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心懷鬼胎

月光菩薩追向破碎的道果碎片，林默生並沒有阻止。

這個時候風老四突然再次出手。

“魂兮歸來！”

他目光變得幽深神秘，身後泰山府君神像的氣息變得越發磅礴起來。

洞天世界中，一道道琉璃佛光變得明滅不定。

藥師王佛施展的神通，一方面在與風老四爭奪此地眾多古神魂魄的歸屬權，另外一方面，也是支援共工復活的根基。

藥師王佛雖然不像泰山府君和地藏王一樣，對輪迴大道涉獵精深，但是祂當初發下的宏願之中，第二道宏願就涉及幽冥眾生，他自身也獲得相應的權柄，因此才可以幫助共工完成最初的復甦。

而風老四此時出手，非但不是阻止藥師王佛幫助共工復活，反而是加深這種聯絡。

既然你要幫人那自然要幫到底，送人自然也要送到西。

有風老四主持，這本身就是一場泰山府君祭。

而泰山府君祭的核心，就是以命數換命數。

藥師王佛突然感覺自己身上套上了一層無形枷鎖，這道枷鎖連線他和正在復活的共工。

共工無法從諸天中汲取力量，幫助自己復活，那麼剩下的力量缺口，自然要從別處尋找，而眼前的藥師王佛就是最好的找補。

雖然共工和藥師王佛達成了口頭協議，但就像是月光菩薩和藥師佛本身都不信任這個協議，甚至月光菩薩發現共工‘孱弱’，直接奪取被林默生打碎的道果一樣，共工一旦發現機會，也不會顧及兩變近乎沒有約束力的盟約。

即使知道機會是林默生這個敵人提供的，共工也不會放手，因為有泰山府君的幫助，以命數相換，也只有藥師王佛這位大羅金仙的報身才能夠幫助他復活之後取得更多的力量。

藥師王佛只感覺自己的力量飛速流逝，更加恐怖的是，自己這具香火金身來源的諸多世界中，原本佛堂上聳立的藥師王佛像也出現了改變，似乎隨時都將轉化為共工神像。

不能夠繼續和對方糾纏下去，藥師王佛首先撤回了已經陷入輪迴的琉璃佛光，儘量減少自己與輪迴大道的接觸，再想辦法斷絕自己佛光對共工復活的支援。

藥師王佛撤回琉璃佛光，林默生瞬間抓住時機，將那三十幾位金仙魂魄渡化進入輪迴之中。

見到林默生這麼做，藥師王佛眼中閃過不解之色，這麼貪心，難道覺得共工只會對自己出手嗎？

果然，藥師王佛這邊防禦，林默生這邊大張旗鼓，頓時被共工抓住了機會，泰山府君祭已經開始舉行，那麼本身的規則就在運轉之中，共工也自然能夠利用這個規則，奪取近在咫尺的風老四的命數。

就在這時，異變再次發生。

“師父，放手。”

林默生對著風老四低喝一聲，風老四沒有絲毫留戀，任憑林默生利用兵主和系統之力，分割自己的泰山府君神像。

分割了泰山府君神像之後，風老四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落下去，勉強才能夠維持住自己地仙的道行。

但也正因為完全捨棄了自己泰山府君神像，交給了共工，風老四在共工眼中再沒有價值，即使繼續汲取，也不過是獲得一位接近地仙的命數道行，這點道行連給他塞牙縫都不夠。

反過來，泰山府君神像如果只是在風老四手中，只能夠給藥師王佛帶來一定的困擾，怎麼折騰，都傷不到藥師王佛的根本。

但是泰山府君神像在共工手中，特別是之前藥師王佛還用自己的琉璃佛光支援共工復甦，立馬造成了巨大的威脅。

即使藥師王佛已經撤回防禦，但共工仍然窮追不捨，只有汲取這尊金身的力量，祂才能夠真正復甦。

這一點上，在場的其他人，包括林默生都具備這個條件，因為他們雖然有潛力，但卻沒有實實在在的大羅命數。

共工與藥師王佛糾纏的時候，林默生低喝一聲，“走！”

