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和這個時代的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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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福喜站在步行街入口的黃興銅像下,他記得自己2004年離開郡沙處理天外事件時,這座高大威嚴的銅像剛剛竣工,而“黃興銅像見”成為了許多年輕人約會時經常說的話。
時隔快二十年,眼前的街道繁華恍如隔世,熟悉的元素似乎僅僅剩下眼前的黃興銅像以及右面商鋪樓頂古樸的八角亭。
他轉過身面對著解放西路,這裡的人行步道設計成了“岡”字型,在交通指示燈下,密密麻麻的行人像填充物一樣按照各種規則流動著,又像流水線上的貨物。
回過神來,周福喜感覺有許許多多的手機朝著自己,心中不禁疑惑。
從他們的行為來看,使用手機拍照已經是一種非常普遍的日常記錄手段,這也意味著現在的手機甚至擁有強大的夜攝能力了。
要知道2004年時,手機種類雖然百花齊放,但是彩色螢幕才剛剛佔據主流,山寨機百花齊放,比大牌廠家更熱衷於給手機集中多種功能。
和絃鈴聲、拍照、紅外和藍芽傳輸、簡單的小遊戲以及昂貴的上網功能,開始成為賣點……周福喜領略過當時的手機拍照功能,怎麼說呢?
大概就是五顏六色的畫素糊糊,跟一塊畫手的調色盤似的,更別提夜攝能力了。
讓周福喜更加疑惑的是,為什麼每個人的手機,都長得一個樣?
也不知道現在最流行的是諾基亞、還是摩托羅拉、又或者是三星之類的……也許會是國產機型佔據主流。
周福喜會做出這個判斷,當然是因為眼前的城市繁華,體現出了超級發達的工業水平。
工業水平極高的國家,它所擁有的城市,和低水平國家是截然不同的,尤其是在一些細節上,而這種高工業水平的國家,不可能不進入手機行業。
周福喜環視周圍,他覺得不只是郡沙,這個國家的工業實力,可能超乎了他的想象,說不定已經是世界前三的工業強國。
這倒是一件好事,周福喜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記得那時候有人預測中國將在2030年GDP超越RB,這已經算是被人拎出來嘲笑的“過於樂觀”了,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實現。
周圍的手機拍攝有愈演愈烈的形式,周福喜並不意外自己被圍觀,他沒有動用體內不多的靈炁去讓眾人手機黑屏,又或者讓霓虹燈爆炸來體現自己降臨此地的不凡,而是朝著周圍微微笑著招了招手,然後攔了一輛計程車離開。
“師傅,去大王鎮。”
“帥哥,你運氣好,平常這個點很難打到計程車。”司機一邊咀嚼著口中的檳榔,一邊透過後視鏡觀察周福喜。
周福喜也看著他,司機的口腔嚼動動作異常,臉頰肌肉異常,和他常年咀嚼檳榔有關,身上因此透露著一股菸草和檳榔組合在一起的特殊味道,車上倒是放了一本《莊子》,翻到了“養生主”這一篇:澤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飲,不蘄畜乎樊中……
周福喜原本以為這種致病率遠遠高於菸草的零嘴應該很快就會被淘汰,結果現在人們又抽菸又吃檳榔。
自宇宙中誕生的人類,和宇宙一樣追求自毀,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
看來無論科技和工業如何發展,人類依然會為了極其細微的快感和生理上癮後,罔顧健康。
那麼可想而知,現在青少年對於能帶來微弱愉悅的“挊”這件事情,可能會更加興趣盎然和難以戒斷,畢竟現在手機好像更加發達和普及,那麼各種澀澀的資訊傳播,自然也更加無孔不入。
他記得當年手機簡訊開始普及,便有了利用手機簡訊傳播情色小說的生意法子,而電腦上的網路小說更是精彩紛呈,讓人慾罷不能。
現在這種小說,說不定能夠在章節內配圖和影片,著名小說家還能夠請到一些演員作大尺度的劇情展示。
想想就覺得有趣啊,周福喜目光炯炯地看著司機放在中控臺的兩部手機,並沒有生出搶奪之意。
“不是我運氣好,是你被我的衣著服飾以及氣質容貌所吸引,沒有理會其他潛在的乘客,直接停在了我面前。”周福喜解釋了一下,因為他的運氣一直不怎麼好。
他都是靠實力的。
他以前就很少坐計程車,記得那時候的計程車司機基本和社會不良人士能劃上等號,他們往往是太近了的地方不去,要過橋不想去,出城去不了,要換班了不去。
太遠了的地方更會漫天要價,或者覺得目的地偏僻難以載到回程客人也不想去,總之乘客坐個計程車,不但要看運氣,還要看他們臉色。
靠著城市文明的程序,這些現象可能有所改善,但有些事情是人性決定的,那麼多半就是會減少一些,卻也不會徹底消失。
“你這話說的……嘿,確實有些道理。”
司機愣了一下,憨憨笑了兩聲,
“我兒子也喜歡這種衣服,他說叫漢服,有事沒事就穿著上街溜達,還有一群同樣喜歡奇裝異服的朋友。”
漢服?
