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別人,是楚綿!

陸嬌被撞得摔倒在地,顧妄琛立刻上前扶住她。

楚綿跪下來,纖細漂亮的手指迅速解開韓先生的領帶扔到一旁。

陸嬌衝著顧妄琛搖搖頭,她看向楚綿,皺眉問道:“綿綿,你在幹什麼啊?你行嗎?”

旁邊的人也懵在了原地。

“陸大小姐都不行,她一個廢物能行?”

“韓總這樣體面的人,她竟然在這種場合解開韓總的衣服,她楚綿到底安的什麼心啊?”

聽到大家都開始罵楚綿,陸嬌抿了抿唇,溫柔地說著:“你不要因為大家說了你幾句,就逞強呀。”

“綿綿,平時楚家的人都寵著你,可現在不是在家裡胡鬧的時候,鬧出人命就——”陸嬌越說越著急,甚至抬手拉住了楚綿的胳膊,一副為了楚綿好的嘴臉。

楚綿一把甩開陸嬌,眼眸微眯,寒光畢現,“閉嘴。”

陸嬌瞬間語凝,楚綿的眼神太兇狠,她心裡莫名害怕。

楚綿看著正抱著她的顧妄琛,冷漠地說道:“顧先生,管好你女人。”

顧妄琛神色一緊,對這樣的楚綿感覺到陌生,“楚綿,嬌嬌在擔心你。你別不識好人心!”

楚綿冷笑。

是在擔心她,還是擔心她救好了韓總,搶走了她的風頭?

她和陸嬌多年好友,陸嬌是什麼人,她還能不知道嗎?

陸嬌撒個嬌掉掉眼淚,她就無條件奉獻出自己的一切,這種事兒,再也不會發生了!

“楚綿,看在我們多年夫妻的份兒上,我提醒你,不要多管閒事。”顧妄琛眉頭緊鎖。

楚綿抬眸,她望著顧妄琛,苦澀地笑了笑,“你也覺得我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嗎?”

他無聲,算是預設了。

楚綿吸了吸鼻子,無奈地說:“可惜我們夫妻多年,你一點都不瞭解我。”

——可惜我們夫妻多年,你一點都不瞭解我。

顧妄琛滾了滾喉嚨,眼神複雜地看著楚綿,莫名情緒煩悶。

楚綿拿出鋼筆來。

這時,大家都愣了。

這種關鍵時刻,她怎麼還掏出鋼筆來了?

“她這是要幹什麼?”

“楚家這個廢物可別真鬧出人命來呀,不然——”

正當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楚綿做出了更讓他們震驚的舉動。

她居然把鋼筆前端那一節卸下來,一下插進韓總的脖子裡,動作乾淨利落,又快又狠。

人群再次沸騰,怒罵聲越發重了,“楚綿,你是不是瘋了?”

“韓總若是出了事兒,你等著吃不了兜著走吧!”

陸嬌不由得抓緊了顧妄琛的手臂,瞪圓了眼睛。

這是……?

建立緊急人工氣道?

天,楚綿也太大膽了吧?

楚綿伏下身,對著露在外面那段鋼筆吹氣,緊接著在韓總的胸膛上不停摁著,臉上表情格外嚴肅。

不知道過了多久,韓總的手指再次動了起來。

充滿質疑聲音的大廳裡,頓時安靜。

有人小聲問:“救好了?”

“怎麼可能啊,陸大小姐都沒辦法的事兒,她這一頓胡亂操作就好了?”

這時,外面有人急急忙忙道:“救護車來了!”

醫護人員風風火火地趕過來。

楚綿終於鬆了口氣,她幫忙將韓總抬到擔架上,期間不忘和醫生做交接。

“病人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第一次昏迷時我們給病人服用了速效救心丸。服用後短暫清醒,病人很快陷入了二次昏迷。”

“我猜測病人患有嚴重哮喘病,可能是呼吸道阻塞。緊急之下,我做了緊急人工氣道。”

圍觀人群悶悶哼了一聲,聽了前半段還覺得靠譜。

聽到後半段,立刻反駁了起來,“韓總根本就沒有哮喘病!說得人模人樣的,還真當自己是醫生了?”

