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煦端著酒杯,目光直直地盯著凌琛。

凌琛被他盯的抿了下唇(),隨後∟()_[((),伸手把酒杯接了過來。

藉著接酒杯這個動作,他錯開了慕容煦的目光。

慕容煦推薦的招牌酒,凌琛沒品出來什麼好滋味。

他很少飲酒,對酒沒什麼瞭解,更品不出來什麼是好酒,什麼是劣酒。

他只知道,這酒嗆的很。

“咳——咳咳。”

凌琛沒防備這酒這麼烈,他被嗆的咳嗽出聲,白皙俊朗的臉上也嗆出了紅意。

“殿下,還好嗎?”

慕容煦起身,給凌琛拍了拍後背。他只是想看凌琛飲酒會是什麼模樣,沒想到會把人嗆著。

“我不是小七,不用給我順背。”

順背這樣的動作,讓凌琛覺得很不自在。

他打掉慕容煦的手,眉頭皺著,勉強止住了咳嗽。

慕容煦重新坐回去,這一次,他沒敢再勸凌琛喝酒了。

他沒勸凌琛喝酒,可凌琛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慕容煦擰眉:“怎麼還喝?”

“你管我?”

凌琛的聲線依舊平穩,只是話裡明顯帶了些情緒。

他在羞惱於自己會被一杯酒嗆到。

眼看著凌琛又一口乾完一杯酒,慕容煦忍不住攔了起來:“殿下,別喝了。”

“殿下?”

“殿下,你——”

慕容煦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凌琛已經一頭栽到了桌子上。

這酒的勁兒大,連喝兩杯,還喝的這麼快,正常人都遭不住。

看著倒下來的凌琛,慕容煦雖然眼疾手快伸出手,用自己的手墊住了凌琛的臉。

可他看著閉了眼的凌琛,還是深深的嘆了口氣。

“唉,早知道不拿酒了。”

酒樓有住宿的房間,慕容煦在猶豫了一下後,還是要了間上房,讓凌琛在這裡休息。

凌琛這麼醉著,他不好把人給帶出去。

酒樓房間裡的床,比不上皇宮的。

凌琛躺在床上,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他半夢半睡,依稀間,記得自己睜開了眼。

而他睜眼,看見了有人坐在他床邊,正在看著他。

“水……”

他問那人要了水,醉酒的人,最容易口渴。

不知道是他說話的聲音太含糊,還是床邊的人聽力太差,他說了好幾遍,那人還是俯身湊了過來,近距離的聽著他說話。

兩個人捱得很近,近到凌琛也聞到了對方身上的酒氣。

他閉了閉眼,對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索性眼不見為淨。

這人要是放在宮裡當差,估計早丟飯碗了。

“想喝水啊,行,等著。”

很快,有水遞了過來。

凌琛的身子被扶起,唇碰到了水杯。

()他咕咚咕咚喝了半杯。

“殿下,有沒有跟你說過,你醉酒的樣子……很好看。”

凌琛一口水嗆在喉嚨裡,咳了個驚天動地。

他是醉了,不是死了。

慕容煦的話,他聽得清楚!

“你,你好大的膽!”

凌琛推開水杯,目光含著怒氣,看著慕容煦:“如此輕浮之語,你竟敢對我開口!”

慕容煦:“……”

慕容煦眨了下眼睛,迅速認錯:“抱歉,殿下,是我冒犯了。”

“不過我沒有輕浮你,我是真覺得你很好看。”

凌琛:“!”

凌琛:“閉嘴!”

凌琛簡直要被他氣死了,這等輕浮的話,這人竟然一而再的說出口。

慕容煦看著面前人惱怒的樣子,莫名覺得,這人生氣時,也怪好看的。

“好了好了,殿下,我不說了。”

慕容煦怕這金尊玉貴的人,真被自己氣出好歹來,所以他笑著閉了嘴,讓人接著睡。

凌琛重新倒在床上。

他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沒想到,就這麼被人盯著,他還能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好,他連夢都沒怎麼做。

次日醒來,一睜眼,慕容煦就又給他遞了杯溫熱的水。

“你在這守了一夜?”

凌琛一邊喝著水,一邊問他道。

凌琛在宮裡沒有讓人守夜的習慣,他宮裡的侍女都是在外間等著。

“嗯,左右睡不著,就給你守著了。”

凌琛出行,帶的是有侍衛的。

侍衛在門口守著,慕容煦則是在裡頭守著。

凌琛抬眸看了眼慕容煦,這人熬了一夜,臉上看著倒沒半點憔悴。

“我要回宮了,你也回去歇著吧。”

凌琛喝完茶,洗漱一番,準備離開。

慕容煦攔他道:“都這個點兒了,吃了早飯再走吧。”

“走,我帶你去個早點鋪子,裡頭的早點很好吃。”

凌琛不想去。

慕容煦又來了句:“小七很喜歡吃那家鋪子,你可以順便給他帶點。”

有了這句話,凌琛沒再拒絕,跟著他出了酒樓。

慕容煦推薦的早點鋪子,味道果然很好。

鋪子不大,裡頭有三四張桌椅,外頭也擺了好幾條長桌長椅,桌椅都是舊的,上面還帶著斑駁痕跡。

凌琛從未在這種地方吃過飯。

慕容煦把他領進去,動作自然的用袖子給他擦了椅子,這才讓他坐下。

凌琛抿了抿唇,落了座。

等吃過飯,凌琛帶了幾樣早點,回了宮去。

宮裡頭的小崽崽看見大哥帶回來的吃食,眼睛都亮了。

“大哥最好了!”

