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葉玫衣著純色並不搶眼光和風頭,但手捧著那麼一大束花,又襯得面容嫵媚,多了絲風情。

在機場看到這樣外形和氣質都出挑的一雙男女,難免會讓人好奇。定睛一看,不是明星愛豆網紅,路人們不便打擾又靜靜離開。

兩人都沉默著不說話。“生人勿近”擺明了寫在臉上。

今天無聊的口水話說得太多,午餐時候又把能說的情況兩人各自基本介紹了。

實在是聊無可聊。

又是一大波遊客出來,葉玫站直了掃視著人群。

盼著好姐妹快來救救她,打破這個尷尬無言的場面。

終於。

她看到了披著超長款羽絨服的安月,拎著一隻小手提包出來。

而一邊的程摯推著裝得滿滿當當的行李車,也披著安月的情侶款長羽絨服。剛從大灣區那邊回來,冬天有一定溫差,一下降溫將近二十度,兩人不方便換衣服,直接在外面罩上了長到腳踝邊的羽絨服。

見到葉玫,安月加快步子,有些雀躍地跑到她的面前,眼神亮晶晶的,有些激動地一把抱住。

“玫玫啊,想死你了!”

葉玫也明媚地笑著,左手拿住花,右手回抱著她,語氣中有一絲慵懶:“好啦,我也每天盼著你回來。在這麼晃著我,手中的花要掉了。”

或許是葉玫剛剛站在那兒很惹眼,安月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忘了還有花的事。

她小退一步,鬆開葉玫,驚喜地看著她手中的花。

葉玫雙手捧上,嫻靜地偏偏頭,而後頗有儀式感地說:“阿月,歡迎回到淮南。”

安月接過花,心中泛過一絲柔軟,輕嘆了口氣:“哎呀,我只是旅個游回來,你就搞得這麼正式。你上次正式從燕平回鄉,我還不知情。”

葉玫被她的小情緒逗笑,說:“咱們一直沒有聯絡方式,怎麼能怪你。”

安月點點頭,道:“對,現在咱還是好好的,等下次你需要我撐場面的時候,我一定搞得熱熱鬧鬧的!”

“行。”

見兩人一直賴在原地說著體己話,安北辰有些不耐煩地輕咳一聲。

“喂,兩分鐘了,你不來跟你哥打個招呼?”

安月的好興致被打斷,她很不耐煩地說:“我沒名字的嗎,為什麼叫我‘喂’!”

安北辰嗤笑一聲,淡淡道:“你叫我哥哥了嗎,沒禮貌。”

安月被他幼稚得不行,盯著他,從上而下地掃視著,出言反諷:“阿玫給我帶了花,你兩手空空。”

她還覺得不盡興,又把身上的挎包取下來,踮踮腳,把包一把掛到了安北辰脖子上。又假裝大氣地拍拍他的肩膀,說:“不過,看在你今天當司機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這麼多了。”

安北辰氣得隱隱有些胃疼。

他怎麼記得,上次他不遠萬里回國,她在家裡嫌累躲著睡懶覺?

安月騰出手來抱住這一大束花,接著跟葉玫分享著自己的旅遊見聞。

程摯見安北辰臉色不太好,也推著行李車走到他邊上,想安慰安慰。

“彆氣了哥,至少月月還給你帶了禮物。”

安北辰聽著旁邊這個比自己還大一歲的“前兄弟”叫自己哥,頓時更想吐了,拳頭都握緊了,咬牙切齒。

“……說了多少遍了,別他媽叫我哥。”

程摯:“……”

至於嗎,他和安月都結婚三年了,他還為之前那些事耿耿於懷。

葉玫和安月慢悠悠走到停車場的時候,安北辰和程摯已經把行李碼好放到後備箱了。

安月連忙上前幾步,攔住了他們正要關住後備箱的手。

“等一下,我給阿玫還有哥哥的禮物,現在就先拿出來吧。”

程摯點頭,開啟一個打包箱,在裡面翻了翻,找出兩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安月。

安月接過盒子,雙手捧起一盒,很隆重地遞給了葉玫。

“來,先拿著你的禮物之一。”

葉玫欣喜地接過,感受著禮物的“重量”,看樣子應該不小。

她摸著禮物盒上的品牌logo,感謝道:“確實不錯,我猜我應該會喜歡。”

安月按住她的手,說:“你的就先不拆了,等著我先上車把我哥的那個拆了,你就知道是什麼了。包好了帶回去,易碎品拆了包裝容易壞的。”

說著,她又噠噠噠跑到後車門邊上,卻發現車門還鎖著。

有些不耐煩地和安北辰說:“快開門吶,愣著幹嘛!”

安北辰挑挑眉,一手撐著車門,一手轉著車鑰匙,淡淡道:“不是說我有一份嗎,我的為什麼不給我。”

“哦,”安月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等會兒去車上,我替你拆。”

還替他拆。

那他媽到底是買給誰的!

安北辰感覺心口在滴血。

這禮物明明是給葉玫的,然後順手給他帶了一份吧。

他繞到車身後,一把將車鑰匙塞給了程摯,明顯帶了怒意地說:

“一會你開回去。”

程摯拿著車鑰匙,一臉莫名其妙。

“為什麼?”

安北辰不耐道:“哪那麼多為什麼?我累了,狀態不對。如果不想讓我們出車禍的新聞上頭條的話,就快點去開車。”

程摯:“……”

安月癟癟嘴,沒管安北辰又在氣什麼,反正這麼多年她早就習慣了。

她興奮地拉過葉玫的手,依然樂呵呵地說:“走啦,咱們坐後面。”

但,是。

安月剛開啟車門,就愣住了。

她倒吸一口涼氣,站在原地。

也不知道她見到了怎樣的讓她大跌眼鏡的場面,才如此的目光呆滯。

安北辰早沒了脾氣,一路上耽誤這麼久,他嫌磨嘰。

一把將安月拎起來丟到車後座,又摘了剛剛她掛到自己脖子上的包,扔到她身上。

“發什麼呆,上車。”

葉玫在一旁看著他們倆的相處模式,無聲地笑了。

又覺得過了近二十年,他們似乎沒什麼變化。

依然這麼……冤家路窄,互相看不順眼。

但兩人雖然對彼此的脾氣都不是很好,處事卻都很靠譜,小事正常不斷,大事齊心協力,反而有一種兄妹間心照不宣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