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瑞揮著手,不讓阿無送。

阿無站在原地,目送了他幾秒,還是跟了過去。“我送你一段路。”阿無不放心道:“你能看懂地圖麼?”

&34;能!&34;

凌瑞彎了彎眼睛,拍拍胸脯保證道:“我不會讓自己迷路的,你放心好了。”阿無握住他的手,還是親自帶著他去收拾了東西。收拾完東西,阿無又帶著他出了城門。

&34;崽崽,等到了告訴我一聲。&34;

&34;好。&34;

凌瑞要趕路,是要變回糰子的。

他在阿無面前啪嘰變回白團子。白團子蹭蹭阿無的褲腿,一副親暱道別的樣子。阿無彎下腰,直接把白團子抱了起來。

“早去早回。

&34;嘰嗷。&34;

知道啦。

白團子被舉起來,蹬了蹬小短腿。他的個子在阿無的手上,看上去一點都不大。阿無抱著他,抱了片刻,才讓他離開。凌瑞記掛著舅舅,也沒跟阿無過多的黏糊。

在出了城門幾里路的距離時,白團子對著地圖,研究了一會兒,然後,他抄起了近路。在抄近路連著抄錯了兩回後,小白團子老老實實地走起了地圖上的大路。他認路的水平一般,抄近路這種要費腦子的事,還是不太適合他。

小白團子雖然不抄近路,奔跑速度也沒有阿無快,但他的速度,已經比時間最快的馬還要快了。他幾乎沒怎麼休息。

在晝行夜馳的趕路下,不到四天,小白團子就抵達了地圖上的目的點。

他累得爪爪都要磨破了。

到了地點,小白團子沒顧上鬆一口氣,就變回人形,出現在門口,對著駐紮在這裡的守衛道:“慕容煦在麼?我要見他。”

“我是宮裡來的。”

凌瑞及時掌出了自己的腰牌,證明了身份。

他若是再不證明身份,都要被當做奸細了。

&34;七皇子殿下,我等不知你要過來,有失遠迎,還往殿下莫怪。&34;

&34;不怪不怪。&34;

凌瑞驗明身份後,抬腳繼續往裡走:“我舅舅的情況,叫個人來跟我說清楚。”

/如今距離收到他舅舅的信,也過了幾天。

幾天的時間,很多事情都是在變化的。

慕容煦在這裡遇到了不少的困境,他跟敵人對戰時,敵人陰招頻出。

他是不懼陰招的,可有些陰招,他也躲不過。比如,他們軍隊生病的人,越來越多。

軍醫已經看過了,不頂用。

慕容煦想想軍隊裡的情況,再想想自家這會在外面玩兒的小外甥,他索性寫信把外甥給叫了來。外甥的本事,他是相信的。

&34;殿下,微臣是軍中中郎將,百朋,軍中的事,微臣可來告訴殿下。&34;

&34;行,說吧。&34;

慕容煦眼下不在,凌瑞讓面前的人,把軍中的情況,一五一十跟他交代完了。交代到最後,百朋遲疑著,問道:&34;殿下,您的好友離這裡不遠,您可要見他?&34;“蔣言跟陳州,在附近?”

&34;是。&34;

陳州的家世早就不行了,所以他很早就打定了主意,以後要從軍。從軍,可以最快的速度積累功績。

陳州來這裡掙軍功的,蔣言是國公府世子,不需要掙什麼軍功,他過來這裡,就是簡單的想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

兩個人雖然目標不統一,但做的事是一樣的,他們出來也是結了伴兒的。凌瑞聽著他們的訊息,眼底帶了點兒笑。

“他們可能在忙,別叫他們了,等我有時間去看他們。”

&34;是。&34;

&34;好了,你先下去吧,我在這裡等我舅舅。&34;

“是。”

把百朋給打發走,凌瑞坐在舅舅的帳篷裡,臨時休息了下。

他一路跑過來,其實也累的不行。

慕容煦的性格看著很好,但對隱私還是很看重的,他的帳篷是不許人隨意進入,或者擅作主張的幫他整理。

能在慕容煦的帳篷裡這麼坦然自若的,只有他床上的這個寶貝外甥。不是太柔軟的床,凌瑞躺下來後,還是很快閉眼睡了過去。他睡的沉,夢裡還難得的又夢見了阿無。這次他的夢還是很純潔的。

夢裡的阿無,溫柔的攬著他,兩個人在一塊兒看星星。

/凌瑞看星星,看阿無。

他紅著耳朵,大膽又直白的對著阿無問道:“阿無,你喜歡我的求偶舞嗎?”阿無的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在漫天星河下,他聽見了阿無湊過來的低沉嗓音。

“喜歡。”

阿無說:&34;不管是舞,還是人,都喜歡。&34;阿無話說的好聽,凌瑞高興到笑出了聲。他笑著笑著,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笑醒了。

醒來後,凌瑞的視線還有點模糊,就恍惚地看見了身旁坐了個人影。他嚇了一大跳,身體本能的踹了過去。

&34;小兔崽子,這是撒起床氣?&34;

從外頭剛回來不久的慕容煦,拍開了他踹過來的腿。凌瑞反應幾秒,才分清了夢境和現實。

他喃喃道:&34;舅舅。&34;

“嗯,你比舅舅想的還要快。”

慕容煦伸手捏捏他的臉,對自家外甥稀罕的不行。

舅甥倆見上面,親暱的情形自不必說。

凌瑞把自己整個都掛在了舅舅的背上,還想讓舅舅跟從前一樣,背一背自己。慕容煦笑著背起他,在帳篷裡轉了轉。

只是沒轉幾步,慕容煦忽地急咳了幾聲。凌瑞聽見他的咳嗽聲,還以為是背自己累出來的。

“舅舅,把我放下來吧。”

凌瑞落了地,他走到慕容煦正臉前,皺起了眉,問道:“舅舅,是不是我太重了?”