小崽崽高興的不得了,一個勁兒的吹著大哥的彩虹屁。

凌琛捏捏他的小胖臉

,眼裡帶著笑:“你要是喜歡,大哥下次還給你帶。”

“喜歡!”

小崽崽往嘴裡塞著早點,塞著塞著,他有點疑惑:“大哥,你腫麼去這個鋪子吃早飯了?”

這種小鋪子,大哥是怎麼找到的。

“咳,碰巧路過,就去了。”

凌琛沒提慕容煦。

他看著小崽崽吃完了早點,揉揉小崽崽的腦袋,轉身回去了。

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忙,他的時間不是很寬裕。

小崽崽瞅著大哥的背影,覺得大哥好像有一點怪怪的。

接連幾天,凌琛都沒再出宮去。

他不出去,小崽崽憋的不行。

在一眾哥哥姐姐裡,小崽崽很有眼光的認準了大哥。

他知道大哥可以隨意出去!

而且,大哥之前就帶過他去找小舅舅,所以,再多帶崽幾次,也是可以的。

小崽崽被帶出去,再被交給小舅舅,整個過程裡,兩個大的看著還是跟不熟似的。

“舅舅。”

住到了慕容府裡的小崽崽,摟著舅舅的脖子,他跟舅舅玩累了,就瞎聊起來:“你怎麼不和大哥玩兒呀?”

他覺得大哥和舅舅不是很親近。

“誰說我沒跟你大哥玩兒?”

慕容煦挑了挑眉,否認了小崽崽的說法。

“我沒有看到你們玩兒呀。”小崽崽老老實實的說道。

“我們倆玩的時候,你是沒看著。”

舅甥倆瞎聊著,一開始還聊大哥,後來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其他的。

回了宮的凌琛,渾然不知道他們聊到過自己。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走著。

在小崽崽看不到的時候,凌琛跟慕容煦,避無可避的見過不少面。

他們不止一次的吃過飯,喝過酒。

“殿下,想要嗎?”

這日,在新開的酒樓之上,慕容煦指著樓下經過的一隊婚禮,衝著凌琛問道。

依著婚禮習俗,接親的新郎會在路上撒上喜糖。

兩邊的百姓們會哄搶喜糖,這喜糖聽說吃了便能沾上喜氣。

凌琛坐在窗邊,這會兒也在看底下熱鬧的場景。

但他沒有去搶喜糖的想法。

他瞥瞥慕容煦,淡聲道:“不要。”

跟百姓們去搶喜糖,這算什麼?

好面子的凌琛,想都不想就拒絕。

慕容煦看他拒絕,哼笑了:“在這等著。”

凌琛:“?”

凌琛還沒再開口說什麼,慕容煦已經從窗戶跳了下去。

他湊到鬧哄哄的人群中,跟百姓們一起搶著喜糖。

過了好一會兒,等慕容煦捧著喜糖上來時,身上的衣服都亂了。

他對上凌琛看傻子一樣的眼神,幽幽嘆了口氣:“大娘們的戰鬥力也太強了。”

他努力半天,也只搶了幾顆糖。

“誰讓你跟他們搶了?喜糖而已,值得你費這麼大勁兒?”

“喜糖吃了能沾喜氣。”

慕容煦說著,手上剝了個糖,直接塞到了凌琛的嘴裡。

凌琛:“……”

凌琛條件反射的含住了糖。

兩個人一個喂,一個吃,凌琛的唇碰到了慕容煦的手指。

慕容煦像是被燙了下似的,迅速收回了手。

他動作停滯了一瞬,緊接著,若無其事的又給自己剝了個糖。

“還挺甜的。”

凌琛:“……”

凌琛偏過臉,幾下把糖嚼碎了,嚥了下去。

兩人一時間都沒話起來。

慕容煦默默吃糖,吃了半晌,才重新話嘮起來。

“殿下,你的喜糖,什麼時候發啊?”

凌琛:“不知道。”

慕容煦的腮幫子微微鼓起,他含著糖,接著問:“皇后娘娘還沒有屬意的人家嗎?”

“我不會要賜婚。”

凌琛的糖吃完了,但喉嚨裡還是有糖的甜味兒,他喝了幾口水,想壓一壓這過分的甜意。

對上慕容煦投過來的目光,他眉頭微皺,說道:“以後我要娶的人,只會是我自己挑選的。”

慕容煦笑笑:“大家都誇你至純至孝,沒想到,在婚事上,你也會不聽皇后娘娘的。”

凌琛白他一眼,沒搭理他。

在外人面前,凌琛是至純至孝,有君子之風的大殿下。

但在慕容煦跟前,凌琛早被他給煩的不講什麼風度了。

“喜糖都吃了,殿下,想不想喝杯喜酒去?”

“不是這家,城外還有一家,他們不認識你,你去了也不會被認出來。”

“不去。”

凌琛對上慕容煦,總是拒絕的。

可他回回的拒絕,也都沒用。

“走啦殿下。”

凌琛的衣袖被扯了扯,人也被帶了出去。

“撒手!”

“放肆!”

“慕容煦你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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