我是哪樣的人嗎?我都答應了,我也怕天打雷劈啊。」

「淼淼最是守信諾。」聞人仙承認並讚賞,「但那是對旁人,對自己的約束。」聞人仙話說一半搖搖頭,指向房間。

「哦。」撒嬌失敗,水淼淼垂頭喪氣的向房間走去。

床榻上依舊熱騰騰的,水淼淼恨啊,更別提,不一會兒聞人仙端著藥走了進來。

這苦不拉幾帶點酸澀的味道,水淼淼瞬間皺起了小臉。

這是她看過的第幾個醫師開的藥來著,有兩把刷子,雖然不能根治,但可以讓水淼淼發病的時候好受那麼幾分,沒那麼冷。

咬牙切齒的在聞人仙的注視下喝乾淨了藥,「師父也不能反悔。」

「自然,但若淼淼請的這個醫師說他無能為力,淼淼就先回古仙宗吧,我有我的辦法,但你一直跟著,我總會擔心你的。」

「切,就像我一個人回去,賢彥仙尊會收我似的,他能給我留個全屍就是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