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存在就是一切，一切為了存在

蘭道莊園。

希菲向女兒和學生傳授格鬥技巧，她曾擔任自然教會在帕里斯的手術刀機構首領，非常擅長調教學員。

所謂的手術刀機構，即外科手術般的精準打擊，全員精英，戰鬥在第一線，自然教會的每一個分割槽都設有手術刀機構。

倫丹的手術刀機構被黑暗騎士打殘了，目前青紅不接，雖然被希菲牢牢掌握在手中，但即戰力堪憂，遠沒有之前的風采，還不夠黑暗騎士衝一波的。

言歸正傳，希菲因為自身血脈獨特，格鬥技巧都是用敵人的血換來的，她所謂的近身格鬥，除了搏擊技巧還牽扯到血脈運用、魔力運用以及信仰魔法。

除了同樣持有龍血的維羅妮卡，生命本質誇張的韋恩，其他人學習並用於實戰，只有死路一條。

希菲簡單講述了一下以後的課程，言傳身教開始指點維羅妮卡，幾次近身格鬥輕鬆獲勝，狠狠摧殘了維羅妮卡驕傲的自尊心。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輪到韋恩的時候，希菲沒有直接上手，先教導了韋恩如何修煉白銀十字。

白銀十字的四大要點由六芒星融合或拆分而來，只有魔法師徹底平衡六芒星才能修行，韋恩已經結束了這個階段，接下來就是融合土、火、水、風四元素，組合成白銀十字中的‘命’。

“白銀十字，神、命、空、我……”

“生命本質的重要性你已經清楚，這裡我就不再贅述，從空、我中拆分‘神’有一定風險，等你成功融合出‘命’才能最大程度降低風險，這門課程放在以後再學。”

希菲的教導方式一步一個腳印，主打一個穩妥，並希望維羅妮卡和韋恩也和她一樣，不要刻意追求速度，打好根基順其自然才是王道。

否則，只知道追求力量而不是重視自身，遲早會墮落為黑魔法師。

“你已經掌握了平衡，融合的方法在於親近自然，約束你的思維，放空你的意識，讓自然來引導你體內的土、火、水、風。”

希菲鋪開一張畫布，上面描繪了一個複雜的魔法陣：“親近自然非常困難，即便是黃金法師也很難得到大自然的回應，在修煉的過程中必須要藉助魔法陣加強我們的感知……”

“但與此同時，我們的思維又會極度活躍，會取代自然成為主導因素，嚴重干擾了生命本質的融合。”

希菲說了很多，細緻到每一個細節，即便是沒有學過魔法基礎學的小白也能聽懂。

韋恩邊聽邊點頭，因為六芒星成為一體，融合生命本質的時候，空、我必然會對此產生影響，此時要遮蔽這兩個因素，讓生命本質徹底獨立在外。

在沒有外力輔助的情況下，生命本質無法超然蛻變，需要親近自然，學習自然界中土、火、水、風穩定共存的模式。

和自然交流是不可能的，超出了魔法界的常識，修煉時必須要藉助魔法陣強化感知，以便更好地感應大自然。

又因為感知的強化，思維會異常活躍，反倒增加了融合生命本質的難度。

按照韋恩的理解，腦袋空空的人更容易通關，想得越多難度越大，越難聽到自然的聲音。

有一說一，這個操作他很早之前就在嘗試了，和自然交流一直是他的小目標。

“伱先嚐試一下，第一次肯定會失敗，重在參與，就當積累經驗了。”希菲微笑道。

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放棄，她相信自己的學生不會輕言放棄，最多一個月就能聽到大自然的聲音，最遲兩個月，便可以在大自然的幫助下成功融合土火水風。

這是一個非常誇張的修行效率，但她相信自己的學生可以做到。

維羅妮卡輕哼一聲，這一關卡了她足足半年，希望韋恩早點趕上來，不然對練時會很無聊。

“好的，我先試一下。”

韋恩點點頭，盤膝坐在魔法陣圖中央，站著也行，但他堅持認為這個姿勢更有修煉的感覺。

隨著魔力輸入，陣圖漸漸綻開淡藍色光芒，他的身影也模糊了起來。

“別看了，我繼續教你格鬥技巧。”

