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道敵

之前墨韻獲得一部分洪象的不朽金性，就著手突破成就金仙，如今修羅道進一步圓滿，輻射諸天，對於墨韻來說，就是最好的突破時機。

金仙的第一個層次名為掌道，掌握一條大道，才能夠名傳諸天。

只見時光長河上，巍峨的阿修羅神祇頭頂騰出血色祖炁，這道祖炁和先天兵煞之氣類似，又帶著汙穢，生機，血氣等特性。

阿修羅神祇的腳下，一條墨韻開闢的血河浩浩湯湯，血河之中依稀可以看到不少靈魂沉淪掙扎，其中強大的靈魂戰勝了弱小的靈魂，自然而然藉助血河孕育成為新的阿修羅，這條血河就是墨韻開闢的阿修羅界。

血色祖炁貫通上下，讓阿修羅神祇與血河完美連線，整個阿修羅界成為一個整體，精氣神圓滿，個體既是世界，世界也是個體。

隨後，世界中心，代表墨韻的阿修羅神祇身後浮現出修羅道的輪迴盤，輪迴轉動，藉助修羅道，林默生能夠清晰感受到，墨韻的阿修羅界開始和一處處其他的世界連線，形成了茅衷背後類似的樹狀結構。

不過因為修羅道只是初略輻射眾多世界，得到的反饋較少，對於林默生這種感悟突破業位之力來說足夠，但是對於墨韻突破金仙，修羅道的積累還少了幾分。

因此在時光不斷沖刷下，樹狀結構有些虛無縹緲起來，彷彿是風中柳絮，隨時都有可能飄散開來。

好在阿修羅神祇手中浮現出一團不朽金性，不朽金性融入樹狀結構之中，飛速幫助原本虛幻的樹狀結構定性。

只不過相比於茅衷背後的參天大樹，墨韻背後的樹狀結構就像是才落根的小樹苗。

這株小樹苗也有著獨特的優勢。

最大一點的優勢就是小樹苗的一個主要根鬚落在幽冥之中，透過幽冥輻射完全世界。

之前墨韻和自己討論金仙之道的時候曾經就說過，道無高下之分，只有廣度之分，雖然她藉助洪象的不朽金性成為金仙有取巧的部分，以後還需要花費時間彌補，但修羅道本身相對於其他大道而言，卻是一個天大的優勢。

如今修羅道初生，屬於善道，因為有助於補全其他世界的規則，所以很容易被大多數世界接受，如果不是修羅道本身的力量不夠，完成大羅成就之一的名傳諸天輕而易舉。

“我為修羅之母。”

墨韻在時光長河之上莊重地宣示道。

隨著她的宣示，來自各個世界的反饋也匯聚在墨韻身後的樹狀結構之上，時光的本質是萬事萬物之間相互的運動和聯絡。

而金仙藉助掌道，發揮著和時光類似的作用，因此金仙與時光類同，自然不用再擔心被時光長河沖刷，走向天人五衰的結局。

墨韻身後小樹苗紮根在時光長河之中，汲取時光的力量不斷成長。

“成了。”

看到這一幕，茅衷發言說道，他感嘆聲落下沒有多久，墨韻身後的小樹苗開滿了一朵朵血色的絢麗繁花。

這些繁花沒有在樹上久留，紛紛揚揚，落向整個羅浮鬼市。

一時間，天降金花，彰顯著一位新的金仙誕生。

“修羅道？”

最先發現羅浮鬼市異變的當然是大景國的軍隊，軍帳之中，姜夔第一次有了收兵的想法，他這裡鬼仙才收集好，正在訓練大陣，但是對面，已經誕生了一位新的金仙。

雖然他有信心單對單能夠打敗對面才誕生的金仙，但是一位金仙真的想要逃跑，他卻沒有把握擊殺，即使這位金仙才誕生沒有多久。

這就足以說明金仙的珍貴了，對於道脈而言，誕生一位新的金仙，都足以召開法會，邀請諸多天仙，金仙觀禮，一方面是彰顯道脈的強大，另外一方面也是幫助這位金仙傳播威名。

對面那位金仙之所以成就，毫無疑問，就是有著洪象不朽金性的功勞，但不朽金性雖然重要，也不是一定能夠幫助天仙突破成為金仙的。

最重要還是掌道。

而修羅道自己從未聽聞，但隨著墨韻宣佈自己成為修羅之母，在眾多世界中輻射修羅道的力量，姜夔自然也從中推演出一些修羅道的真實情況。

首先這是屬於輪迴大道中的一條善道，轉世修羅者和阿修羅，天生神通，戰力超群，但是卻又不受阿修羅怒火之苦。

可以說，這是一個近乎完美的種族，如同天人和阿修羅的結合體，除了本身生育率低以外，姜夔就只想到了一個種族能夠媲美，那就是星辰誕生的星靈。

“金仙成就？”