一道道星光從他近乎頂天立地的身軀膨脹，演化出一道玄奧的大陣虛影，群星旋轉，錨定時空。

星光接觸到史蒂芬周等人，他們的身影迅速消失。

藥師王佛當然想要攔住他們，不過他剛想出手，就頓住了，因為那匯聚的星光之中，一道大羅層次的力量蓄勢待發。

因為周天星斗大陣的【挪移】神通，所以即使三茅真君的茅衷需要鎮守在羅浮鬼市，但是林默生一旦展開了周天星斗虛影，調動周天星斗大陣的力量，那麼茅衷也能夠隨時支援過來。

茅衷並沒有隱藏自己的氣息，藥師王佛頓時明白了對面是誰，如果自己摘正常狀態下，即使眼前只是一具報身，也不會懼怕還沒有成就大羅金仙，只能夠調動大羅之力的三茅真君。

但眼前情況卻不同，他需要時刻提防傳國玉璽對自己道行神通的削弱，同時還要對抗正在汲取自己命數的共工。

無奈之下，藥師王佛只能夠妥協，放棄逃出戰場的林默生等人，轉而抓向另外兩塊道果碎片，有道果碎片在手，共工就不得不做出妥協。

共工也是狠人，他全然不顧自己的道果碎片，一心汲取藥師王佛的報身之力，完成自己被林默生打斷的復甦。

終於，原本沉睡在不周山上古戰場之中的遠古水神復甦，他手臂上纏繞著青龍，腳踏黑蟒，巍峨的先天神祇之身出現了一定的變化，原本的蛇首柔和了幾分，不再陰沉可怖，有著琉璃般的質感，顯然是汲取了藥師王佛報身之力成長的結果。

另外一邊，藥師王佛的報身氣息衰落，但是卻抓住了一塊道果碎片，只是可惜另外一塊道果碎片憑空消失，他隱約感覺出不對勁，但是現在不是仔細檢視的時候。

藥師王佛的琉璃金身徹底破碎，化作一團夢幻光影，消失在洞天戰場之中，隨著夢幻光影一同消失的還有同樣取得了一塊道果碎片的月光菩薩和阿修羅將。

藥師王佛的琉璃金身破碎之後，即使有著泰山府君祭的力量，共工也無法再從一件不存在的事物中汲取命數。

祂看了一眼殘破的洞天，這裡沒有不周山根的鎮壓，自己的屍骸也已經復活，沒有了相應的時空之基，這座世界很快就會消失在下虛空之中。

除非一擊真的選擇將這裡作為自己的道場，長久的改造下去，但這當然不可能。

共工毫不留戀，捲起覆蓋在世界上空的玄冥之海，想要離開。

不過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身影去而復返，正是已經離開的林默生。

共工的眸子死死盯住林默生，“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林默生絲毫不理會共工，笑著重複了見到共工的第一句話，“我想要和您做一筆交易。”

雖然話語相同，但是此一時彼一時。

共工陰沉的臉停滯了兩秒後，哈哈大笑，“伱現在確實有和我交易的資格。”

之前，即使知道林默生代表著自己眾多‘老朋友’的意志，共工也不覺得他能夠和自己交易。

但是剛剛的交手，林默生表現的實力和才智讓共工不得不承認林默生有交易的資格。

林默生不再猶豫，手中浮現出一塊道果碎片，正是剛剛消失的那第三塊道果碎片，在道果被不周山根擊碎的瞬間，林默生就讓自己的先天神祇之身以領悟的‘過去不變，未來不定’神通穿梭到未來的時間點。

再在眾人爭奪最激烈的時候，從未來現身，直接奪取了最後一塊道果碎片。

“我想要以此物換取泰山府君神像。”

剛剛林默生分割風老四的泰山府君神像，作為誘餌，引起藥師王佛和共工之間的內鬥，現在自然要幫自己的師父將泰山府君神像換回來。

共工雖然承認了林默生有和自己交易的資格，但是在討價還價上他可絲毫不會手軟，笑道，“你剛剛才算計了我，那如果我不換呢？”

