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唐半夏這一鬧,村裡女同志們終於是消停了。

各家的爺們兒也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溫沐白整個人卻不好了。

在第三天下工看到擺在桌上的野菜湯後,他徹底破防了。

蹲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掉著眼淚。

唐半夏瞥了他一眼,氣定神閒的道:“吃飯了。”

“嗚嗚~嗚嗚~我的命好苦啊~”

唐半夏不為所動,自顧自的坐下盛了碗野菜湯,抿了一口,她忍不住皺眉。

這湯著實不咋好喝。

若無其事放下湯,開了原主行李箱,拿了塊桃酥三兩口下肚。

溫沐白看到後,更是悲從中來,這狠心的女人,給他吃野菜湯,自己卻開小灶。

嗚嗚~命苦!

溫沐白哭了好半晌,見唐半夏不為所動,抽噎了兩下,哭不下去了,老老實實上桌吃飯。

“姐姐,我錯了。”一邊喝著難以下嚥的野菜湯,一邊能屈能伸:“姐姐,你原諒我吧~”

淚水洗過的眸子澄澈如洗,裡面的小心翼翼和討好一覽無餘,唐半夏看著他那張漂亮精緻的臉蛋,心裡一軟,

勉強板起臉:“錯在哪了?”

“我不該吃別的女同志給的東西。”溫沐白覷著他的面色斟酌措辭。

“是不該。”唐半夏道:“也就是村裡人善良,要不然你這樣的,人家就是揍你一頓也是你活該。”

溫沐白小心賠笑,心裡不以為然極了。

看他低眉順眼的小模樣,唐半夏順勢軟了語調:“這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我讓你連野菜湯都喝不上。”

“知道了~”語帶哽咽。

他這樣子,讓唐半夏頭疼的不行。

一個男孩子,長得漂亮還愛哭,飯量大還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知道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也虧得古月村人忌憚他烈士後代的身份,要不早就被人一天打八回了。

“行了,別難過了,櫃子裡還剩些桃酥,你拿去吃了吧。”唐半夏摸了摸他嫩滑的小臉,深諳打一棍子給一個甜棗的手段。

溫沐白眼睛亮了亮:“姐姐,你真好。”

唐半夏心下感嘆,真好哄。

她就喜歡這種眼皮子淺的漂亮男同志,好拿捏。

吃飽喝足後,溫沐白露出饜足的神色,窩在床上打著盹。

陽光透窗而過,給他臉上打上一層聖光,唐半夏不動聲色嚥了咽口水,動作自然的坐到他身邊,“小白,看你這段時間小臉都累瘦了。”

說著手撫上那瑩白的臉:“下午不上工了,我帶你去公社轉轉,買口鐵鍋。”

溫沐白眼裡精光一閃,再睜眼時,又是溫和小白兔的樣子,臉蹭了蹭唐半夏的手,乖順道:“聽姐姐的。”

唐半夏滿意了,湊上前,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真乖。”

“姐姐~”溫沐白臉現紅霞。

下午,唐半夏提著一兩紅糖去了胡隊長家,請了假,順便借了腳踏車。

古月村隸屬於長山公社,騎腳踏車去公社都要一個小時。

到公社時,溫沐白一個弱雞已經累的滿頭大汗,唐半夏也曬的臉頰通紅。

“小白,你看著車,我去買兩根冰棒。”

溫沐白乖乖的點頭:“我要奶油的。”

“行。”

奶油冰棒五分錢,綠豆的兩分五,唐半夏不至於摳這點,要了兩跟奶油冰棒,跟溫沐白分食後擦擦嘴:“走吧,先去郵局。”

把給家裡寫的信寄出去,兩人又去了供銷社。

倆人現在的鍋還是唐半夏問村裡借的,一天要付一厘錢的租金的。

可現下天氣熱了起來,村裡每天都要用鍋燒水,她租著就不是那麼方便了。

昨天她從原主棉被夾層了翻到了一張手錶票,尋思找個有緣人,換口鐵鍋。

至於有緣人,她已經物色好了。

鎖好腳踏車,兩人進了供銷社,轉了一圈,大多都是農村比較實用的物件。

就連布,也是結實耐用耐髒的那種款式。

走到賣布的櫃檯,唐半夏回頭看了眼溫沐白身上補丁摞補丁的衣服,看了看自己的布票,數出一半,扯了幾尺布料,打算給溫沐白做身衣服。

順便給自己做幾件貼身穿的,原主雖說有,但這貼身衣物,她實在是有潔癖。

又買了些鹽醬油和醋,最後在溫沐白的眼神攻勢下,買了兩斤槽子糕,這才停手。

停手後,她也沒走,不顧售貨員的白眼,帶著溫沐白在供銷社裡瞎逛。

直到看到一個額上有大痦子的女人進了供銷社,眼睛才亮了,不動聲色接近那個女人。

待她與售貨員嘀咕幾句,後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嘆著氣出了供銷社。

唐半夏忙拉著溫沐白跟上:“大姐,大姐。”

痦子女人回頭,“姑娘你叫我?”

唐半夏走到大姐跟前,開門見山:“大姐,我聽說你在尋摸手錶票?”

