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陳玄奘的陳?
章節報錯
如果回到雲初原來生活的世界,丁大有這種殺女人的惡魔,至少應該被五馬分屍才能解恨。
何遠山這種殺小孩子的混蛋,最輕的懲罰應該是大辟。
至於劉雄他們,就演算法官法外開恩,弄一個終身監禁也是應理應份的。
如今,雲初身處這群惡魔中間,心態卻無比的祥和,哪怕是丁大有脫得赤條條的把鳥放在冰水裡浸泡的噁心樣子,雲初也覺得可以接受。
他的腦海中總是會不斷地閃現出丁大有一刀碎四匹馬的場面,尤其是他站在血雨中沐浴的樣子,讓雲初甚至產生了錯覺——大丈夫當如是!
野蠻到了極致,也就成了一種美!
雲初承認自己現在有些變態,自從來到世界之後,自己的所有事情都不怎麼對勁。
尤其是當塞來瑪一臉惶恐的跑來找他的時候,他居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他一直告訴自己,塞來瑪就是自己的母親,也必須是母親,除此無他。
可是,他的心裡還隱隱有另一個聲音告訴他,如果自己過來的時候,沒有變成嬰兒就好了,那時候,二十八歲的雲初正是人的一生中最輝煌,最強大的時候。
二十八歲的未婚正縣級主政一方的幹部,有資格向世上所有女人求愛。
可惜,塞來瑪不是來找他的,也不是來看娜哈的,她是為羯斯噶來的。
有那麼一瞬間,雲初很想弄死羯斯噶,可是,當他看到塞來瑪那雙蓄滿眼淚的大眼睛,他還是為胳膊骨折的羯斯噶捏好骨頭,用了最好的藥膏,還上了夾板。
最後還用柳枝水幫他清理了傷口,並囑咐塞來瑪一定要定期用柳枝水清洗羯斯噶的傷口。
受不了死裡逃生的羯斯噶看塞來瑪熾熱的目光,更看不慣塞來瑪握著羯斯噶的手哭泣的場面,某一刻甚至想要抽出唐刀,斬下他們兩人的腦袋,再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並排擺在一起……
想歸想,雲初還是匆匆逃離了那個人間地獄。
娜哈找來了很多的沙蔥,且是極為新鮮的沙蔥,她不僅僅找來了沙蔥,還找來了一塊肥瘦相間的牛肉,跟三個洋蔥,一把菠菜,一把小蔥。
這些蔬菜還滴著水呢。
雲初檢查了一遍分給自己照顧的三十七個傷號,把死掉的兩個人讓人拉走,見其餘的都活著,就把這些人交給胡姬照顧,自己忙著去給娜哈準備蒸包子。
傷號們都喜歡來雲初這裡養病,他們都覺得雲初的醫術很高,這個醫術很高是對比出來的,來雲初這裡的傷號最多死三成,去郎中那裡的傷號最少要死六成。
當然,最重要的是,來雲初這裡養病,伺候人的都是胡姬。
包子蒸好之後,娜哈裝了滿滿一大盤子,叫嚷著要去地道里吃。
雲初沒有拒絕這個孩子的要求,她也有必要跟老羊皮社交一下,給她的安全上一道保險。
今天蒸的包子多,雲初想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有社交的必要性,丁大有似乎有把他送上戰場的打算,這件事一定要儘快解決。
想好了,就把所有的包子裝在一個柳條筐裡,用溼麻布蓋上,提著籃子就離開了老羊皮的院子。
何遠山給了兩個,劉雄給了兩個,剩下的兩個掌固一人一個,都是死裡逃生的人,吃點好的也是應該的。
剩餘的包子自然是要給那個喜歡把鳥泡在冰水裡平息慾望的大唐商州折衝府校尉。
看野史的時候雲初得知,那些殺性很重的猛將,一般情況下**也奇重無比。
聽說白起軍帳中常年都有健婦隨軍,廉頗這等老將也是萬萬不能離開女人的,至於大家耳熟能詳的大將常遇春則不挑揀,有健婦的時候用健婦,沒健婦的時候就用母牛……
提著籃子的雲初被准許進入校尉的大堂。
人剛剛進去,立刻就掀開了籃子,於是,還很熱的牛肉包子的味道就籠罩了整個大堂。
把蒙布掀開之後,雲初就有些後悔,因為這個大堂上不光是丁大有一個人,還坐著兩個被郎中包成粽子一般的傷號,以及七八個站在傷號果毅校尉下首的別將、長史、兵曹參軍,校尉,旅帥等。
包子露出來了,就沒辦法再蓋上。
丁大有從桌案後邊走過來,抽抽鼻子道:“吃食?”
雲初點點頭道:“包子,牛肉包子!”
“怎麼吃?”