“那我就將這塊道果交給需要的人，比如才復活的帝俊，相信祂會給一個合理的價格。”

林默生絲毫不在意地說道。

共工聞言，動了怒氣，“爾敢！”

幽深的玄冥大海形成浪潮，包裹住林默生，周圍死寂一片，不過即使是玄冥浪潮，在靠近林默生的時候，也被傳國玉璽的人皇之力削弱，無法做到對林默生一擊必殺。

只要無法對他做到一擊必殺，那麼林默生無論是利用周天星斗大陣逃跑，還是請外援，都絲毫不懼這位暫時遺失了自己道果的遠古水神至尊。

共工也明白這點，嘗試了之後，祂並沒有更進一步，因為自己的道果碎片如果落入帝俊手中，還真會帶來不小的麻煩。

林默生繼續說道，“那尊泰山府君神像和您道果碎片的價值相當，甚至準確來說，您的道果碎片價值還要略高一點。”

“因為完整的泰山府君道果現在實際上是落在佛道神三家手中，我師父凝練出來的泰山府君神像，只不過是從他們牙縫中摳出來的一點，想要以這尊神像成就完整的泰山府君位格，難度不亞於我利用手中這塊道果，奪取完整的水神至尊神位。”

說到這裡，林默生停頓了幾秒鐘，似笑非笑地把玩著手中的道果碎片，這塊道果碎片如同漫散的光輝，介於虛實之間，由某種奇特的力量聚合在一起。

他之所以這麼輕鬆，是因為剛剛來的時候，自己的老師已經給自己透過底，他的道途其實不在泰山府君之位上。

只不過他自己的道途具體在哪，風老四又沒有明說。

“您願不願意換，給個準話吧，不行我就離開，說起來，雖然我打碎了您的道果，但您也應該知道，這實際上是當初不周山因果所致，不然您哪能脫困啊。”

林默生毫無責任地開始甩鍋起來。

不過這甩的鍋，共工卻沒有反駁，反而心領神會，修行到祂這種層次，反而更加相信因果命數。

因為因果命數對於祂們而言，不是凡人口中虛無縹緲的東西，而是實實在在的力量。

自己當初撞斷了不周山，導致元始天王失去爭奪天帝之位的機緣，所以被元始天王鎮壓在這裡多年，無法復活。

即使現在林默生帶著元始符詔，挪開了當初自己撞斷的不周山，但這段因果還沒有完全消減，因此才有了不周山根撞碎自己凝聚的道果。

這本身是因果，也是元始天尊的意志。

至此為止，當初那段因果就算是徹底瞭解了，如果自己繼續糾纏著這件事，自然又會生起新的因果。

共工思考了一會兒後做出決定，他手中一揮，丟擲一尊神力蘊藏的神像，這座泰山府君神像在共工手中，就像是玩物一樣的大小。

林默生也沒有食言，同樣將自己手中的道果碎片拋給共工，雙方互相檢查了一番後，共工突然問道，“你就沒有想過奪取水神至尊之位嗎？”

林默生呵呵一笑，看向共工，“原因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共工反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其實他最不拍的就是林默生不知死活，想要藉助這塊道果碎片，奪取自己的水神至尊之位，因為這會落入祂的圈套之中。

林默生輕笑一聲，“剛剛大戰之中，當您道果被不周山擊碎之時，您的七情六慾表現得太不正常了。”

林默生一直在用天魔惑心神通干擾戰場，所以當共工的道果被擊碎，共工卻剋制了祂的憤怒之時，就讓林默生猜測，這塊道果本身就有坑。

正是因為察覺到這塊道果碎片有坑，所以他才第一時間趕回來，想要從共工手中將師父風老四的泰山府君神像交換回來。

不然，單從價值來說，確實是共工的三分之一道果碎片更加有價值。

共工聽懂了林默生的話，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立在原地，彷彿是在思考月光和藥師王佛能不能夠看出自己道果碎片的破綻。

林默生完成了交易也沒有繼續逗留，星光匯聚，帶著他返回了羅浮鬼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