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救救我孩子吧,他才三歲啊!”

“我求你們,我給你們磕頭了,我給你們磕頭!!!”

審問室裡,馬慧的情緒異常激動,兩隻手牽引著手銬,發出‘叮鈴’的鐵器清脆聲。

時不時用腦袋用力撞擊桌面。

即使審問室沒有任何一人,只有寥寥幾道光線,也沒讓馬慧停止哭喊,一直哀嚎著。

“她一直這樣?”

徐浩透過隔間的屏障看著對方,隨後扭頭向劉六詢問。

劉六露出蛋疼的表情,有些咂舌。

“對,這都快二十分鐘了,一直擱這哀嚎,跟TM神經病一樣,嗓子嚎啞了都不鬆口。”

聞言,李響也覺得有些離譜。

他這輩子抓過不知道多少兇手,哪一個被抓時不是狡辯,或者憤怒的?

這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的,比受害者還像受害者!

這要是被外面那些記者看到,說不定又要整出什麼么蛾子新聞。

徐浩也有些驚奇的看著馬慧。

李祥現在藥勁還沒過,情緒都穩定了,結果這兇手倒是嚎上了......

“老大,咱趕緊審問吧,這兄弟們快受不了了啊,感覺耳朵被強姦!”

劉六齜牙咧嘴,“李隊,咱廟小,趕緊送這尊大佛走吧!”

“行,結案後給他移到法院那去,到時候咱就消停了。”

李響點頭回道,隨後和徐浩對視一眼,之後走出隔間。

來到審問室的鐵門前,伸出手握住門把手。

“吱~”

鐵門開啟,晌午的金絲光芒透過門縫映在馬慧滿臉的鼻涕眼淚上,反射出光亮。

徐浩李響剛一落座,馬慧就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開始不斷祈求、哀嚎。

“警官,我錯了,你們放了我吧!”

“我孩子還沒吃藥,他心臟病復發,我得回去,你們放了我吧!”

“求你們了,我給你們磕頭還不行嗎!”

馬慧崩潰的哭喊,站起身在桌子上磕頭磕的‘砰砰’響。

李響皺了皺眉,他瞥了眼旁邊做出觀察狀的徐浩,嘆了口氣。

一般的兇手,他就直接給對方心理壓迫,讓心理防線崩潰,然後錄口供,但馬慧心理壓根沒防線,一直崩潰,他有點沒轍。

“有話好好說,你先冷靜,別動,先別動!”

“別磕了,我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至於你兒子......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他了!”

“你別嚎了啊!”

李響連馬慧資訊都沒看,直接大聲喊話。

但馬慧卻哭的更兇,眼淚掉的更多,嚎叫的聲音更刺耳!

李響:......

他沉默了,咂舌的捂臉。

這聲音,堪比指甲劃玻璃!

不同的是,劃玻璃讓人感到難受,馬慧的嚎叫讓人煩躁。

李響向徐浩投去一個求救般的眼神。

徐浩頓時領會,好基友的忙,他還是要幫的。

而且,他觀察完,也該問問在他腦子裡一直迴盪的幾個問題了。

見他領會意思,李響鬆了口氣,但接下來徐浩的話直接給他整愣住。

只見徐浩上身停止,兩手交叉,下巴抵在手背上,陰測測的看著馬慧。

“馬主任,我可是知道你家的住址,也知道你孩子在哪的。”

“你這不配合的樣子,讓我很難辦啊.....”

“炎黃國有句老話說的好,叫‘西西物著位俊傑!’”

“你也不想,自己在監獄的時候,你孩子在外面受到什麼傷害吧。”

李響:???

李響愣住,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徐浩。

查,必須嚴查,嚴查這小子祖上三代!!!

李響原本以為,徐浩會採用和他相反的方式,比如大聲呵斥等,但萬萬沒想到徐浩能說出這些話......

但關鍵還真有用!

