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和莫子謙同時呆住。

梁雪緊盯著面前的謝佳音。

年幼的女孩兒面容稚嫩,一張臉柔嫩可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軟乎乎的包子,誰都可以捏上一把。

這樣的女孩兒,她見得多了。從小長大,身邊都不乏這樣的人。

她們在學校裡成績優異,但天生就像是被套上了一個枷鎖似的,除了會讀書,其他什麼都不會,終日低著頭,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她年少時經常和這樣的女孩兒打交道……或者不應該稱為打交道,應該被叫做單方面的碾壓。

她享受著這些唯唯諾諾的所謂優等生們畏懼的眼神,看著她們在廁所裡,跪著懇求她的樣子,她覺得無比痛快。

內心隱秘的聲音在宣揚,你看啊,你們再會讀書又怎麼樣?成績再好又怎麼樣,還不是隻能乖乖聽我的話,被我當成狗一樣對待!

梁雪的目光恍惚了一下,隨後嗤笑出聲,“莫文軒,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和我兒子,跪下來,向她道歉?”

梁雪走到謝佳音的跟前來,挑剔又刻薄地笑著。

簡樺歡想要上前,被杜玉容拉住。

杜玉容搖了搖頭,用口型道:讓她自己來。

她的女兒,絕對不會是什麼唯唯諾諾的小白兔!

這是今天,她要教給女兒最重要的一個課程——

絕對、絕對不要向霸凌者低頭。

任何時候,都要有勇氣去面對你認為跨越不過的山丘!

梁雪的目光愈發的輕視,譏笑著問道:“且不說我願不願意的問題,你自己問問她。謝佳音,你敢讓我和我兒子跪下來給你道歉嗎?你敢嗎?”

瘦弱的女孩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你敢嗎?

謝佳音的腦海中不停迴盪著梁雪的這一句話。

敢嗎?

你敢反抗不公正嗎?

莫子謙和其他同學的臉,從她的眼前一幕幕地閃過。

或是譏笑,或是輕嘲。沾滿了汙水的書本,被丟到她的身上,粉筆砸著她的臉。

她臉色蒼白,因為恐懼。

可是——

謝佳音的餘光看到站在身旁的母親,她的目光溫柔而堅定。

梁雪還在嘲笑,“你看,她對著我,連話都不敢說,更別說讓我們道歉了。莫文軒,我看你也別為難人家小姑娘了,為了她好,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你們跪下來給我道歉!”

謝佳音打斷了梁雪的聲音。

梁雪一下子哽住,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謝佳音,像是突然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親,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謝佳音抬起頭來,盯著梁雪和莫子謙,大聲道:“我沒有早戀,更沒有勾引莫子謙。是莫子謙想追我,我不答應,他夥同班上的其他同學霸凌我,還偽造我暗戀他的證據!

“你是莫子謙的母親,養不教父母之過。你沒有好好教育他,還幫著他一起冤枉我,讓我被學校開除,你們都有錯,你們應該給我道歉!”

簡樺歡和莫文軒意外不已。

杜玉容卻露出了釋然的笑容,“聽到了嗎?我女兒說,讓你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