大帳之中，大景國的鬼王皇甫承面色驚疑不定，雖然眼下大景國和羅浮鬼市的戰爭早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但是對面誕生出一位新的金仙，仍然給他無與倫比的壓力。

姜夔煩躁地擺了擺手，“你先退下。”

皇甫承拱手回答道，“是。”

等皇甫承退出了大帳，姜夔聯絡天市垣主姒侯。

原本灶君轉世史蒂芬周落戶羅浮鬼市，他就已經考慮過要不要撤退，現在對面新誕生了一位金仙，雖然還不足以徹底扭轉整個戰局，但金仙已經能夠影響到其中一兩場關鍵戰事的勝負。

要知道當初玉虛宮在封神之戰中，也就出動了十多位金仙罷了。

原本他是想要幫助大禹遺脈挽回顏面，但是現在看來，挽回顏面的代價太大，甚至有可能越陷越深。

聯絡上姒侯之後，大帳之中浮現出天市垣星宮的畫面。

姜夔看到宮廷之中，仍然飲酒作樂的天市垣主姒侯，氣不打一處來，即使因為夏啟和大禹的原因，他不得不輔佐姒侯，但此刻仍然怒氣勃發，“少主道敵實力大漲，卻終日飲酒作樂，豈是人主之象？”

對於姒侯招惹到林默生和林默生背後的茅山道，他自然也怨氣很大，但是想到林默生手中有紫微帝君符詔節制天市垣，是天市垣天生的敵人，他也就咬牙認了。

但是現在姒侯的做法卻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姒侯被姜夔訓斥，但是臉上仍然帶著笑容，“姜夔上卿怎麼知道我只是在終日飲酒作樂？”

姜夔心中的怒火更是燃燒了幾分，忍不住揭短道，“少主之前說聯合龍族，在根本界謀劃林默生，現在呢？龍族已退，南海龍王廟仍然在林默生手中，如今對方又藉助洪象不朽金性成就了一位新的金仙，恐怕過不了多少時日，就會有第二位新的金仙誕生，到時候我們更難阻礙林默生成道。”

“恐怕這一世天皇道的成道機遇少主要拱手讓人了吧，如果少主有此心，直接告訴我等，也好讓我們這些臣下死心，不做平白功夫，只是可惜了洪象，忠心為少主著想，最後平白浪費了金仙道行。”

他知道只是委婉的勸諫，恐怕已經說服不了這位酒色宣告在外的天市垣少主，因此故意將話說得很重，如果姒侯再聽不進去，他就真的死心了。

姒侯聽完姜夔的話，放下酒杯，對著姜夔拱手說道，“上卿說的有理，不過我此時並非是普通的宴飲，而是為了慶功。”

“慶功，慶什麼功？”

姜夔疑惑地問道，雖然自家少主的名聲不好，但卻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自己此時的怒氣，不會這個時候還拿自己開涮。

姒侯重新舉起酒杯，對著自己的左側，畫面之中，他的左邊，坐著一位身穿河圖洛書袍的方士。

姜夔瞳孔微微一縮，眼前這位方士如果不是其他人假扮的，那麼就是那位才幫助秦始皇完成復活大計，如今在諸天之中威名赫赫的徐福。

他怎麼會在這裡，是代表秦朝來與天市垣聯合的嗎？

但秦朝與天市垣聯合，固然有很大的好處，但卻也有著巨大的隱患，最大的隱患就是如今的玉皇，天市垣本來就是大禹遺脈，大禹曾經與天帝帝俊爭奪過天帝之位，不敵才身受重傷，消失不見。

