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算了。&34;

跟水水說了半天,凌瑞覺得自己越說越心累,他搓著臉蛋,小表情透著滄桑:“只有一次,說不定是意外。&34;

他下回注意點兒,不亂想阿無就好了。水水看著他的小表情,伸手拍了拍他,這是個安撫的動作。

&34;唔,對了。&34;

凌瑞說完了自己,他對水水好奇了起來:&34;水水,你有這個經驗嗎?&34;

水水:&34;…

水水的臉上沒多少表情,他點了點頭。

他這一點頭,凌瑞更好奇了:&34;你做了什麼夢啊?&34;水水:&34;記不清了。&34;

凌瑞不相信:“這種夢怎麼會記不清!”水水咬死了自己就是記不清。

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瞅了好一會兒,最後,凌瑞敗下陣來:“你不說就不說吧,我們去吃飯吧。

從回來到現在,凌瑞一口熱飯還沒吃上。

他們去吃飯時,自然也叫上了連清。連清洗了澡,換了衣服,這會出來時整個人都清清爽爽的。凌瑞帶著他,去了外頭吃飯。

外頭的街道上,如今已經恢復了正常,街道兩旁的攤販,都再次出來擺攤了。看到街上的熱鬧場景,凌瑞的眼睛裡染了笑意。

&34;大家的生活能恢復正常,真是太好了。&34;

&34;你送的藥材很及時。&34;

水水走在他身旁,說道:&34;沒有你的藥,這裡的人,不會像現在這麼多。&34;&34;我是送了藥材,可最重要的還是你把解藥做了出來。&34;兩人互相誇著,聽得連清嘴角都抽了抽。一路走到小酒樓裡,凌瑞熟門熟路的找了個靠窗的位置。

這間小酒樓的面積不大,裝修也不新,但裡頭的本地特色菜,做的特別好吃。

凌瑞要不了多久,就要從燕州離開。

這本地的特色菜,他是吃一頓少一頓。

&34;這個,還有這個,都要。&34;

/

&34;行,我好好嚐嚐。&34;

他們幾人說著話,正說著,一道哭鬧聲,突然從不遠處響了起來,且這哭鬧聲還越來越近。凌瑞循著聲音響起的方向,回頭看了去。

“王大娘?”

他仔細辨認了下,發現自己認識哭鬧的婆子。

水水看見來人,眉頭立馬皺了起來,似乎是很厭煩,他淡聲開了口:“她是來找你的,她肯定是聽說了你回來。&34;

“找我做什麼?”

凌瑞不解:“我跟她也不熟。”

水水言簡意賅的解釋道:“她兒子死了,她命大,在被傳染之後,又扛了好些天,正好扛到了我把解藥做出來。&34;

王大娘自己僥倖撿了一條命,但她沒了兒子,她硬是把她兒子沒了的罪名,扣到了官府頭上。

&34;你沒回來的時候,她就經常來鬧了,她讓我們賠她兒子的命。&34;

水水解釋完後,還總結了一句:&34;她的腦子有命。&34;

凌瑞聽水水說完這些,也覺得她可能是被兒子的死,給刺激的瘋了。

他們說話間,王大娘已經衝破阻攔,來到了凌瑞面前。

她的手臂被侍衛給反扣著,原本中等的身材,在這一陣子都像是被迅速風乾了一樣,她的面容枯槁,嗓音刺耳乾啞:“我的兒子,你害死了我的兒子!”

&34;你兒子是病死的,他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34;

凌瑞在燕州這塊地盤上,對當地的百姓們,自問是十分上心的。他在燕州救了不少人,可他救人只救想活的人。像王大娘和她兒子這樣作死的,他救不了。&34;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兒子!你不讓我們出門!你還歹毒的派人監視我們!&34;

王大娘帶著兒子回去後,她的前門後門,整個四周全部都被圍起來了。

她想出門,可她連自家大門都出不了!