“當然不是。”

慕容煦以拳抵唇,止住了咳聲,他笑笑:“你一點兒都不重,舅舅揹著你,再走兩個時辰都不帶累的。&34;

&34;舅舅咳嗽,是因為這陣子身體不太舒服。&34;

&34;身體不舒服?&34;

凌瑞有點緊張:&34;你看過軍醫了嗎?&34;“看過了,不妨事。”

他們倆說著說著,就從慕容煦自己,說到了軍中其他生病的人身上。

&34;舅舅,我想去看看其他病人,可以嗎?&34;

“可以,我帶你去。”

慕容煦帶著外甥,兩人一起去了病人所在的大帳篷裡。路上,慕容煦還問了問阿無。

br/&34;你剛才做夢的時候,邊笑邊嘀咕阿無,是做了什麼夢?&34;&34;唔,一個好夢。&34;

凌瑞想想自己還沒有做完的好夢,他抬手搓了下臉,還有點遺憾:“我要是再醒晚一點就好了。&34;

這麼好的夢,下回就不一定還能夠夢到了。

“你跟阿無……能有什麼好夢?”&34;不跟你說。&34;

&34;嘖,對著舅舅還有不能說的。&34;

慕容煦問到最後,也沒問出來,不過想想剛才自家崽做夢時的模樣,他心頭總覺得有些怪異。

兩人走到大帳篷裡,一進去,帳篷裡的咳嗽聲,痛苦□聲,還有各種雜聲,都灌到了他們耳朵裡。

凌瑞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受傷士兵,他偏過頭,抿了抿唇,問道:“他們有止疼藥嗎?”“有一些能止疼的草藥,但效果有限。”“關山居有藥。”

凌瑞說道:&34;有止疼藥。&34;

他看了一眼這裡的慘狀,最後,擰著眉頭,自言自語:“該把水水叫來的。”水水可比他管用多了。

&34;舅舅,我去寫信,讓水水來。&34;

凌瑞想到什麼就幹什麼,他說給水水寫信,就立馬把信寫給了水水。讓水水來,需要一點時間。在這點時間裡,凌瑞從行李裡扒啊扒,扒出來了一個手寫的小冊子。

“我會一點點製藥。”

凌瑞翻著自己的小冊子,衝慕容煦說道:“舅舅,看我給你做點藥出來!”止疼藥,消炎藥,這是夫子說過的,很管用的藥。他只有小冊子,自己並沒有親手做過。

但他相信,他可以做到!

凌瑞在軍隊裡忙碌了起來,他每天都有很多事可做。而這麼一忙碌,他都顧不得想阿無了。

遠在大慶的阿無,遲遲接收不到自家崽的問候,心情慢慢的不太美妙了。大齊跟啟朝正在打仗。

凌琛這個啟朝帝王,沒向他尋求幫助。

自從凌琛登基後,對大慶的依賴,就在自發的減少。

阿無心裡清楚,假以時日,凌琛會帶著啟朝,徹底跟大慶撇清關係。啟朝不會想一直依附著大慶。阿無思索著啟朝跟大慶,思索到最後,他眸光沉了沉,進了書房

在阿無要做的事情裡,給崽崽打地盤,是他必做的事情之一。

現在大慶在他手上,他即將要開始,擴他的地盤了。

看著被掛在牆上的圖,阿無注視著,最後,把啟朝做了個標註。

啟朝是崽崽的,這個地盤,還是不要了。

凌瑞在軍隊幹活,阿無在籌謀地盤。一時間,兩個人都有要忙的事。

人一忙起來,時間就很容易忽略。

凌瑞來了半月,都沒注意到時間走的這麼快。

他這半個月裡,努力做了藥,還跟著舅舅上了戰場。戰場危險。

慕容煦本意是不想讓他來的,可凌瑞自己想來看看。

“我不會拖後腿的,舅舅,我的武術課是過關的。”凌瑞不如四哥厲害,可他的武術功課,好歹也是透過的。慕容煦勸不住他,只能帶著他來了。兩軍交戰,偶爾會有戰前叫陣辱罵。慕容煦以前就跟人對罵過。

這次,兩邊罵起來,罵著罵著,慕容煦臉黑了。

他在這種叫罵中,很少黑臉。

眼下他黑臉的原因,只有一個——

對方的叫罵聲中,有對他的寶貝崽的下流話。

凌瑞也聽到了下流話,他繃著張臉蛋,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你完蛋了!”

敢對他說髒話,就等死吧。

凌瑞這邊上了戰場,另一邊,阿無就從自己人那裡,得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