李響震驚的看著不再哀嚎,只哽咽,用勁憋著不出聲的馬慧,他感覺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在自己面前緩緩推開。

“接下來,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吧。”

徐浩陰惻惻說道,頗有種你不配合,就去禍害孩子的情況。

“說吧,為什麼殺人!?”

見對方平靜下來,徐浩果斷開口,隨後又補充道:“你應該知道挑重點說!”

馬慧沉默半晌,突然開口,“治病,我孩子有心臟病,藥不能停,不然他會死的!”

兩人知道這藥是什麼,皆是眉頭一皺。

“你知道你那是在殺人嗎!?”徐浩眉頭有些深,身子不自覺依靠在椅子上。

“我知道.....我沒辦法.....”

馬慧痛哭流涕,雙手捂臉,“沒了藥,我孩子會死的!”

徐浩不準備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他略作沉吟,隨後道:

“你從哪知道的人血饅頭這東西的?”

“在醫院,有個孫子患了心臟病的八十歲老人,來找我,想要去太平間用屍體做饅頭......”

“難道你用別人的命來救你孩子,就不會愧疚嗎!?”

徐浩語氣中隱約有些煩躁,“要知道,三條活生生的人命,就在你手下沒了!”

“僅僅只是為了造一個封建產物,弄一個什麼用都沒有的饅頭!?”

豈料,馬慧聽完這話,剛平復的心情瞬間激動起來。

“有用!這個藥真的有用!”

“我孩子吃了真的有用,求你們了,放我走了!”

“我孩子不能沒有藥啊!”

神經病啊......

徐浩對這個人有了個直觀的瞭解,她不在意旁人,只關心自己的孩子。

甚至說,三條人命,在她眼中還不如否定人血饅頭的作用有吸引力!

“閉嘴!”

徐浩惡狠狠道:“再多說一句無用的話,我就撕爛你孩子的嘴!”

此話一出,馬慧果然閉嘴了,情緒再次平靜。

接下來,徐浩沒再開口,李響按照流程細細問話。

馬慧沒有狡辯,將犯罪過程,犯罪意圖以及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都交代了,不多久就能上法庭的那種。

兩人走出審問室,回到辦公室。

兩人又忙活完關於徐浩和王超嫌疑人身份的事。

“抽菸嗎?來一根?”李響指尖夾著一根菸,遞給徐浩。

“不抽,月亮不讓。”徐浩婉拒。

“嘿,你這臭小子,還怕媳婦啊!”

李響笑罵道,徐浩也沒反駁。

徐浩掌握了不少資訊,剛準備開口告別,回去領獎勵,但卻被一道資訊打斷。

只見面前的電腦響出一道‘咳咳咳’的咳嗽聲,打斷二人說話。

李響扭頭一看,笑道:“小晨他們有資訊傳回來了,要不要看看?”

小晨?

徐浩點頭,他想起來了,對方是在抓到馬慧後,李響派去搜查馬慧家的人。

“瞅瞅。”

李響回頭,熟練的點開企鵝軟體。

隨後他調轉到和小六的私聊介面,對方發來兩張照片。

李響點開照片,照片的內容讓兩人瞬間愣住,呆滯在原地。

第一張照片,畫面是一個冰箱,裡面磊落著已經凍出冰渣的血紅色饅頭,整整一大袋!

馬慧製作的人血饅頭......全都儲存在冰箱中!

而第二張照片,拍的是個搖籃床,裡面的嬰兒蓋著白色小被,戴著溫馨小帽,唯一讓人感到違和的是.....

這是個死嬰!

這是一個早已乾枯,死了好幾年的死嬰!!!

這時,電腦又響出聲音,小晨又傳來一道訊息。

小晨:【老大,醫院那邊說,馬慧患有不孕不育!】

李響錯愕,如被電一般回頭,和徐浩面面相覷。

不孕......不育!

“這TM真是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