而如今必然會爭奪天帝之位的秦始皇和天市垣聯合，肯定會引起玉皇的忌憚。

姜夔一時間腦海中念頭紛擾，但是卻又礙於徐福就在旁邊，他沒有辦法直接開口詢問。

姒侯看出了姜夔心中的疑惑，笑著說道，“上卿是想要問我幾時與秦結盟嗎？”

姒侯微微搖頭，“我自知力有不逮，無力與秦結盟，至於徐福上仙，如今已經退出了秦國，受我之邀，成為我天市垣新的相父了，這場宴會，就是為徐福上仙任職的慶功宴。”

姒侯說出這句話之後，天機彰顯，原本因為洪象隕落，變得暗淡的天市垣相父之星重新大放光輝，而且這光輝別之前明亮百倍，照耀諸天寰宇。

徐福也因此得到了反饋，雖然對於他而言，這種反饋並不能夠幫助道行增加多少，但也聊勝於無。

他這一次沒有再戴著秦冠，而是用一根木簪將頭髮盤起，對著姜夔舉杯說道，“以後我等就是同僚了，還請多多關照。”

姜夔深吸一口氣，消化眼前巨大的資訊，他忍不住開口問道，“那洪象呢？”

雖然洪象失去了金仙道行，但已經轉世成為星靈，只要能夠繼續擔任天市垣相父這個神職，憑藉著這個重要的神職，重新修回金仙道行只不過是多花費一些苦功罷了。

但是現在……

姒侯臉色不變，轉動著酒杯說道，“洪象戰敗於幽冥，有損我天市垣威嚴，功有賞，過有罰，如今已經不再適合擔任天市垣相父之位了。”

姜夔深深看了姒侯一眼，最終說道，“少主確有人君之相。”

無論是姒侯邀請一位大羅金仙坐鎮天市垣，還是將老臣的重要權柄回收到手中，都顯示出姒侯的才能。

只不過這種才能原本是姜夔希望在姒侯身上出現的，可惜此時出現之後，卻又顯得極其陌生。

姒侯哈哈一笑，舉杯一飲而盡。

既然有一位真正的大羅金仙加入天市垣，那麼茅山道那邊新晉一位金仙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姜夔思考了片刻之後說道，“如今臣已經訓練好大陣，是否按照原本的計劃攻打羅浮鬼市？”

聽到羅浮鬼市，聯想起林默生，姒侯眼中的笑意消失，捏著酒杯沉默不語，雖然邀請到了徐福成為天市垣相父，但這原本就是以前計劃好的，但林默生卻讓他真正損失了一位金仙道行的手下，不然對於有著金仙道行的洪象，他也不會這麼刻薄。

姒侯看向了徐福，詢問他的計劃。

徐福笑著擺了擺手，“攻打羅浮鬼市之事先不急，他們到時候自然會前來進攻，聽聞少主已經從九州邀請了不少老臣坐鎮，到時候以逸待勞即可。”

姒侯點了點頭，“就依照相父的意思。”

其實他心裡面也明白，就算是有徐福相助，也不一定能夠拿下現在的林默生，或者說一開始他和林默生的爭鬥就不可能簡單結束。

畢竟林默生身後有著茅山道，有著三茅真君，是茅山道選中的道子，想要拿下林默生，和拿下整個茅山道差不多。

而這種事情，不可能是簡單的一兩次大戰就可以解決的，天市垣還沒有那個實力。

所以需要等機會，等林默生再次牽扯到始皇復甦這種大事情上，一旦他犯錯，才有機會拿下林默生。

想到這裡，姒侯又暗暗可惜，他之所以幫助秦朝牽制住林默生一部分的實力，除了徐福之外，未必沒有想過秦始皇復活之時，會順手幫自己除掉這位道敵。

可惜天不遂人願，即使始皇復活，也沒有能真正殺死林默生，反而讓他徹底斬斷了和始皇牽扯的因果，得到不少好處。

姒侯頓時有些心煩意亂起來，果然道敵作為修行者最畏懼的一種劫難，不是說說而已，就算知道自己的道敵仍然處在弱小之時，但是想要簡單拿下，仍然不可能，不然也不配稱之為道敵了。

徐福看出了姒侯的心煩意亂，開口說道，“大道之爭，最重要的還是看誰能夠不犯錯，走到最後，少主如今已經佔據先機，你覺得林默生棘手，他更是覺得少主棘手，只要最後少主比他更先成道，自然勝負已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