希菲拍了拍維羅妮卡的肩膀，將她帶到一旁，以防打擾到韋恩。

韋恩這邊，盤膝而坐的瞬間，放空思維和大自然聊天。

如墜雲端，仰望浩渺無際的星辰宇宙，每一次呼吸都靜得可以聽到心跳，每一次呼吸都緩緩融入上方的宇宙。

活力注入四肢百骸，驅散所有的負面情緒，放空一切，感覺自己越來越輕，直到自己和宇宙徹底相融，自身存在消失但又無處不在。

這個過程韋恩並不陌生，很早之前就掌握了，沒有魔法陣幫助也能聽到大自然的聲音。

模模糊糊，聽不太清楚，只知道對方是個話癆。

透過魔法陣強化感知，韋恩這一次聽得非常清楚，風的呼吸、水的寧靜、大地的心跳，火焰穿梭其中為世界注入活力，如同一根指揮棒，將所有的聲音糅合一處，共同譜寫大自然的交響樂。

這是生命的律動！

韋恩的身上亮起朦朧光芒，土黃、金紅、湛藍、青綠，伴隨著生命的律動緩緩靠攏在一起。

∑(_)o;)

“……”x2

不遠處，希菲和維羅妮卡同時停下，驚愕轉身朝韋恩看了過去。

“咕嘟！”x2

維羅妮卡小嘴張成o形，下意識嚥了口唾沫，一臉見了鬼的模樣：“母親，他好像成……”

“不要說話，會打擾他。”

希菲雙目放光，原來這就是原生體血脈的天賦，不愧是神的孩子，大自然都對他格外寵溺。

什麼嘛，到底誰才是你的孩子？

維羅妮卡撅起嘴，看著看著，小嘴又張成了o形。

韋恩不僅在第一時間和自然取得了溝通，生命本質的融合也極為順利，照這個速度，要不了一分鐘他就成了。

為什麼一個社會垃圾的心思會這麼純淨，自然的眼睛瞎了嗎？

難道日記是故意逗她玩的？

維羅妮卡陷入了對人生的質疑，她花了一年時間，社會垃圾只用了一分鐘，一年有五十萬分鐘，四捨五入下來，她只有社會垃圾的五十萬分之一。

維羅妮卡腦補了未來，社會垃圾一拳打過來，她抱頭蹲在地上嚶嚶嚶，活得像個薇莉。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維羅妮卡倒吸一口涼氣，沒時間震驚了，她必須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用來變強。

“母親，我們開始……”

“別說話！”

“……”

維羅妮卡抬手捂胸，太痛了，只覺心臟中了一箭。

一分鐘後，韋恩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睛，不確定道：“老師，我似乎成了？”

“沒錯，你成功了。”

希菲一臉激動，上前按住韋恩的肩膀：“按照正常魔法師的天賦，這個過程大概要三分鐘，你能在一分鐘內完成，證明你的確是個天才，但不能驕傲，你只比平均速度快了兩分鐘而已。”

維羅妮卡嘴角抽抽，希望母親控制一下表情再說瞎話，實在沒有說謊的天賦，可以看看社會垃圾的日記，多看幾章就會了。

韋恩亦是嘴角抽抽，太假了，維羅妮卡都騙不到，嚴肅臉道：“原來我只比平均速度快了兩分鐘，非常感謝您的提醒，不然我肯定會飄上天。”

“你能這麼想最好不過。”

希菲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以至於暴露了真相，握拳輕咳一聲揭過了這茬。

怎麼可能，懶得繼續演，更激動了。

“坐好別動，姐姐看看。”

“我也要看看！”

韋恩高舉雙手，被兩個金髮腦袋湊在跟前，那躍躍欲試的眼神，彷彿要當場將他拆成零件仔細研究。

半晌後，希菲散去眼中的綠芒，拍開維羅妮卡捏在韋恩臉上的小爪子：“別搗亂，還有，韋恩的事情不要在外面亂說，有人問起來，就說我用了特殊的辦法強行拔高了他的修行境界，明白了嗎？”

維羅妮卡點點頭，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薇莉和克莉絲也不會。

“韋恩，你太優秀了……”

希菲看著一臉天真的學生，患得患失，壓力很大，她怕自己耽誤了韋恩，又怕後者被別的教會搶走。

可能性很大，韋恩是她從月光教會手裡搶來的，有過一次成功案例。

“老師，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一直都非常低調。”

“很難，以你的天賦，低調不了多久。”

希菲表示無法苟同，按照她的計劃，學生會在聖子/女報名截止前成為白銀法師，達到報名的最低要求，繼而一鳴驚人成為最靚的那個仔。

現在看來，是她複雜了，還報什麼名啊，女神都內定了！

以防學生被搶走，希菲決定儘快傳授信仰魔法，等韋恩的魔力染成綠色，戳上自然女神的印記，其他人想搶都搶不走。

“也不對……”

