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因為,跟這樣的人多說一句話,都是在降低他的咖位。

但一旁的季禮卻補充道:“二少,老董事長只是說讓您主導這個專案,但是並沒有說,先生不能管這件事。”

這話一出口,瞬間,周圍的人也都意識到,到底誰才是陸氏目前真正的掌權者。

為首的專案組副經理對他道:“抱歉陸總,既然你們還有事要說,我們就先出去了。”

說完,眾人便魚貫離開。

很快,偌大的會議室便空曠得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季禮是個懂眼色的人,見狀,連忙率先退了出去。

而此時,陸維彥已然怒不可遏,他憤怒地上前,想要去揪陸淮旌的領子,但是人還沒有觸到他,自己就率先被摁倒在桌子上。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格外有力量,只是一下,便掐著他的脖子讓他動彈不得。

陸維彥以一個極其侮辱的姿勢趴在會議桌上,憤怒的他只能無能狂怒般地嘶吼。

“陸淮旌,你放開我!你這個孬種,有了顧南煙還不夠,還要想齊人之福,你怎麼不去當皇帝啊?!明明家裡有老婆還要出去沾花惹草,現在居然還管到老子頭上來了,啊……!”

陸維彥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痛得發出了一聲呻|吟。

他臉色發白,只覺得脖子上一陣針扎一樣的疼痛,瞬間就讓他渾身發軟,冷汗涔涔地冒出。

“話挺多,看來舌頭還很靈活。”

陸淮旌冷漠的吐字,明明每一個字都不帶有情緒,卻足以讓陸維彥脊背一陣蝕骨的寒涼。

他咬緊牙關,儘量讓自己不要表現出膽怯的樣子。

陸淮旌抬起另一隻手,羞辱似的拍了拍他的臉頰,淡漠道:

“陸維彥,你剛回來的時候,我就警告過你,不要妄想插足我的事情,但是你屢教不改,居然派了人在南煙的身邊,追求,教唆,挑撥。”

“你在說什麼,我……我聽不懂!”

陸維彥被他身上自帶的殺意激得牙齒髮顫,他死死地咬緊牙關,只能死不承認。

“裝不知道?陸維彥,你可真是夠沒種的。”

陸淮旌冷笑了一聲,半晌,才緩緩地收了手。

“最後再警告你一次,再敢靠近顧南煙,我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冰寒的嗓音,卻殺意凜然。

陸維彥只覺得渾身發冷,那種深入骨髓的刺骨之寒,讓他在一瞬間有種在陸淮旌身上看到陸老爺子身影的錯覺。

但還未等他站起身陸淮旌對峙,那矜冷的男人就已經轉身離開了。

陸維彥氣急敗壞地想要追上前。

但是走到門口又生生地止住了腳步,他摸了摸脖子,想到剛才被碾壓式的制裁,還是心有餘悸。

但是剛剛陸淮旌說的話,好似還在耳邊。

陸維彥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立刻拿起手機,撥打了紀沅琛的電話。

可是兩三個電話撥過去,那頭卻傳來了冰冷的機械女聲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播……”

他憤怒地用拳頭垂在桌子上。

不甘心地再次撥通紀沅琛的電話,卻依舊是一聲聲的忙音。

陸維彥氣得幾乎七竅生煙,正在發瘋之際,手機卻震動了一下。

螢幕變成了計時的模式,說明電話是被接通了。

陸維彥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刻揚聲喊道:“你現在在哪裡?為什麼剛剛不接電話?”

憤怒咆哮的迴音,卻從門口處傳來過來。

陸維彥震驚地朝門口看去,只見季禮正舉著手機,開著擴音,一步步地走進來。

他瞳孔瞬間放大,地震般地顫抖。

“你……你……!”

“二少是在找我嗎?”

季禮露出了一個禮貌而疏離的微笑,隨後煞有介事地看了看手機螢幕上的名字。

“哦,不好意思了,二少,您是要找紀沅琛紀醫生嗎?我估計,他現在已經在去監獄的路上了。”

季禮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頓了頓,才道:“不過,您也不用擔心,我相信,法律是公平公正的,您就不要太擔心了。”

他說完,便悠悠地轉身離開了。

“砰!”

陸維彥氣急敗壞地把手機丟了出去,那手機狠狠地砸在門上,瞬間四分五裂。

他完全沒有料到陸淮旌會發現紀沅琛,直到聯絡不上他,才徹底慌了起來。

怎麼會這麼快?明明他這段時間親自下手,已經讓紀沅琛儘量遠離了。

紀沅琛突然被揪出來,必定是有人在暗中動了手腳。

陸維彥憤怒地攥緊拳頭。

他本就因為顧柔兒的事情,被陸淮旌狠狠地整了一番,現在另一個能打探訊息的棋子也被抓起來了。

甚至,就連他自己都隨時有可能被供出來。

現在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好處。

彷彿渾身的血液都直衝大腦,瞬間,陸維彥的表情就變得猙獰了起來。

“陸淮旌,我要弄死你!”

拳頭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巨大的回聲在會議室裡迴盪。

……

傍晚。

南煙終於還是聯絡上了派出所,但卻被告知,紀沅琛已經被送走了。

“什麼?那我能不能知道是因為什麼?”她著急地問。

可電話那頭的語氣很冰冷:“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沒有權利透露任何人的隱私,他涉及的是刑事案件,得調查清楚才會被公示。”

掛點電話,南煙已經身心俱疲。

她靠在椅子上,眉頭緊鎖,渾身都透著深深地憂愁。

她也不確定,這件事是不是跟陸淮旌有關。

但是南煙實在是不想再因為自己牽連任何人人了,看來,她也只能回去問問清楚了。

正想著,腦海中卻忽然閃過了陸淮旌早上說過的話。

他說,他會在家裡等她回來。

這段記憶讓南煙渾身一顫。

因為她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這件事情,必定是跟陸淮旌脫不了干係了。

南煙的心猛地一沉,只覺得胸口悶悶地發痛。

她想到了之前的種種,甚至有種被套路了的感覺。

所以,陸淮旌就是故意的,是嗎?

他認為,只要拿捏住了紀沅琛,她就一定會低頭,回去找他,求他,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