&34;你要是出了門,傳染給別人怎麼辦?&34;

凌瑞板起了臉,不悅道:“你不怕死,敢跟你兒子待在一起,但別人怕死!”凌瑞的訓斥,一點情面都沒給她留。

像王大娘這樣鑽牛角尖兒的人,他根本懶得跟

她多說。&34;把她趕走。&34;

沒了耐心的凌瑞,對著侍衛吩咐道:&34;直接把她送回家吧,送回去的時候當心些。&34;王大娘的這個精神狀態,凌瑞擔心她會傷害到別人。

&34;七皇子,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34;

被拉走的王大娘,神色癲狂,她拼命的扭著頭,對著凌瑞喊道:“還沒有結束!你會死的,燕州會完的,啟朝也會完!&34;

她的這話,讓凌瑞徹底沉下了臉。

&34;不用把她送回家了,直接把她送去官府。&34;王大娘的這一番話,已經觸犯了律法。正好,凌瑞也不想放她回去禍害人。“先把她關押起來。”

凌瑞冷聲道:“等我有空了再處理。”

&34;是,殿下。&34;

侍衛把人給帶下去,圍觀的人看見王大娘被帶走,一個個的沒有一個阻攔的。他們拍拍胸脯,覺得官府抓的好。

王大娘這麼瘋瘋癲癲的,他們平時遇見了也害怕。沒了王大娘的干擾,凌瑞繼續吃起了自己的特色菜。連清夾了一筷子,覺得味道有些偏辣。

&34;小七。&34;

連清邊吃著菜,邊跟他說著話:“你現在倒是還挺有官威的。”連清這是頭一回看見小七當官的模樣,很嚴肅,也很討連清的喜愛。“我在這裡做了好久的官。”

凌瑞啃著特色辣雞腿兒,回道:“我大哥說,我做官做的可好了。”

燕州如今的發展,跟前些年比,猶如天壤之別。

曾經落後又貧窮的燕州,如今百姓們富足安樂不說,大傢伙的精神面貌也是極好的。

這裡開放的民風,讓人生活的愜意。

而男女平等的特例,讓不少女子都博出了自己的天地。

燕州十八縣裡,有兩個縣裡,當縣令的都是女子。

凌瑞做的這些改革,讓前些年還大力抨擊他的人,現如今看著燕州的變化,都不得不閉上了嘴。&34;你大哥說的沒錯,你這個官兒做的的確好。&34;

連清剛才過來的這一路上,看見了書院,看見了女子救濟處,看見了很多…小七在關山居學到的東西,他是真的在長大後,將這些東西用到了外頭

。關山居的這一批學生裡,目前最讓他覺得欣慰的,就是小七了。&34;連清叔叔,你說老大來了,會誇我嗎?&34;

&34;會。&34;

連清眼裡帶笑:&34;他來了,肯定也會使勁誇你。&34;

凌瑞還沒聽過老大使勁誇過人,他彎著眼睛,一臉期待的等著老大過來誇誇他。一頓飯吃完,他們沒急著回去。

&34;晚上有夜市,我們可以再逛逛。&34;“行。

連清第一次來燕州,對這個小七親手建設的地方,他也想多看看,多瞭解瞭解。從日暮黃昏,到夜燈初上,幾人逛了許久。他們逛街的時候,碰上了當地的採芳節。

採芳節是一年一度的節目,這個節日是屬於年輕男女的,在這一晚,男子或者女子會在街上尋覓自己的意中人。

他們帶著自己親手採的花,若遇到心儀的,便將手裡的花送出去,以示喜愛。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送出去的花,對方有接受的權利,也同樣有拒絕的權利。

被拒絕的,便不可再繼續騷擾,若是繼續騷擾下去,會被巡街的官兵給帶走,處以刑罰。凌瑞逛街的時候,沒想到是這個節日。

他這一路上,被不少人送了花。

送花的有男有女,個個都看起來透著羞怯和真誠。

連清看著他被送花,眼睛都要笑的找不著了。

&34;我們小七是真的長大了。&34;

連清感慨道:“這長大了,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受歡迎。”凌瑞被這麼多人示好,他的臉都紅撲撲的。

&34;連清叔叔,你不要說了。&34;

凌瑞實在是逛不下去了,他抱著剛才在路邊買的東西,準備回去:“我今天不想逛了,你跟水水去逛吧。&34;

