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肆沒參與她們的說笑打鬧,就安靜站在溫紓身後,懶懶給小姑娘暖手。

垂眼時唇角勾了勾。

之前那些討好的活兒倒是沒白費。

鬧了有一會兒天色徹底暗下來,溫紓才想起來問她們,“這麼晚了,你們還下來做什麼?”

她們宿舍的姑娘一般都是能不下樓就不下,連帶飯都是點餐幾個人輪著去買。

“這不是連著下了兩天的雪嗎,好多人都在外面玩,我們就也下來湊湊熱鬧。”

尹雪笑著說,“畢竟見一次雪不容易啊。”

“人都在後邊籃球場。”

溫紓她們住的七號公寓上面是五號公寓,兩個公寓中間往左邊的空地是個小型籃球場。

平時總有男生成幫結隊的在那兒打籃球。

現在都是跑過去堆雪人打雪仗滾雪毯的,那邊的雪沒人打掃,也沒什麼人禍害。

雪白一片,乾淨又漂亮。

往五號公寓去的大坡邊,雪被踩實,特別滑,走著不方便,墊個紙殼往下出溜特別好玩。

溫紓被幾個舍友興奮的拉著一起過去。

她不由回頭看周景肆。

趙星玥不客氣的招手,“哎呀,主席快快一起啊,我們小紓這麼乖,被欺負了怎麼辦?快快快,男朋友得跟過來護著。”

孟田田和尹雪也笑跟著附和。

周景肆垂眼對上小姑娘可憐又眼巴巴的杏子眼,雙手插兜,抬了抬下巴,輕笑。

“去吧,我跟著你。”

摸黑跑下來玩雪的同學果然不少。

這種娛樂對其他年紀的人來說可能沒多大興趣,但對大學生們來說,那簡直是剛剛好。

溫紓驚喜的在籃球場外面的石灰臺子上看見了一排雪人,從大到小十分有秩序的排列著,連鼻子眼睛跟嘴巴都刻的齊全。

還有隻突兀的小鴨子,也不知道是誰堆的。

好可愛。

溫紓沒忍住摸出手機拍照片。

身為南方人的孟田田和尹雪架著趙星玥就迅速竄進了籃球場,跑前還對溫紓眨了眨眼。

看看周景肆。

“喏,主席,把你家女朋友還給你啦。”

溫紓回過頭。

周景肆就安靜的站在那一排雪人旁邊。

路燈下光影切割,有種莫名的詼諧感,他表情有幾分懶散,唇角勾著輕鬆的笑。

是這寒冷夜色中唯一一抹暖色。

她笑著舉起手機,認真的按下拍攝鍵。

然後小跑過去。

“慢點兒跑。”周景肆往前兩步接住她,皺著眉沒好氣說。

“喔,”溫紓把手機亮給他看,“好看嗎?”

照片上是他。

周景肆懶懶看了眼,“好看。”

溫紓覺得他有點敷衍,還沒說什麼,就被周景肆拉著一起拍了幾張,然後去了籃球場。

籃球場裡亂成一片,不知道是哪個專業哪個年級的學生們亂七八糟鬧成一團,成幫結夥的玩打雪仗,逮著誰就往誰身上扔。

時不時傳來怒罵聲。

這裡沒有熟人,溫紓就不太喜歡玩打雪仗,她沿著邊緣走,找到幾個舍友,她們也正打的熱鬧。

見溫紓過來,狡黠的團了個小雪球,丟向她,“紓寶,看球!”

溫紓被砸的一呆。

身側男生低低的笑了聲。

“好呆。”

溫紓:“……”

為什麼,她的男朋友沒有幫她丟回去。

反而在嘲笑她?

周景肆頓時笑得更厲害了,等笑夠了,才不緊不慢彎下腰捧起雪團了個球,遞給她。

懶洋洋笑說,“記得我教你怎麼投籃的?”

溫紓愣愣拿著雪球。

但是這跟投籃有什麼關係?

周景肆從身後攬住溫紓,混不吝的笑,握她手腕調整方向,貼著她耳朵低聲說,“把她們當成籃筐,瞄準,砸過去。”

溫紓:“?”

“我數三二一,就扔。”

說著,周景肆虛虛抓著她手腕,兩人手臂交疊,下一秒,雪球就被丟擲去——

被砸中的趙星玥:“……”

“他們小情侶欺負人啊啊啊,可惡!突然襲擊丟雪球砸我們就算了,竟然還要抱著丟,姐妹們,必須得砸回去!!”

幾個雪球頓時飛過來。

周景肆帶著溫紓躲,又攢好雪球塞給她。

“按照我剛說的,把我昨天教你的技巧都拿出來練,期末體育肯定掛不了,嗯?”

“……哦。”

溫紓呆呆的點點頭。

一場2V3的小型打雪仗迅速拉開帷幕。

一小時過後。

角落裡,被雪一砸一個準,卻死活也砸不到被某人護著的溫紓的幾人抓狂怒吼——

“啊啊啊氣死我了,我也要去找個男朋友,就現在,立刻馬上!”

“沒意思,就是說,非常沒意思!”

“可惡,就不該叫他們一起來玩,現在都流行這麼殺狗了嗎??主席退退退!”

說著手裡不停的攢著雪往對面使勁丟。

溫紓乖乖躲在周景肆身後,接著他遞過來的雪球,丟完後就趕快探過去拍掉周景肆身上的雪。

幾人笑鬧著玩的不亦樂乎。

“哇靠,我沒看錯吧?”

這時,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兄弟們,東南角大概四十五度方位,你們看那邊那隻狗,長得像不像咱們四哥?”

顧珩:“不能吧,小仙女不是拋棄他找其他姑娘了?他下午睡醒看完手機連話都沒說,就沉著臉跑圖書館下邊蹲人去了。”

趙宇樂了,雙手抱胸瞧著那邊,“嘖,你再看看?”

“嘿——”顧珩嘖了聲,“別說,還真他媽是。”

“周景肆這孫子,陪著女朋友跟一群小姑娘玩打雪仗來了?也不知道叫上咱們……”

秦驍收起手機,也眯著眼看過去。

趙宇跟顧珩一前一後朝那邊角落裡竄了過去,準備給周景肆這狗打個措手不及。

秦驍輕笑一聲,也跟過去,低頭點了點螢幕,上面赫然是林佳儀回過來的訊息——

「九億少男心」:沒啊,我們剛回去。

「九億少男心」:他來找紓紓了?不知道,我們一直在圖書館上邊咖啡廳,沒見他來。

“嗤,行啊。”

出宿舍時候挺硬氣,那氣勢跟要捉著人小姑娘怎麼教訓似的,氣勢沖沖跑去捉姦。

結果最後上這兒陪人玩來了?

誰能想到,堂堂學生會主席,心比天高的周景肆,談起戀愛來竟然是個離不開老婆的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