大姐聞絃歌而知雅意,“你有?”

唐半夏點頭。

大姐一下子激動了,拽住唐半夏手臂:“姑娘,走,咱們去陰涼地兒說。”

唐半夏順從的跟著走到拐角偏僻處。

“你想要什麼?”痦子大姐直白的問。

唐半夏也乾脆:“我想要口鐵鍋,剩下的換成票,什麼票都行。”

這個年代不比現代,沒票寸步難行,錢她暫時不缺,票卻沒有多少。

痦子大姐審視的看著唐半夏:“好,你在這等我一個小時。”

這小姑娘氣度不凡,容貌不俗,就連衣服料子也屬上乘,應當不是來消遣她的。

她兒子著急娶媳婦兒,只能相信這小姑娘一次了。

“行。”

大姐急匆匆的走了,原地只留下唐半夏和溫沐白兩個人。

溫沐白奇異的看向唐半夏:“姐姐,你是怎麼知道這大姐需要手錶票的?”

唐半夏找了塊乾淨的石板坐下,拍拍另一側:“坐下說。”

溫沐白坐過去。

唐半夏解釋:“很簡單,我之前遇見過她,也是在找手錶票。”

那是原主剛下鄉的時候,被劉麗雲忽悠著來供銷社花錢,就碰見了那大姐。

在結合原文女主宋清的經歷,找到這大姐也不難,主要是大姐額上痦子很醒目。

“姐姐真厲害。”溫沐白是有吃軟飯的條件的。

唐半夏撓了撓他的手心:“這話,晚上慢慢說給姐姐聽。”

“姐姐~”

唐半夏心情舒爽,心想,怪不得前世那麼多富婆喜歡包養小白臉呢。

質疑富婆,理解富婆,成為富婆,超越富婆。

小白臉真香!

兩人直到等到日頭西斜,大姐才急匆匆的跑回來,急喘兩口氣,開口道:“東西我弄到了,票呢。”

唐半夏也不含糊,從口袋掏出張手錶票:“喏,梅花牌的,大牌子。”

這是原主大哥給的,說是答應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不過還沒來得及買手錶,家裡就出事了。

大姐確認無誤後,才招手示意旁邊等著的年輕小夥子把東西拿過來:

“姑娘,大姐也不坑你,梅花牌手錶票在市面上能賣到三十一張,這口鐵鍋,你也看到了,是26寸的,比較大,也貴一點,算你七塊錢。”

一邊說一遍開啟自己的層層包裹著的手絹:“我這裡還有兩張暖壺票,一張手電筒票,這都是稀罕票,加一起算是兩塊錢,剩下的我用錢補行嗎?”

家裡要辦喜事,實在挪不出其他的票來。

唐半夏搖搖頭:“大姐,我就想要票。”

大姐為難的皺眉。

這時旁邊那小夥子插話道:“用東西抵行嗎?”

“什麼東西?”溫沐白問道。

“瑕疵布還有棉花,我都能弄到。”那年輕小夥子說著,臉上出現一抹得意:“我是縣城紡織廠的工人,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不難。”

唐半夏狠狠的心動了,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你能弄來多少?”

“你要多少?”年輕男同志反問道。

唐半夏挑挑眉,好大的口氣:“剩下的錢都換成棉花和瑕疵布。”

二十一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

年輕男同志眼角狠狠抽動兩下,“最多棉花七十斤,瑕疵布兩匹。”

這還是他物件的父親是後勤主任才能弄到這麼多的,不然他就一個車間工人,哪有那麼大許可權。

“行,這些算十四塊。”唐半夏也痛快。

現在夏天,棉花不是很貴,加上票算一毛錢一斤,七十斤棉花算七塊,瑕疵布比較值錢,也有價無市,算三塊五一匹布。

大姐點點頭,這姑娘還算公道,至於剩下的七塊錢,大姐咬咬牙,“我家裡還有一雙新買的雨鞋,再添上三張衛生紙票,五斤油票,這些夠了嗎?”

“夠了。”唐半夏點點頭。

終於是湊夠了,大姐鬆了一口氣,感覺身體被掏空,為了娶個兒媳婦,可真不容易啊。

“兒啊,你去拿東西,娘在這等著。”大姐叮囑,她怕人跑了。

年輕小夥子點點頭,轉身就走。

唐半夏也沒意見,手錶票對她來說作用不大,現在能換這麼多東西,她還怕她們跑了呢。

小夥子動作麻利,不過兩個小時就推著個板車過來了:“同志,你要的東西都在這了,這是稱,你要稱一稱嗎?”

唐半夏給溫沐白使了個眼色,溫沐白秒懂。

唐半夏則和大姐交接票據。

最後,大姐娘倆帶著一張手錶票,推著個空蕩蕩的板車走了。

唐半夏夫妻倆則滿載而歸。

摸黑回到家,溫沐白去還車子,唐半夏弄了鍋疙瘩湯做晚飯。

吃完洗漱後兩人就上了床:

“姐姐,你真厲害~”

說著,手探進唐半夏衣服裡,摩挲著..

運動過後,唐半夏睡的正熟,溫沐白卻悄悄起身,躡手躡腳的翻牆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