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潮塵這幾句話可是正正好好的戳在沈母的軟肋上。

這份想讓阮清月留下來的心思也跟著被夯實了許多。

“好,我讓她留下,再過幾天就是端午節,給她們家裡送個信去,就說讓她們把人給領走。”

沈母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大大的麻煩事,這種又說不出的事情,只讓她心裡頭噁心,要不是這段時間阮清月為人還不錯,也不會對她這麼好。

“媽,翠香現在已經可以在城裡立足了,她賺的錢足夠養活她自己,現在把她送回去,你讓她怎麼活?”

沈潮塵這個問題讓沈母一下子啞口無言,過了好半晌才開口咒罵道:“這都什麼狗屁人家啊!好好的孩子都快給逼死了,行了行了,你回去休息,我把人留下來。”

沈母雖然嘴巴毒,可是這顆心軟的很,根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一想到阮清月家裡頭那樣子,她實在是不忍心再讓她回去。

尤其是現在阮清月自己可以賺錢,她現在賺的錢可比自己全家賺的都多,想要在城裡活著根本就不是難事兒。

“好,謝謝媽!”

沈潮塵見沈母已經答應下來,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行了,就算我上輩子欠她的,總不能真讓她回到那個小山溝溝裡頭去,讓她那個媽隨便找個人換票子,你趕緊睡覺去,明天上課別遲了。”

沈母嘆了一口氣,滿是心事的躺在床上,細細思量過去。

其實阮清月這丫頭還真是不錯,性格好,人也勤快,腦子還好用,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歹竹出好筍。

轉天一大早,阮清月迫不及待的揹著自己的大袋子出門,剛到門口就被沈母給攔住了。

“今天我跟你一起去,這塵塵都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我照顧他,咱就按照之前的約定,一塊幹。”

沈母心裡琢磨趁著今天好好和阮清月說說,讓她別走,可阮清月卻心裡犯嘀咕。

這是看著自己賺錢了眼紅,也想來跟著分一杯羹?

不應該啊!她們一家子都不是這樣的人。

“行,我這小飾品啥的都交給您賣,賺的錢咱們五五分,這帽子我還得去交錢取貨,您先去天橋擺攤,我取完貨就過來。”

阮清月這麼一安排,沈母連連點頭,賺錢的事情誰都喜歡,只不過她這心裡還另有事情,雖說不同意她嫁給自家兒子,可也不能因為她家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耽誤了自家兒子的好前程。

“行,我先去。”

沈母結果阮清月手裡一袋子的貨先走,阮清月見這沈母沒提帽子的事情,心裡瞭然,人家根本就沒想佔這個便宜,倒是自己小心眼。

阮清月去代工廠取了貨,交了錢,一切都順利的很,等她去了天橋,發現自己經常擺攤子的地方聚集了好多人在吵架,沈母就被圍在中間,旁邊都是那些曾經和自己交好的人。

“壞了,這些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阮清月自言自語了一句,急慌慌的跑過去,這麼多人一起圍攻,估計是以為別人過來佔了自己的位子,這才過來趕人的。

“別吵別吵,誤會,都是誤會,別吵了。”

阮清月一出現,沈母頓時紅了眼圈,她那裡受過這樣的委屈啊!

只她一個人的時候為了面子還能憑著一股子不服輸的倔勁兒硬撐,見了阮清月就和見到了親人一樣,心裡的委屈瞬間就忍不住了。

“清月,你們認識啊!”

“認識啊!”

阮清月狠狠的喘了兩口氣才開口。

“你們誤會了,這是我姨媽,我這小攤子是和姨媽一起支的,這段時間姨媽家裡有事才沒過來,也怪我,沒跟你們提過這事兒。”

阮清月好不容易才把氣給喘勻了,為了一圈的攤主瞬間都閉嘴了。

“翠香,這些人都是你朋友?”

沈母見這阮清月和這些人都熟悉的很,瞬間明白過來人家為啥趕自己走。

縱使她知道這只是一個誤會,可她還是陰沉著臉,心情差的很。

“都是在天橋上擺攤的,大家都認識,相互之間都有個照應,姨媽,今天這事兒是我不好,您先坐,消消氣。”

阮清月給這幾個相熟的攤主使了眼色,這一群人都趕緊散了,阮清月這邊收拾好了攤子,才又一個個的過去給人家道謝。

雖說是誤會,可也是清清楚楚的看清楚了人心,只不過跟著自己賺過大錢的那個大姐卻是一句話都沒說,離的那麼近,都沒有幫個忙。

這人與人之間就是這麼回事兒,阮清月自己心裡有一杆稱,誰是誰非,誰是人,誰是鬼,心裡都是清清楚楚的,道謝回來,老遠就看見那個大姐正拉著沈母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看著沈母那一臉的震驚模樣,阮清月眉頭微蹙。

“姨媽,你們這是聊什麼呢!大姐,有啥事兒也跟我說說唄!”

阮清月風風火火的走過來,滿臉笑意迎上去,反倒是沈母和這個大姐有些不自然,似是在故意躲避著阮清月一樣。

“沒啥!我這剛過來,打聽打聽這附近安不安全。”

沈母話說的簡單,可看著阮清月的眼神卻是從頭頂打量到腳底,彷彿阮清月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這附近安全的很,上次在衚衕裡堵我的那個耿三不是已經被抓走了嘛!這天橋市場上沒了他作威作福,自然是安全的很,您就放心吧!”

阮清月笑嘻嘻的說著,同時眼神轉到大姐那邊,深看了她一眼。

那大姐一聽耿三找過阮清月的麻煩,還被抓緊去了,心裡一驚。

仔細一想,那耿三消失的前一天不正是阮清月過來擺攤子那天嘛!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耿三來擺攤,過了幾天之後才知道耿三被抓了,當時她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沒見阮清月有多少驚訝。

想到這裡,這大姐對阮清月有了些恐懼,老老實實的坐回去,再也不敢說什麼。

阮清月看她還知道害怕,沒在計較,把自己定製的遮陽帽拿出來擺在攤子上,一排帽子擺的整整齊齊,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