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禮的樣子慵懶矜貴,語調慢條斯理,卻莫名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壓。

從小到大,這個圈子裡就沒有不怕宋文禮的,溫念也不例外,心裡略微有點慫,但溫念還是維持著一副懵懂的樣子。

她穿著寬肩帶的裙子,藕臂光滑細膩,白淨的反光,軟軟地往宋文禮的肩膀上一搭,眼神瀲灩如水,“什麼下場?”

她的裝軟弱,不說會撒嬌的女人都好命嗎?

宋文禮的眸色深了幾分,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聲音暗啞,如同擦過砂紙,“溫小姐,你確定?”

不等溫念反應,宋文禮控制了坐椅鍵,靠背落下去,溫念就這麼趴在他身上,狹小的空間裡,曖昧叢生。

溫唸的眼睫輕顫,心跳都衝到嗓子眼了,頭頂傳來男人的聲音,“身上有傷,覺得我不會碰你?”

被戳破心思,溫唸的臉頰一下紅了。

是,她故意衝宋文禮送秋波裝可憐,就是不想宋文禮發瘋動她。

“那不能,你這人一向冷靜自持,不近女色。”溫念煞有介事地說。

不光是她這麼覺得,全臨城誰不知道,當年有人找宋文禮談合作,往他身邊塞人,結果,那人在臨城商界,查無此人了。

有一段時間,甚至有人傳出來,宋文禮可能是彎的,不然怎麼都快三十了,身邊從來都沒有女人。

哦,也不是,有個女秘書。

宋文禮的手機響起,溫念看了一眼,正是女秘書打來的。

宋文禮落在她後腰上的手輕拍了兩下,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先下車。

她一刻也沒耽誤,下車一溜煙跑了,跑得有點急,傷口絲絲縷縷地疼,倒吸一口涼氣,又放慢了步子。

宋文禮看到她動作一頓的時候,手指搭到了車門上,下一秒溫念回頭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帶著惱羞成怒。

像只急眼的小兔子,又不敢咬人。

宋文禮看著她的樣子,可愛又有點滑稽,忍不住輕笑一聲,那頭女秘書彙報工作的話一頓,活久見了,原來宋總還會笑呢?

她在宋文禮跟前工作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呢?

可是,有什麼可笑的呢?明明是專案出事了。

頓了幾秒,女秘書又說:“宋總,溫家那邊給的賬目有問題,沒辦法往下推進。”

宋文禮嘴角的笑容微微斂起,在溫念進了別墅之後,才收回視線,目光也冷下來,“暫緩專案。”

傭人給溫念開了門,拖鞋都是準備好的,是她喜歡的品牌款式。

“您現在用餐嗎?”管家芹姐恭敬又溫和地問,“先生說您需要清淡飲食,我讓廚房準備了幾道您平時愛吃的菜,都減了調料量,您看看合不合口味。”

溫念心裡起了一點漣漪,自從溫欣來到溫家以後,溫家小公主的寵愛就被分走了,也不是她小氣。

實際上剛開始,她還挺喜歡溫欣的,有個姐姐陪著自己玩,挺開心。

但是後來,父母對她的偏愛,一點點被奪走,加上溫欣總是使手段,溫父溫母對溫念越來越沒有耐心。

從開始的偏心,變成了只寵溫欣一個。

後來爺爺奶奶看不過去,將溫念接到身邊去。

爺爺去世之後,奶奶身體也每況愈下,直接去了山裡養病。

已經幾年沒有人關心她吃得好不好了。

溫念鼻頭微微酸了一下,“謝謝。”她洗了手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頓住,往門口的方向看了看。

芹姐笑著說:“先生說還要回公司做事,讓您不用等他。”

溫念抿唇,剛才生出來那點漣漪都抹平了。

也對,宋文禮娶她回來,無非就是想有個漂亮得體又名聲好聽的太太,當花瓶而已。

溫唸的奶奶是國內著名的國畫大師,溫念有悟性,跟著奶奶刻苦學習這麼多年,現在不但在圈子裡小有名氣,還在臨城大學擔任客座教授。

國畫大師的孫女,自己的技術又頂,溫家雖然走下坡路,但在臨城也曾經是叱吒風雲過。

溫家的女兒嫁過來,說出去還算是好聽。

對於宋文禮這樣不缺錢的商人來說,簡直是完美妻子。

想到兩人的關係,溫唸的臉色淡了下來。

她大早起就跑去醫院,這會兒真的餓了,飯菜很合胃口,她吃了不少,然後上樓去洗澡。

樓下芹姐給宋文禮打電話,“先生,溫小姐吃過飯了。對,胃口不錯。但是她聽到,您不回來吃飯的時候,臉色明顯變差了。”

芹姐在宋家一直都伺候宋文禮的衣食住行,是宋文禮身邊的老人,有幾分話語權,“先生,您要是忙完了就早點回來,溫小姐應該挺想見您的。”

溫念沒去宋文禮的房間,畢竟兩人現在還只是訂婚,她還想著怎麼攪黃這場荒唐的婚姻呢,登堂入室,是萬萬不能。

她可不想被宋文禮落了口實。

溫念直接去了客房,洗完澡出來,溫念擦著頭髮,聽到了敲門聲,以為是芹姐,隨口說了請進。

“芹姐,麻煩幫我找件衣服吧。”溫念在浴室門口,對著鏡子擦頭髮,沒往那邊看。

房間裡傳來衣服被放在床上的細微聲音,溫念心裡想,估計是給她準備的衣服,芹姐還挺貼心。

還沒等她說謝謝,鏡子裡出現了一個人影,溫念一愣。

宋文禮穿著一件白襯衫,領口敞開了三粒釦子,張力十足的鎖骨影影綽綽。

比起西裝革履的禁慾模樣,現在的宋文禮多了幾分慵懶隨意,配上那張臉,簡直行走的荷爾蒙。

男人看她一眼,沒什麼表情地垂下眸子,雙手環著溫念伸到她跟前的水池邊,開啟水龍頭,慢條斯理地洗手。

洗手液的泡泡,綿綿密密,附在宋文禮修長好看的手上,薄薄一層,他輕輕搓動手指,竟生出幾分誘惑。

溫唸的目光被他的手吸引,她是畫家,喜歡一切好看的東西。

可每次看到宋文禮,她覺得好看的同時,卻總是生出一股邪念。

比如現在,她看見宋文禮的手,腦子裡卻想的是,昨晚上這雙手在她那裡開疆拓土。

有些念頭一旦生出來,就剎不住車,溫念身後是男人溫熱的胸膛,耳邊是男人綿長的呼吸聲,面前是聳動的手指。

只需要一點火星,噗!曖昧的氛圍就瞬間點燃。

正在溫念想剎車的時候,火星子來了。

男人微啞的聲音傳來,“溫小姐,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