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家不敢去看展臺上的娃娃,可也確實沒再聽到什麼動靜。

他有些崩潰道:“那我們快點找線索吧,這個地方詭異又邪門兒,我真的不想待下去了!”

“嗤……廢物!”

人群裡有人翻白眼。

眾人散去,沒人想在一個廢物身上浪費時間。

早一點找到線索,就能早一點通關。

喬希盯著那玩家展臺前的娃娃,一步一步走過去。

那娃娃展臺底下寫著她的資訊,無名女嬰,6周。

看到無名女嬰四個字,喬希的眉心微微蹙起。

這裡不少展臺都是如此,有些娃娃有名字,但沒有名字的娃娃就會用“無名女嬰”代替,可這裡的分明都是布娃娃,做得再逼真,也和真人沒有任何關係。

她眯了眯眼睛,再抬頭時,猛然對上娃娃空洞的眼睛。

娃娃變換了姿勢!

本來歪著腦袋空洞盯著前方的娃娃,此刻正低著頭,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喬希。

那雙被挖空的眼眶裡明明什麼都沒有,卻帶著莫名的悚然之感。

整個二樓幾乎沒有人交談,只有細微的腳步聲在四周響起。

喬希盯著娃娃的眼睛,耳邊突然響起一串陰沉又隱秘的娃娃笑聲,腳邊又森涼的風輕輕拂過。

那串笑聲也隨之遠去。

她看了一眼風向,再轉頭時,娃娃已經恢復了原來的姿勢,甚至連細微的角度傾斜都一模一樣。

方才變換的姿勢就像是她的錯覺。

喬希警惕地看了一眼這尊娃娃的位置,轉身去找隊友。

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很輕,很小,就像是小孩子的鞋子踩在地上,每一步邁得又小又慢,帶著孩子般小小的重量。

喬希猛然轉身,卻見所有展臺上的娃娃突然都換了姿勢,面相她的方向,空洞洞的眼神正好和她持平。

明明娃娃們的眼睛有的空洞沒有眼珠,有的只是用紐扣縫上去的,更有的只是簡單用黑色的線縫了個交叉勉強糊弄。

可喬希就是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這些娃娃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有如實質,讓她在一瞬間後背汗毛豎立,遍體生寒。

這些娃娃身上,好大的戾氣。

“找到什麼了嗎?”嶼澤突然出現在旁邊。

喬希看向他,心下微定,搖了搖頭:“沒有太多有用的資訊。”

她轉頭看向那些娃娃,果然,它們又恢復了原先的姿勢,眼神空洞,動作扭曲,像是被絲線操控的玩偶娃娃。

嶼澤揉了揉她的腦袋:“跟上,別一個人逛遠了。”

喬希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她突然問:“隊長,你有沒有發現這些娃娃的異常?”

嶼澤點頭:“發現了。”

喬希神情嚴肅。

嶼澤理智道:“這些娃娃做工挺爛的,估計以前這裡是開娃娃店的,醜成這樣,賣不出去倒閉了。”

若有若無地,喬希感覺二樓的戾氣更重了。

她嘴角微抽:“你還是閉嘴吧。”

嶼澤看著她:“怎麼?你不認同?”

喬希莫名感覺周圍飛過來刀眼,明明這些娃娃一動不動。

她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斟酌片刻,道:“也不是醜,可能有些人的審美就是比較別出心裁吧。”

戾氣絲毫沒有減弱。

喬希幽幽嘆了口氣。

身後突然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喬希猛然頓住。

只是這次,她沒有莽撞轉身,只又繼續往前。

嶼澤察覺她的異常,“怎麼?”

喬希頓了頓:“沒事。”

她的蛛絲從手套裡伸出來,往自己的肩膀後面一探,對上了一雙扭曲捂住又猙獰的眼睛。

是那個撇著八字眉的紅裙子娃娃,正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身後。

蛛絲探頭的一瞬間,娃娃敏銳地捕捉到了它的存在,甚至仰頭,衝蛛絲笑了下。

喬希微微蹙眉,收回蛛絲。

按嶼澤的敏銳程度來說,如果身後真的跟著個娃娃,他不可能沒察覺。

可是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喬希看向他:“隊長,你有沒有發現……”

嶼澤點頭:“發現了。”

喬希:“那你?”

嶼澤:“我對揍小孩沒興趣。”

身後的紅裙子小孩:“……”

喬希突然咧嘴一笑:“我有。”

身後的紅裙子小孩:“……”

兩人對視一眼,身形一動。

紅裙子的小娃娃頓感不妙,轉身就要逃,卻已經來不及了。

片刻後。

鼻青臉腫的紅裙子小娃娃陰沉著臉盯著喬希:“放開我!愚蠢的大人,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我發誓!”

喬希和嶼澤蹲在地上,盯著這個被五花大綁的小孩。

嶼澤:“看起來也不像布娃娃嘛,總不能是真人吧?”

喬希有些奇怪:“為什麼不能是真人?”

嶼澤更奇怪,側眸看她:“你見過這麼醜的小孩?”

喬希認真點頭:“見過。”

嶼澤若有所思地盯著紅裙子的臉,眼神微眯:“看來,是我見識短淺了。”

戾氣暴漲好幾倍的紅裙子小孩:“……你們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大人!去死啊!都給我去死!死!”

“砰”的一聲悶響,一個爆慄落在她腦袋上,三個疊羅漢式的大包接連腫起。

嶼澤懶洋洋地收回手,眼皮半耷拉著:“沒禮貌,要叫哥哥姐姐。”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敢打我!該死的!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你們死定了!你們已經被盯上了!”紅裙子爆發出尖銳的叫聲,陰陽怪氣的小孩子聲音聽起來格外陰森恐怖。

又是“砰”的一聲悶響。

嶼澤懶洋洋地收回手。

喬希盯著小姑娘腦袋上對稱的兩串“糖葫蘆”,感同身受地覺得額頭上隱隱作痛:“要不你還是聽他的話吧。”

小女孩陰沉沉地低下頭,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兩人,渾身冒著黑氣。

“砰”的一聲悶響。

這下好了,對稱的糖葫蘆變成了插在她腦門上的三柱“香”。

“哥哥姐姐,我錯了……嗚嗚嗚嗚嗚嗚……”陰氣沉沉的小女娃娃哭聲幽幽悽悽地傳遍二樓每個角落。

玩家們聽著忍不住汗毛倒豎,後背發毛,連忙靠隊友近了點兒。

羅布撲到羽石身上:“我害怕,你抱著我走。”

羽石:“……重,下來。”

羅布哼哼唧唧地撒嬌。

羽石幽幽地盯著他:“你肩膀上……”

“啊啊啊啊閉嘴!”羅布胡亂捂住了他的嘴:“再嚇我,我就咬死你!”

江參看著這些展覽出來的娃娃,卻莫名有種說不上來的異樣感。

他轉頭:“你們有沒有覺得……”

兩個隊友抱在了一起,羅布的手還停在羽石的唇上。

江參呼吸頓了頓,眼角微抽:“我們公會已經破敗到需要你們倆麥麩賺錢了嗎?”

羅布:“……”

羽石面無表情地把人從自己身上撕下來:“賣不了,一點。我,有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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