“拿起來咬就是了。”
雲初話音剛落,丁大有就拿起一個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後眼睛一亮,就接過包子放在桌案上,看樣子沒有分給眾人的打算。
丁大有的嘴巴很大,拳頭大小的包子他兩口一個,一口氣吃了七八個,就用麻布蓋上包子,指著雲初對周圍的部下道:“這個小子來歷不明,看模樣是咱唐人,就當唐人用了。
方正那個蠢貨給他弄了一個亂七八糟的身份,他不滿意,還特意花心思弄了一些別緻的吃食獻上來,想要找我求一個正規出身。
這些天本都尉也看了,發現這個小子識文斷字的能給兄弟們湊合著寫個家書,照料傷病也用心,聽說他那裡死的人比咱們劉郎中手中死的人少。
罷了,看在你殷勤的份上,就留在我折衝府當差,在老子麾下當兵,如果沒死在戰場上,總能給你弄份軍功,到時候風風光光的回去,討個老婆,多生幾個娃再來當兵,這輩子也算是不白過。
老陳,你看著安排一下,我覺得他當一個火頭軍應該是塊好料。”
雲初張大了嘴巴呆滯的看著丁大有,他覺得自己過來好像不是為了當府兵的,更不是為了上戰場的。
不過,雲初還是一副感激不盡的模樣謝過都尉抬舉,還極力向都尉推薦自己的醫術了得,至於火頭軍什麼的,實在是高攀不起。
為了證明自己醫術了得,還指著兩位從突厥人千軍萬馬中辛苦殺出來的果毅校尉身上的傷,說,僅僅是外傷的話,應該經過縫合之後,最好自然晾乾傷口,而不是這樣包紮起來等著養蛆。
說完話,就主動解開了兩位果毅校尉身上層層疊疊的麻布。
當著眾人的面,該用柳枝水清洗的就清洗,把傷口裡面的髒東西沖洗乾淨,該縫合的傷口立刻就下手縫合,半個時辰之後,就連那兩個果毅校尉都說,去掉包紮物之後,全身舒坦了很多,原本動一動就痛的傷口,用絲線縫合之後也不再那麼痛了,可以動彈一下。
丁大有親自上前用指頭捅捅果毅校尉剛剛被縫合好的大傷口,點點頭道:“看起來很怪,卻很有道理,從哪裡學來的?”
“孫神仙的手段。”雲初毫不猶豫的開始扯謊。
“咦?你見過孫神仙?這不可能,我可是聽那個塞人大阿波說你在白羊部當了三年的野人。”
雲初嘆息一聲,再一次打散頭髮,指著腦袋上那道恐怖的傷疤道:“有些事記不起來了,有些事卻怎麼都忘不掉。”
丁大有上前瞅瞅雲初頭上的傷疤道:“摔傷的,看樣子是傷到了腦袋,不過,事情都是記在心裡的,跟腦袋有什麼關係,老子砸碎的腦袋多了去了,裡面除過一堆肥油沒別的東西。”
雲初嘆口氣道:“您這話要是在孫神仙跟前說會捱罵的。”
丁大有摸摸腦袋,本來想罵人,想了想,又覺得罵孫神仙不好,就冷笑一聲道:“你這病好,想記得就記得,想忘記的就忘記,有時候啊,就連老子都想得你的這種病了。
既然你想當朗中,那就去當郎中,在劉郎中手下當差,在方正那個肥球手底下當掌固,在我這裡就沒有讓你低人一等的道理。
劉郎中是正兒八經的八品醫正,你既然手藝不錯,當一個從八品的司醫吧,反正你們都是太醫署的官,我給你報上去,人家准不准我不管,反正,在我這裡認。
你下去就去找劉醫正報備!”
雲初連忙答應,就匆匆離開了大堂。
丁大有斜睨著雲初離開大堂,就對在座的眾人道:“在我麾下想要逃避上戰場真是找死,如果不是看在他年紀尚幼,又做的一手好吃食,今天就砍了他。
過來嚐嚐,這小東西做的這個叫什麼包子的東西真是好吃,剛才沒忍住多吃了幾個,來來來,都過來嚐嚐,嘗過之後,就知曉某家為何放這小傢伙一馬了。”
雲初沒有去找那個劉醫正報道,他覺得這很可能是丁大有佈置的一個陷阱。
這傢伙的狠辣,今天在戰場上已經看到了,眼睜睜的看著何遠山他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才准許弩弓發起進攻,好像那些死掉的人,連幾根弩槍都不如。
今天的包子算是丟給狗了,狗吃了包子,還反咬了他一口那種。
娜哈的包子就用的很好,老羊皮吃了包子不但沒有傷害娜哈,還給了她一塊更大的放在大太陽底下都曬不熱的的白石頭。
不僅僅是這樣,老羊皮還主動敲起手鼓,教娜哈如何掌握節奏極有韻律的龜茲跳舞。
“把你的那塊玉石拿來我看看。”老羊皮見雲初回來了,就問他要那塊雕刻了兩句詩的玉石。
雲初沒有想太多,就遞給了老羊皮,他只是瞄了一眼就還給了雲初。
“這是你刻寫的吧?”
雲初搖頭道:“不是,母親撿到我時候就有。”
“胡說八道,你寫字是我教會的,你不會認為我連自己的書法都看不出來吧?
另外,你這個雲姓是你自己杜撰的吧?”
雲初氣笑了,坐到老羊皮面前瞅著他的眼睛道:“你覺得我應該姓什麼?”
老羊皮沉默了許久,許久,就在雲初不耐煩準備離開的時候,老羊皮突然道:“我覺得你應該姓陳!”
“那個陳,耳東陳,還是程咬金的程,亦或是成事的成?”
“都不是,應該是陳玄奘的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