即便蓋上自然女神的章，生命聯盟另外兩家教會也能操作，白銀階段要接觸生命魔法，太陽、月光的信仰魔法是繞不過的坎。

而且還有萬惡的自由法師聯盟！

希菲皺著眉患得患失，維羅妮卡抓住機會，抬手朝韋恩臉上戳了戳，對珍稀動物異常好奇。

韋恩不甘示弱，抬手捏了回去。

等希菲回過神的時候，學生和女兒相互掐臉，誰都不願第一個鬆手。

我還沒走呢！

希菲翻翻白眼，揮手隔開兩人：“韋恩，你體內的六芒星目前還沒有變化，是因為另外‘神’還沒有被你從空、我二者中拆分出來，這個過程非常考驗天……嗯，對你沒什麼難度，隨便學學就好了。”

韋恩：“……”

什麼叫隨便學學，虧你還是老師，哪有這麼隨意的。

“你的生命本質已經成型，最近幾天靜下心來穩定一下，試著捕獲四元素強化，以你的元素親和力，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能是錯覺，韋恩感覺老師被打擊到了，說話長吁短嘆，一點動力都沒有。

同樣被打擊到的還有維羅妮卡，嘴硬，不說罷了。

心情很複雜，希望韋恩過得好，但又不想韋恩過得比她還好，一口氣梭哈，賭韋恩在拆分空、我的時候碰壁。

否則的話，她以後只配嚶嚶嚶了。

立刻，馬上，以後除了追更日記，剩下的時間她都要拿來修煉。

————

倫丹，市郊。

夕陽西下，金黃色餘暉灑在密林層疊交錯之處，微風拂過，樹葉輕輕搖曳，金色光芒彷彿在其中跳躍。

這片山林屬於私人領地，山間溪流不遠處，修建了一座兩層別墅。

沒有進出的車道，主人家並不喜歡外人造訪。

別墅深處，思維劈開的黑暗地帶，一尊神像靜靜懸浮，半人半蟲，地獄的魔鬼千眼魔。

千眼魔的降臨失敗了，損失了大量思維和部分靈魂，成了最新的地獄笑話。

和他相識的盟友紛紛笑得嘴歪眼斜，笑完之後，盟友們齊刷刷伸出了援助之手。

你傷勢這麼重，地盤肯定會被其他魔鬼搶走，好在問題不大，兄弟們挺你，暫時幫你保管一部分領土，等你傷好了再還給你。

放手，勸你不要不知好歹，自家兄弟還能騙你不成，拿來吧你！

地獄那邊，千眼魔的窘境暫且不論，人間這邊，他雖然降臨失敗，但仍有兩份思維得以存在。

一份被教廷收藏封印，置於黃金律聖經，被天使們強勢圍觀。

另一份，被達成交易的自由法師帶走，封印之後成了眼前這尊雕像。

乍一看，千眼魔身陷囹圄顏面掃地，還不如死了痛快，但他本人絲毫不慌，甚至還有些小得意。

存在就是一切，一切為了存在。

存在即真理！

他的思維被封印了不假，但不代表他永遠無法離開，自由法師既然選擇了合作，他就有辦法引導對方的慾望，從而令對方淪為自己的傀儡。

魔鬼最擅長做生意了。

黑暗地帶邊緣，一道身影踏步而來，白鬍子老者身披法袍，頭戴三角魔法帽，手握一根木質法杖。

奧布！

奧布的名字很長，忽略中間部分，可以簡稱為奧布·溫莎！

作為王室成員，奧布以前也不姓溫莎。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以家族作為自己的姓氏，直到二十年前，王室正式統一姓氏，他才改姓溫莎。

至於以前的姓氏，奧布的血統很複雜，出自十四位鬱金香家族之一。

“你終於來了，我以為你會過段時間再來找我？”伴隨著一陣淺笑，千眼魔的雕像發出聲音。

笑聲讓奧布直皺眉，不悅道：“不要誤會，留你下來是為了研究地獄，我沒有和你交易的打算。”

“一開始都這麼說。”

千眼魔很是得意：“你是個聰明人，和那兩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傻瓜不一樣，無須隱藏你的慾望，直接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在地獄的領土！”

奧布語不驚人死不休，開口就把千眼魔說迷糊了，後者半晌才反應過來，哈哈大笑：“原來如此，你不想進入女神的神國，不屑侍奉她們，所以才一直不願離開神選大陸，可以，這非常自由。”

奧布沒有說話，他的確有這種想法，他給王室當了一輩子狗，賣了一輩子命，不想以後繼續走老路。

哪怕他的新主人是神！

“雖然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得到的訊息，但你的想法是對的，沒錯，地獄對應天堂，也是一處神國。七大魔王掌控著最高權力，他們一直沒有分出勝負，也就沒有所謂的……”

“神！”

千眼魔陰仄仄笑道，瘋狂的人類，這份傲慢自大必將為他所用。

我一定會回來的！

“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