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入愛河的小情侶,光是得到認可已經喜不自禁,哪兒還在乎公不公開?

以後總有一天會公開。

鳳凰男裝的顧家又愛護妻子,寧父愈發滿意,終於放下疑慮,放他進了公司。

沒想到養了個白眼狼。

鳳凰男借寧家起勢,迅速自立門戶,公司蒸蒸日上,狂艹深情人設,深情物件卻另有其人。

在家裡安心養胎的寧瑤毫不知情,直到臨近產期的日子,小情人抱著孩子找上門。寧瑤猝不及防受到非常大的刺激,難產。

寧家二老受不了失去女兒的痛苦打擊,身體急轉而下,將鳳凰男踢出公司,索性把公司放權給小兒子,出國養病去了。

而鳳凰男這時的公司已經小有起色。寧家打壓幾次之後念著有秦驍在,不再管。

寧家短時間迅速遷走,產業轉向國外。

他們只顧傷心,因秦驍是那人的兒子不願觸景神傷,卻不曾想,鳳凰男並沒有念著秦驍是他親兒子的份上對其善待。

而是不管不顧,使得秦驍的日子過得跟地獄生活沒差。

而秦驍之所以還能在秦家生活,是因為當年寧家遷走時,寧家新任掌權人寧宴曾和鳳凰男簽了一份合同。

——日後無論秦氏集團發展怎麼樣,其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都得歸在秦驍名下。

秦驍成年後生效。

這是寧家給這個出生便失去母親的稚童最後的保護傘。

這世上,怎麼會有父母真的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寧家這樣家風良好,愛意環繞的家庭,當然想不到,當然有,怎麼會沒有。

秦驍小的時候確實抱有期待過,努力考滿分,故作成熟懂事,做各種小孩子會做的事情試圖去博取父親的滿意。

他以為只是他不夠好。

後來發現,去他媽的,是他那渣爹太傻逼。

看明白這一點,秦驍就懶得管那些了,愛咋咋地吧,現在回去也是順便。

社群服務站就在不遠處,到不了二百米,路邊的車也多了起來。

秦驍把車速降下來,打方向盤,邊跟周景肆說話,“你呢,打算回去?”

“再說吧。”周景肆嘖了聲,有些不耐。

他家倒沒什麼亂七八糟的狗血鳳凰男的事兒,他爹純純白手起家變霸總,跟他媽多年情深似海如膠似漆。

“嗤,都從京都回來了還不回去看看?”秦驍幸災樂禍,“等著你哥過來拎你呢?”

“……”

周景肆瞥他,“想死?”

秦驍立刻在嘴邊劃了一下,做封條狀,停在服務站加油裝置邊,“我去找人加油,你換過來。”

說完也沒關車門,加快腳步輕飄飄走了。

周景肆舔了舔唇,氣笑了。

跑的倒快。

他從前視鏡往後面望了眼,後面那倆姑娘睡得熟,也沒有要醒的跡象。

他頓了頓,摸過煙下車,放輕動作掩上車門。

太陽正盛,周景肆也沒往服務站裡邊走,附近賣吃的不少,味道肯定不要指望好,都是將就給人補中午飯的。

周邊不大的小店幾乎滿人,那倆姑娘估計也醒不了,再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還不如回家那邊去正經餐廳吃。

他從衛生間出來,秦驍還沒回來。

周景肆也就沒上車,停在陰涼地兒,把煙盒摸出來,低頭咬了支菸點上。

縹緲的煙霧染上他冷峻疏戾的側臉。

明暗交錯的光線將他臉龐描繪的神秘莫測,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質,路過的女生頻頻打量,卻不敢走近。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周景肆眯了眯眼,拿出手機,垂下眼皮看了眼,眉頭不經意間皺起來。

來電顯示:周時禮

他面無表情的盯著螢幕看了會兒,震動聲停了,然而不等眉頭舒展開,又震起來。

如此反覆,大有種你不接我就一直打的意思。

“……操。”

周景肆低罵了聲,等它快結束時手指按著綠色鍵滑上去,手機放到耳邊。

沉默了半晌。

那邊的人伴著紙張翻頁的聲音主動開口,嗓音溫和,“阿肆,假期回來嗎?”

周景肆:“……”

“我知道你打算回來,”那邊等了一會兒,說,“到中秋了,抽空就回家看看吧,媽挺想你的,天天唸叨著呢。”

周景肆:“…………”

“阿肆,說話。”

周景肆:“哦。”

那邊笑了聲,明顯是被氣的,翻頁聲停下,語氣卻依然溫和,“需要我去接你?”

“……不用。”周景肆面無表情,牙根緊了緊,低聲沉沉說,“中秋那天我自己回。”

“行。回不來就跟我說,我親自接你。”

“用不著。”

周景肆面無表情結束通話電話。

那邊秦驍盯著工作人員給SUV加完油,掃碼付完錢,慢慢悠悠過來,“你哥打的?”

周景肆冷睨他一眼,走了。

秦驍摸摸鼻子,抬步子跟上,小聲吐槽,“這麼兇,不嚇壞人小姑娘,怪不得人家不敢理你。”

周景肆坐駕駛座,降下窗戶,似笑非笑的支著胳膊,語氣慢條斯理,“秦驍。”

“嗯?”秦驍繞到副駕駛。

剛握上手扣,還沒開門,就聽“咔噠”一聲。

鎖了。

秦驍懵了:“?”

“你是不是想跑著回去?”周景肆挑著眉骨,桃花眼漆黑帶笑,一字一頓,語氣緩慢輕和。

秦驍:“……”

這地方,別說,連車都打不上。

秦驍一直是條能屈能伸的好漢,迅速低頭認錯,“爹,你是我親爹,回去做什麼?咱就不回去!我陪你過中秋!”

天知道,周景肆那個跟他只差了五分鐘雙胞胎哥哥,簡直就是他的剋星。

兄弟倆的性格跟長相都是天差地別。

周家哥哥那叫一個溫潤有禮,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如今跟著周父管理公司業務。

貴圈裡誰提到他不得誇兩句?

周景肆則完全反了過來,他打架、挑事,中學時周父不知道為他給學校捐了多少棟樓。

外人提起周家哥哥都要感嘆,要是自己家兒子也這麼出息,做夢都能笑醒了。提到周家的小兒子卻是搖搖頭。

那孩子,太叛逆,不聽話。

周景肆有一個好哥哥,哥哥對他很好。

但他一直活在哥哥的陰影下。

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人願意,在另一個人的陰影覆蓋下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