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再見。”

秦驍微微笑著站起身,面無表情的離開。

關門前,他扒著簾子探頭特意補充了一句,“晚上十一點前截止,千萬別忘了。”

“快滾。”

幕布簾子落下來,飄飄蕩蕩的晃悠了幾下,落定。

周景肆嗤笑了聲。

隨身碟“噠”的往桌子上一丟,草莓蛋糕幾口解決掉,直接往沙發裡一躺。

拎起棒球帽扣頭上,渾身一副“生人勿近,誰擾誰死”的氣勢,塞上耳機,閉眼睡覺。

等他睡醒,上午的節目已經到最後,外面舞臺上主持人正激情澎湃的念結束稿,溫聲的叮囑下午繼續的時間。

然後聲音一下子變得雜亂且吵鬧起來。

耳機裡面還播放著睡前隨便點的數學教學影片,周景肆是睡到一半被吵醒的,他有些不耐的抬起手臂擋住臉。

溫紓找過來。

沙發上躺著的男生手長腳長,窩在那裡看起來有點可憐了,兩條小腿都蕩在空中,渾身都冒著“爺現在不爽”的訊號。

溫紓愣了一下,本以為他在這裡玩手機。

沒想到是補覺。

她猶豫著要不要離開,最後還是放輕了腳步,走到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現在不叫他,估計他還會繼續睡下去,溫紓等他看起來沒那麼煩才開口。

“周景肆,你要去吃午飯嗎?”

沙發上躺著的人沒動靜。

溫紓低頭給林佳儀回訊息,耐心的等。

好半天他才坐起來。

漆黑的桃花眼中殘留著零星的朦朧睡意,他按了按太陽穴,心情看起來不太好。

溫紓開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他,“潤潤嗓子。”

“嗯。”周景肆接過去,喉結上下滾動著,仰頭喝了幾口,隨手放到桌上,瞥了眼她手機,問她,“林佳儀讓你來的?”

“嗯,她說你一上午沒動靜了,讓我喊你吃飯。”溫紓彎了彎眉眼,溫和笑著說。

其實原話是,他除了開幕,半天沒露面,讓她過來看看周景肆還活著沒。

他這人閒散得很,生活沒規律,吃飯也是有一頓沒一頓,跟他玩得好的都知道他這毛病,想起來就管管他。

顯然本人並沒有這個自覺性。

周景肆:“哦。”

“那走嗎?”溫紓看了看他,心臟跳的有點快,但她這些日子跟周景肆相處的多了,現在多少已經能控制了。

她穩了穩心跳,溫聲說,“一起去?”

“走吧。”周景肆看了她兩秒,不知怎麼突然想起秦驍那傻缺說的話,撈起手機,突然問了句,“你那心上人大幾?”

“……”

溫紓在前面走的好好的,聽見他突然問了這麼個問題,腳底就絆了一下。

周景肆眼疾手快的拉住她。

小姑娘手臂細的很,他一隻手都快掐過來了。

溫紓踉蹌著後退,後背抵著他胸口,一觸即分,她飛快地遠離他兩步,站穩。

兩人並排走,周景肆不緊不慢的瞥她。

溫紓尷尬的咳了兩聲,避也不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回,“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啊。”

“好奇。”周景肆挑了下眉,嗓音低沉。

“不能說?”

“倒也不是。”溫紓量他也猜不著,頓了頓,慢吞吞說,“大二。他沒復讀。”

周景肆眉骨微抬。

那就是學習還不錯唄?

“長得帥?”

溫紓看了他一眼,沉默幾秒,“啊,是吧。”

雖然她覺得她對周景肆這麼多年都念念不忘絕對不是因為他帥的一比的長相。

但……

如果他長得醜的話,她大概,也許,可能,嗯,她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念那麼久。

她不能否認,儘管對他的感情轉變是因為他在她最難過的時候給了她溫暖,可她在那之前,對他就已經有好感了。

他這樣優秀的人,尤其是有機會近一點接觸,就算不頻繁,也很難不關注。

而關注一旦久了,早晚會變質。

察覺到周景肆似笑非笑的目光,溫紓覺得有些尷尬,她臉紅了一點,小聲說,“誰都喜歡好看學習還好的人啊。”

又不是就她一個。

你自己多招人待見自己不知道嗎??

周景肆嗤笑了聲,懶洋洋的插著兜,低頭問她,嗓音帶笑,“那我跟他誰帥啊?”

溫紓:“……”

溫紓:“…………”

“當然是他帥!”溫紓憋了半天,硬著頭皮說。

周景肆冷笑,“呵。”

他語氣幽幽,“溫紓,你眼瞎了?”

宜北中學有比他帥的?

倒不是周景肆自戀,這就是擺明的事實。他們那一屆都畢業兩年了,學校的校草榜上週景肆仍然掛在第一個。

至今從未有人超越。

溫紓不太樂意聽,杏眼圓圓的十分水潤,大著膽子反駁:“……情人眼裡出西施,反正他在我眼裡就是最帥的。”

周景肆沉著眼看她。

溫紓縮了縮脖子,膽子沒了,小聲說,“你好凶。”

周景肆簡直差點氣笑了。

他還沒說自己有多不爽,她倒先反過頭來指責他來了?

真行。

沒好氣的哼笑了聲,他大手扣住溫紓後頸,整個人都靠過來攏住她,威脅似的低笑著說,“長能耐了是吧,嗯?”

溫紓一驚,趕緊往周圍看了一圈。

還好已經沒什麼人了。

只有個別往食堂走的,也沒人關注他們倆,她鬆了口氣,她可不想再上一次論壇。

這人的關注度簡直可怕。

心思放下來,後頸上那隻手的溫度愈發熱起來,溫紓後知後覺想起她還被扣著,白皙的臉跟脖子一下子都紅了。

“你、你先鬆開。”

小姑娘膽子小,這麼縮著脖子偏過頭來看他就顯得楚楚可憐的,眼睫顫啊顫,臉蛋兒還紅,好像被他欺負了似的。

沒良心的小丫頭。

周景肆不知為什麼就有些煩躁,耷著眼皮盯著她看了片刻,拎小貓崽子似的捏著她,慢條斯理的問,“我跟他誰帥?”

溫紓:“……”

幼不幼稚啊!

怎麼再淡定優秀的男生也在意這個的??

周景肆平時都懶洋洋什麼也不管,爺就是鹹魚喪批的慵懶樣兒,竟然也有這方面的勝負欲。

溫紓忽然有些想笑,她垂著眼抿了抿唇,低聲說,“你帥,你天下第一帥。”

都是一個人啊。

傻不傻,都是你,你最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