周福喜不覺得漢服算奇裝異服,但是他身上穿的也不算漢服。
相比較時下的穿著,用奇裝異服這個詞形容倒也沒有問題,周福喜偏著頭,縮著腳,側著身體斜斜地坐著,因為他的身高和冠冕,讓他在這輛三廂小轎車裡頗有些憋屈。
在天外的時候體內靈炁就已經消耗的幾近於無,現在他也沒有奢侈地使用空間擴充套件之類的法術讓自己舒服一些,反而是這種迴歸到普通人生活的感覺,讓他心中慢慢生出重新熟悉一切的滿足感。
沿著解放西路往東,在周福喜熟悉的湘南省人民醫院拐歪,再往南行駛一段距離進入人民西路,一直來到沿江的湘江中路前行。
周福喜開啟車窗,一路的城市景色變化之大,吸引著他的目光和回憶對比。
尤其是橘洲上的青年雕塑,目光深邃地注視著眼前的人間,讓周福喜覺得這才是能震撼心靈和指引人生的雕塑藝術,在精神價值上無與倫比,遠遠超過了那些只能出現在私人收藏和拍賣行裡的作品。
從湘府路大橋過江,路過洋湖國家溼地公園,再繼續往南行駛了一段距離,便到達了目的地。
“帥哥,到了。”司機看了一眼在後座東摸西摸,掏袖子和兜兜,神色逐漸變得疑惑的周福喜,提醒了一句。
周福喜發現自己沒有錢,明明當年他那麼闊綽來著,他的儲物法寶裡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放錢在裡面備著,不過就算放了,大概也是1999年的第五套貨幣,也未必流通了。
“掃碼還是現金?”司機眼睛上下掃了兩眼,只好又問了一句。
掃碼?周福喜不是很懂,但那可能也不是他現在能夠使用的支付手段。
於是周福喜略微躊躇了一下,便從袖兜裡拿出一粒青綠色的果子,對司機說道:“這是一顆擁有基礎藥性,最低等級的柳樹果,能夠預防口腔癌症,治療口腔纖維化,正適用於你,用來抵車費吧。”
司機看了看那青綠色的果子,又看了看周福喜,表情逐漸變的匪夷所思,“帥哥,你要是沒有帶錢,你跟我說一聲,加個微信以後轉我。你拿個檳榔跟我講它能預防癌症,治療口腔什麼什麼?你莫把我當寶搞好吧。”
這跟拿坨砒霜給中毒的病人說藥到病除有什麼區別?
“哦,這樣也行。”周福喜同意了,加微信是什麼意思?
多半是擁有通訊和支付功能的某種手段,而且會日常高頻使用,那麼自己應該能夠很快學會使用。
至於司機把柳樹果當成檳榔,他也沒有多解釋,這種果子和樹上未熟的檳榔果確實長得有點像,只是許多常年吃檳榔的人都未必見過其青澀的果子。
“可現在不行了,你這人有點毛病,我信不過你。”即便是見多識廣的計程車司機,也是第一次見到拿一顆檳榔果子來抵車費的,“你……你……你”司機指來指去,“把你那邊劍放我這裡吧,當做抵押。”
這把劍看上去至少也值個百來塊錢吧……司機琢磨著,要是對方真的賴賬,這把劍也可以留給兒子玩玩,穿漢服就是要佩劍才瀟灑。
周福喜記住了司機的手機號碼,然後看了看自己的佩劍,把它丟在了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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