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男人,呼吸沉沉,眼睫輕輕顫了一下。

她繼續幫他擦汗,耐心地用冷毛巾幫他擦手擦腳,進行降溫。

燭火下,那道纖細的身影一直坐在床邊,沒有離開過。

輕輕牽住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低聲說:“快點好起來吧。”

她現在,倒寧願他生龍活虎地拿著刀追殺她呢......

她溫涼的手輕輕勾著他,沉默。

......

......

......

......

殷辭的高燒持續了整整五天。

這五天裡,除了重要的事務,宮主大人誰都不見,一直待在宮殿內,照顧殷辭。

暗魑來過幾次,但都沒能見到宮主大人。

氣得暗魑踹了旁邊的石獅子一腳,石獅子應聲而裂。

暗魍則在彙報扶桑宮內的事務,小的事務他可以自己決斷,大的則需要她來定奪。

宮主大人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好幾天,終於,殷辭的高燒退下來了。

身上也停止了出汗,傷口的痊癒速度也在加快。

殷辭退燒後,一直守在床邊的宮主大人,虛脫了一般,靠在床架上,眼底泛著淡淡的烏青。

她閉著眼睛,腦子昏昏沉沉,感覺殷辭好了,她馬上就要倒下了。

這些天殷辭一直在出汗,每天都出很多的汗,脫水嚴重。

她只得一遍一遍地喂他喝水,自己喝一口,然後哺給他。

狗男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壞毛病,非要她用這個方法,他才喝下去。

這麼多天,親得她嘴都破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上面麻麻的,摸起來還有些刺疼。

她不敢再碰,很快便又放下了手。

順便,去探一探他額頭的溫度。

涼的,體溫正常。

給他把脈,身上的穴位全部都已經通了,內傷也好得七七八八。

暗魅給他下的藥已解,那皮外傷也慢慢結了痂。

所以,他只需要再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從前的功力了。

放下心來的宮主大人,扶起他,幫他把乾淨衣服穿上。

重新給他蓋好被子,她起身,走了出去。

此時,天已經亮了,太陽也出來了。

侍女們一直在宮殿門口守著,阿離也在。

看見她開門走出來,阿離一下子就衝了過來,看著她,伸手,想說些什麼。

宮主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轉而看向了侍女。

“明昭,你且在這裡守著,我去偏殿先睡一會兒,若是有什麼事情,馬上來找我。”

“是,宮主。”明昭領命。

宮主大人頓了一下,繼續說:

“如果殷辭醒了,你......能跑就跑,跑不了就跟他說,我在偏殿,想殺我的話,直接來找我就是。”

明昭一愣:“宮......宮主......”

宮主大人看向了阿離。

“阿離,跟我來吧。”

她轉身離開,阿離沉默地盯著她,跟上。

“姒......姒姒,你是不是......很累?”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似乎是想扶著她。

宮主大人倦懶地嗯了一聲。

一邊走著,她忽然看向他,手輕輕搭了上去。

摸摸他的腦袋,聲音柔了些。

“抱歉,阿離,之前風箏的事情放了你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