&34;別啊,水水不愛說話,你要是走了,就沒人陪我說話了。&34;“那我們一起回去,我明天再陪你逛。”

&34;不行,我們就現在逛。&34;

連清不由分說的攬著他的肩膀,帶著他繼續往前走。

兩人肩並肩的走著,連清壓低了聲音,在凌瑞耳畔說道:“小七,我看給你送花的人,也有長得好看的,你真的不想認識一下?≈3

4;

&34;不想。&34;

凌瑞條件反射的說道:“他們還沒有阿無好看。”連清:&34;……&34;

連清:“你說的也是。”連清贊同完了他的話,又往前走了幾步。

&34;等等。&34;

連清意識到了有點不對:&34;這些人怎麼能跟阿無比啊,這些可都是對你示好的人。&34;&34;你挑心儀的人,要是想按阿無的標準來挑,這世上可沒有幾個。&34;阿無的脾氣雖然不好,但他那張臉,連清也是認可的。&34;連清叔叔,我還不想找皇子妃。&34;凌瑞捂著耳朵,拒絕跟連清繼續討論感情問題。

他十六歲的生日還沒過,他還小呢!

&34;這怎麼捂起耳朵了,你跟連清叔叔說說,你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34;

&34;我不說!

凌瑞嘴上說著不說,可腦袋瓜裡卻不可控制的浮現出了阿無的臉。他甩了甩腦袋,努力把阿無從腦袋瓜裡趕了出去。阿無把他當崽崽養,他絕不可以做壞崽。

兩人在路上鬧著,陪著一塊走的水水,瞅著他們,一聲沒吭。逛到了半夜,街上還熱鬧著,但連清總算逛不動了。凌瑞見他逛不動,自己也鬆了口氣。

等回到家裡,洗漱完躺到床上,凌瑞覺得自己的腿都累的疼了。他低頭看看腿,下一秒,啪嘰變回了糰子。

小糰子的腿要短一點,他趴在床上,圓滾滾的身子壓著爪爪,這樣的姿勢比剛才舒服多了。窗戶外頭靜悄悄的。

小糰子看著窗戶,又想起了阿無。

許是夜深人靜容易讓人引發思,小糰子對著窗戶外的月亮,看了良久,最後喃喃道——&34;我一定可以改好的。&34;

只是一個荒唐迷糊的短暫想象而已,等再過段時間,他把這些忘乾淨了,就可以重新做個好崽崽了。

小糰子對著月亮,自我洗腦著。而萬里之外的大慶皇宮,阿無一邊聽著老皇帝的死訊,一邊還有空想自家的崽。

這回崽崽離開的時候不太對勁兒。

崽崽揹著他,有心事了。

阿無想去探究一番的,可宮裡的事,讓他暫時走不開。想到惹人煩的老皇帝,阿無

眉頭皺了皺。&34;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會兒死。&34;

阿無低低自語一聲,隨後,去了老皇帝的寢宮。老皇帝臨死之前,還不忘給他添堵。

在老皇帝死前服侍他的心腹太監,拿了他的遺旨,遺旨上是要廢太子的指令。

老皇帝在這兒留著遺旨,早前被打發到外的獻王,也要來逼宮。阿無知道獻王要來逼宮,甚至獻王能這麼順遂的趕到這裡,還多虧了他暗中讓人幫著點。

獻王這一來,正好可以幫他清掃不少讓他礙眼的人。今晚,獻王要死,跟獻王勾結的人也要死。這宮裡,註定要有個不眠夜了。

阿無這邊在血光四濺著,燕州的小白團子,還在呼呼大睡著。

小白團子沐浴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毛絨絨的小身子怎麼看怎麼柔軟好摸。

夜色—點點被黎明取代。

小白團子睡到自然醒,他用爪爪搓搓臉,對這—夜的睡眠質量很滿意。

他夢裡沒有再夢到阿無了!

他變回好患患了!

神清氣爽的小糰子,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坐了起來。

“小七,都城來信了。”

門口有敲門聲響起,順道過來送信的水水,站在門口,本來是想敲門的。但他敲了幾下,就不小心把沒關好的門給敲開了。

看到床上的白團子,水水的眼睛幾不可查的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