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碗幹雪蓮的工夫,蘇雲安也沒有閒著。

靈識外延,分心去檢視監獄外面的情況。

“呂哥!你怎麼傷成這樣了?!”

前段時間果敢聯盟軍打擊電詐產業園的力度極大,一口氣抓獲的涉案人員數量過萬。

其中層級較低的,大多數都就近關押在了天南省監獄。而中高層則運到了上城重刑犯監獄,接受進一步審訊……這些中高層的人數也有兩百多了。

呂口昌本想只帶七個親信躲進典獄長的房間,畢竟人太多了裡面的物資恐怕撐不了多久。

卻沒想到被蘇雲安捷足先登,一槍崩了回來。

他只好半死不活的來尋求同伴幫助。

“救我……有個瘋子……趁著我們去找槍的時候……殺了我們七個人!”

呂口昌中槍部位在小腹,這個位置並不直接致命,但腸道破裂開,裡面的汙垢洩露出來,會造成極為嚴重的腹腔感染。

如果不能立刻手術縫合腸子,清理腹腔,等感染擴散成敗血症,現在條件下基本必死無疑。

“老大你快躺下!”二把手呂明誠連忙攙扶住呂口昌,“槍傷……醫生!獄醫滾過來!”

就在呂口昌前往避難所的功夫,二把手呂明誠也沒閒著。

他率先意識到了槍在這個時代的重要性,並命令所有手下第一時間去翻找獄警身上的槍支,將自己武裝起來。

現在,除了那群凝聚力極強的“新世紀”邪教分子,監獄裡就屬他們這支勢力最強了。

“別磨嘰!快點過來手術!”

呂明誠用槍抵住獄醫的頭。

獄醫欲哭無淚,他今早天一亮就想逃跑,卻沒想到被呂明誠當場攔了下來。

這個呂明誠恐怕從昨晚就已經開始思考生存策略了,其中綁架醫生就是他計劃的一環。

刀尖上舔過血的人反應總是最快的。

他在大多數散沙還在惶恐的時候,就已經明確目標,直接搶到了監獄裡最多的槍械,使得殘存獄警都無法與他的勢力抗衡。

“大哥在哪裡受的傷?誰幹的?”呂明誠咬牙切齒握住呂口昌的手。

呂口昌自然不能說實話,告訴呂明誠自己本想拋棄大部隊自己偷偷躲起來,於是扯謊道:

“在西樓,打我的人……我不認識。”

他不想透露蘇雲安的名字,可週小東會透露啊!

“那個人叫蘇雲安!!”周小東通紅的眼睛裡滿是恨意,“他躲進了典獄長的安全屋!不讓我們進去!”

“哦?”

呂明誠瞬間聽懂其中蘊藏的龐大資訊量,眼睛裡閃過寒光。

“這監獄裡竟然有安全屋?大哥知道這種好事,竟然不告訴弟兄們。”

呂口昌頓時一身寒意。

“當時情況緊急,我們也是剛發現的,只能先想辦法控制住安全屋,”呂口昌努力辯解,“等控制住以後,再……”

“咔噠。”

呂口昌話還沒說完,一根冰冷的槍管已經塞進了他的嘴裡。

呂明誠開啟了槍尾保險。

“一個安全屋的物資裝不下兩百人,大哥,你是想拋棄我們。”

“嗚(不)!嗚嗚嗚(我不是)!嗚嗚嗚(我沒有)!”

呂口昌嘴裡塞著槍管子,加上疼痛和驚恐,已經說不出話。

“別解釋了,大哥,深呼吸,把眼睛閉上。”

呂口昌渾身顫抖。

“對,就是這樣,深呼吸,讓你的血壓平穩下來,放心吧,不疼的,肯定來不及疼。”

“砰!”

血花飛濺。

“不用治了,”呂明誠拔出槍管,站起身,示意獄醫不用再管這位前任果敢之王的屍體,“去治好那個小夥子,他可是功臣。”

周小東此時呆呆的瞪著眼睛,渾身抖如篩糠。

他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就斷送了呂口昌的性命。

或許之前靠著細皮嫩肉的軀體讓他得到了呂口昌的庇護,並沒有意識到新紀元的殘酷……可這一刻他是真正意識到了。

廣場上那些粘粘糊糊的雜碎不是腥味番茄醬,是真正的血,和眼前這傢伙後腦勺裡湧出來的東西一樣。

“造孽。”不遠處,“新世紀”的黑衣神父惋惜輕嘆了一聲,走到呂口昌的屍體邊。

“怎麼?你心疼他?”呂明誠冷笑著擦拭槍身。

黑衣神父卻搖了搖頭:“可以把他給我嗎?”

他指了指呂口昌的屍體。

“這種死後必下十八層地獄的東西你難道要替他超度?”

“不,只是他看起來……”神父舔了舔嘴唇,難以自抑的吞了口口水,“很美味。”

這下就連呂明誠也被噁心到了。

“還沒到吃人肉的時候吧?昨晚年夜飯難道不合你胃口?”

“這是我們的修行,是神對我們的考驗,不是為了膚淺的生存。”

“……”

神父露出笑容:“試一試吧,這位先生,我向你保證,你將獲得永生難忘的用餐體驗。

人類的肉質是所有動物中最完美的,沒人能抗拒這份絕妙的珍饈。

大家要一起來試試嗎?我剛剛去廚房找到了廚具。”

說話間,周圍不知不覺已經圍上了一整圈的新世紀教徒。

他們口水橫流,如同毒癮發作的癮君子,眼睛裡綠光洋溢,滿臉渴望。

“試試吧!先生!試試吧!”神父笑容溫暖,讓人如沐冬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