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身後的小廝立馬把手上帶的賀禮奉上。

公主看了一眼,見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便也沒有拒絕。

兩人又敘話了一段兒,四皇子似剛發現魏景薇似的,扭頭看來,嘴角噙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這是哪家的小姐,居然入了公主的眼。往日裡那些小姐公主可都是不屑一顧的。”

四皇子臉上笑意連連,這一張笑意明明應該讓人覺得十分溫和,但魏景薇卻怎麼看,怎麼覺得滲得慌。

是了,他的每一次笑意都沒到達眼底。

好似只是做給人看的。

魏景薇平白覺得一股寒氣襲來。

她正思索著如何回答,敬水大公主眼光一閃,不客氣地打斷他,“她是我一朋友。”

聽到這話,四皇子沒有繼續詢問下去,只是看魏景薇的眼神帶了一絲玩味和冷意。

魏景薇只能強打起精神,她此刻是想立刻回自己的院子去,但他們在場,自己倒是不好走了,只能繼續低頭喝茶。

四皇子又撿了些在蘇州遇到有趣的事兒聊了,魏景薇眼瞅著他是一個長袖善舞的人,饒是公主對他冷臉,但他絲毫不介意。

聊了會兒,公主臉上的冷意也淡了些。四皇子便起身走了。

他一走,公主也有些倦了,起身回院子歇息,魏景薇自然跟隨著丫鬟往回走。

剛走出院子,拐了一個彎兒,應當已經離開的四皇子卻冷不丁地出現在她面前,剛才臉上那一抹和煦的笑意換成了高高在上的蔑視。

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是看一個玩意兒。

讓她渾身不舒服。

魏景薇繞過他,結果四皇子乾脆攔住了她,戲謔地笑道:“這位姑娘,何必急著走呢。”

“四皇子有何事,不過如此行事是否有些不妥....”

聽到她如此說,四皇子臉上冷了冷,鼻子裡輕輕發出哼的一聲,“你便是魏家女吧。”

魏景薇有些疑惑他能猜到自己的身份,沒吭聲。

四皇子見她疑惑,臉上冷冷地繼續道:“知道你來白雲寺的人雖說不多,但你莫把世人都當傻子了。”

.....

她可沒覺得眼前這個四皇子是傻子,但他為何一見自己便表現出顯而易見的憎惡...

“臣女不敢。”

見她恭順的模樣,四皇子臉上表情更加憎惡,“你不敢?我奉勸你一句,別肖想不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不然只能白白丟了性命。”

“四皇子這句話我聽不懂,臣女一直在白雲寺內,行事也一向規矩,你說的人,大抵不是臣女吧。”

見她不卑不亢的模樣,四皇子怒極反笑,“你記得你今日的話,否則我絕對饒不了你。”

說完拂袖離去。

蓮兒和蘇兒都怔愣在地,心中尋思,這四皇子莫不是個傻子吧。

但魏景薇卻猜想到了一種可能。

若當真如此,卻是不好辦了。

“這四皇子真是無禮,小姐跟他第一次見面,倒像是有多大仇怨似的。”

“說不定還真有仇怨。”魏景薇看著他離去的方向,語氣若有所思的說道。

“什麼仇怨。”蓮兒臉上驚疑不定。

蘇兒若有所思,有些不確定的開口,“或許是因為......榮安郡主?”

魏景薇笑了笑,沒有否認。

四皇子是蔣貴妃所出,榮安郡主是蔣貴妃喜愛的侄女,這關係可不有趣極了。

如今江寅白受聖上喜愛,他恐怕在很多皇子眼裡也成了香餑餑,要想把他綁上一條船。

姻親關係是再好用不過了,況且京裡的人都知曉,榮安郡主對江寅白一往情深。

不得不說,四皇子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不過,她已經躲到了白雲寺,居然還能遇到他。

心中煩悶,魏景薇由著蘇兒和蓮兒攙扶著往回走。

............

“公主,剛才奴婢的人瞧見了,四皇子好似去單獨找了魏小姐聊呢。”紅纓腳步匆匆地從外頭走進來,見原本稱累要休息的公主一臉精神地坐在桌子邊,哪裡有一絲半點的睏乏樣子。

“哼,看來我猜對了,見我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則是來警告一下魏景薇。蔣貴妃是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她兒子如今只是皇子便已經這般,若是真讓他做了這天下之主,怕是所有讓他們看不過眼的都得滅了去,怕是連本宮都不能例外。”

四皇子幾次三番想要拉攏她,但她每每都並沒有回應,這也是皇上滿意她的點之一。

是以這些年的榮寵才不斷。

其次,她打心眼底不喜歡蔣貴妃那個女人,第一次見,她便覺得她面前的是一條美人蛇。

全是毒性。

生的兒子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性子都十分相似,只是因著還年輕,性子要乖張許多,即使他已經極力掩飾了,她哪裡能看不出來。

紅纓負手而立,臉色淡淡的,“他們幾次拉攏公主不成,難免以後心生怨懟。”

敬水大公主早已想到這一層,把手中的茶盞重重放下,茶盞跟桌子接觸,發出“砰”的一聲。

身邊的其他侍女更是大氣不敢出一聲。

公主的模樣,應當是真的生氣了。

“既然他們非要如此,那便更不能讓他們坐上那個位置了。如今皇子們婚事也要提上議程了,蔣貴妃在後宮中受寵,若是再讓她給四皇子弄來一門兒了得的姻親,想必日後便難了。”她養得十分好的指甲,輕輕剮蹭著面前的桌子,半晌笑了笑,“瞧我,皇上那個人啊,可不是傻子。蔣貴妃越是魯莽貪心,她越是落不得好去。”

皇上如今年歲也不小了,雖然身子沒有問題,但帝皇枕邊豈容他人酣睡?

四皇子鉚足了勁想給自己增添助力,難免遭皇上猜忌。

不過,她既然答應了江寅白要照應魏景薇一二,那斷然是不許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的。

“拿筆墨來,我要給江寅白寫一封信,你派人親自去送,無比要交到他本人的手裡。”

紅纓點了點頭,“奴婢曉得了。”

時間流逝彈指之間,很快天氣漸漸開始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