“我和韓總多年好友,他確實沒有哮喘病。”另一位和韓總年齡彷彿的先生說。

“呵,她要是真有本事啊,我跪下給她磕三個響頭,心甘情願喊她三聲活菩薩!”

霎時間,楚綿的身上投來了無數炙熱目光。

他們彷彿在說:“看,廢物就是廢物!”

楚綿勾起嘴角,眼底竟莫名閃過一絲期待。

磕頭麼?好像有點意思。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男人聲音響了起來,“我父親確實有嚴重的哮喘病!”

眾人抬眼望去,此時正趕來的男人,不正是韓總的兒子,韓司禮嗎?

男人西裝革履,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文有禮。

他和楚綿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招呼過了。

手心忽然傳來痛感,楚綿低下頭張開手掌,眉頭微皺。

鋼筆的筆鋒過於尖銳,剛才操作太急,不小心劃傷了手。

“秦叔叔,我父親確實有哮喘病。只是沒和外界說過,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兒。”韓司禮對剛才那位先生解釋。

那位先生一頓——

場內瞬間安靜,似能聽到針掉地上的聲音,大家的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這怎麼可能?!難道楚綿真的救了韓總?”

“肯定是瞎貓撞上死耗子,蒙對了!”

醫生粗略地檢查了一番後,徹底堵住了那些人的嘴,“你判斷得沒錯,處理得大膽又完美!感謝你為我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如果不是你,患者恐怕……”

霎時間,大廳裡萬籟俱寂。

一個個都跟吃了啞巴虧似的,說不出話來了。

楚家這個廢物竟真有兩把刷子?

顧妄琛沒那麼吃驚。楚綿確實一直熱愛醫學,這些年,她看了無數醫學書,還曾發表過多篇SCI。

她的醫術,確實不該被質疑。

可身為她的丈夫,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也和那些路人一樣,覺得她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了。

想到剛才楚綿的話,他莫名有些無地自容。

楚綿轉身,身體微晃,腳步不受控地後退了一步。

她本身就有低血糖,這兩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頂著壓力蹲著操作了太久,很暈。

顧妄琛擰眉,感覺到楚綿要暈倒,他不自覺地走上前。

腰間忽然被扶住。

楚綿抬眼。韓司禮正扶著她,男人溫潤如玉,嗓音溫柔地詢問道,“楚小姐,您沒事兒吧?”

楚綿餘光不經意地掃向顧妄琛,不知道陸嬌說了什麼,他立刻抱起陸嬌往外走。

楚綿失望地移開目光,心跳漏了一拍,被針紮了似的疼。

“沒事兒。”楚綿莞爾,淡淡回應。

韓司禮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燙金的名片遞給楚綿,十分感激地說道:“感謝您救了我爸爸,這是我的名片,回頭韓家一定登門拜訪重謝!”

“韓先生客氣了。快去醫院吧。”楚綿平靜地說著。

韓司禮點了下頭,便離開了。

楚綿看向周圍的人。

大家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他們口口聲聲稱她為廢物,她卻在關鍵時刻面無表情地救好了韓總,這難道不是在打他們的臉嗎?

再往四周看去,他們高高叫囂,如天賜禮物的陸嬌,早就不見了蹤影。

楚綿隨手拿起一個消毒毛巾清理傷口,她杏眸微抬,嗓音慵懶,“剛才,是誰說,要給我磕頭喊活菩薩來著?”

正要裝作若無其事離開的人們腳步倏然停下。

楚綿坐在吧檯前的高腳椅上,她慵懶性感地往後倚去,長裙下,雙腿修長白皙。

場內一陣安靜,無形的痛感和壓迫感讓他們無地自容。莫名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被推了出來。

楚綿打量著那男人,眼尾微微上挑,一張漂亮的臉蛋清純近妖。

她稍稍勾唇,對著那男人強而有力地吐出一個字,“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