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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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下班。
段科長早就和羅浩約好坐他的“順風車”去省城。
對於段科長的好意,羅浩並沒有強行拒絕,在他看來這都是小事,隨心隨意就好。
至於有一天回家的時候周天賜跟他說買車打折,羅浩早就把這事兒忘到了腦後。
陳勇也跟著,說是相親網站在省城有任務,得去完成。
“小羅,在安貞的時候和崔主任聊天,他每次都說起你。說你媽媽做的紅燒肉好吃,說響水大米好吃。能看出來,你們的關係是真好。”
“我們關係的確不錯,上學的時候放假,他跟我回來過兩次。”
“崔主任年少有為,還不到30歲就在安貞當上副主任了。我看那面40以下的主任很少,估計是崔主任水平特別高。”段科長說著說著猛然停住。
崔明宇已經是國內頂級專科醫院的科室副主任,可以說前途似錦。
羅浩“僅僅”是東蓮市礦總醫務處的小科員。
兩人雖然關係好,一個寢室的兄弟,但現在天差地別。
自己說話有些過,段科長謹言。
“他的水平吧,也就算是一般。”羅浩開著車,很隨意的說道,“上學的時候我們混手術室,護士長可兇了,都是我搞定的。”
“啊?!”
段科長和周天賜一怔。
“手術室護士長就是傳說中最兇猛的神獸,別說我們這些學生,普通醫生、科室主任,乃至於院士都害怕。”
“小羅你說笑了吧,院士怎麼會怕護士長。”段科長笑道。
“有一次下手術,我和我老師出去吃口東西。老師接了個電話,說手術室有急會診,他帶著我就去手術室換衣服。”
羅浩開始八卦起來。
“換完衣服,我老師探頭探腦的看走廊裡有沒有護士長的身影,看見沒有這才招呼我進去。”
“!!!”
“!!!”
“結果還是撞見護士長了,我老師馬上給護士長道歉,哈哈哈。”羅浩想起自己老師當時狼狽的樣子,笑的合不攏嘴。
“真的麼?院士可不是一般人。”周天賜喃喃說道。
“手術室有手術室的規矩,護士長是維繫規矩的人,老師們肯定要維護。”羅浩道,“後來我和手術室護士長混熟了,都是我帶老崔進手術室。”
“嘖嘖。”周天賜嘖了兩聲。
“我們年輕,不管拉鉤還是什麼活都要。要說搞醫的身強力壯就是有好處,有一次聽麻醉科的一位老師說,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候只要是年輕力壯的實習生,麻醉科搶著要。”
“為什麼?”
在段科長和周天賜看來,麻醉科和身強力壯沒有半毛錢關係。
難不成傳說中的“棒麻”真的存在?
“當時我們醫院只有3臺呼吸機,全麻手術一天要是幾十臺,呼吸機根本不夠用。所以就需要有人從頭到尾捏皮球,要不然患者就沒氣兒了。”
沒有呼吸機!
全麻手術竟然沒有呼吸機?!
雖然段科長和周天賜不是醫療行業內部人員,但還是知道呼吸機的。
因為前幾年流行病的關係,他們不光知道呼吸機,還知道ecmo。
當年國內頂級醫院做手術都沒呼吸機?
這也太可怕了,完全無法想象。
“捏皮球,一捏七八個小時,三四個人輪班都累的夠嗆。所以當年的麻醉醫生一個比一個身體壯,身體不好是真沒法幹這行。”
“還有這關係。”段科長哭笑不得。
“是唄,聽老師說當年全國都沒有ct。七十年代末美國捐贈了幾臺,放在帝都醫院。你看看現在,知乎裡都有提問國內ct是不是用的太氾濫。”
“……”
“……”
“從前我和老崔基本上睡在手術室,只要有手術我們就湊過去看看能不能讓我們上。年輕、脾氣好、勤快、嘴甜,我上的手術要比老崔多一些。”
聽羅浩“吹噓”自己,周天賜心裡有一絲怪異的感覺。
不是鄙夷,也不是不屑,而是憐憫。
按照羅浩說得,想當年安貞的崔主任都是他帶著混手術室的小弟,可現在呢?
羅浩說得越是天花亂墜,就襯托的現在越是可憐兮兮。人麼,總是越缺什麼就越是炫耀什麼。
“我在安貞見大家都很尊重崔主任。”段科長道。
“哈,他現在轉性子了麼?”
“嗯?”段科長一愣,“什麼意思?”
“從前老崔眼睛長在後腦勺上,嘴跟抹了辣椒似的,一點情商都沒有。”
“……”
“我們耳鼻喉科有位女教授,綽號辣妹子,下手又穩又準又狠。有一次老崔跟她配臺,說了句笑話,結果被老師給攆下去了。老師氣的指著老崔的鼻子說,以後再在手術室看見他……”
羅浩說著說著,哈哈大笑。
段科長和周天賜都愣住。
在安貞的時候,崔明宇崔主任可是一個相當特殊的存在。
水平高且先不說,其他人看見崔主任都帶著一種特殊的尊重情緒。
與之相比,羅浩就有些“黯然失色”。
段科長以為羅浩少年心性,總要有一個比較,尤其是和之前的至交好友。但羅浩也不看看,礦總和安貞,那能一樣麼。
心裡雖然這麼想,段科長卻沒說出來。
這次他家小孫子要是沒有羅浩幫著牽線搭橋,手術絕對不會有那麼順利。
雖然段科長在東蓮市有人脈,但是放在帝都就是個小卡拉米,根本沒人搭理他。
這事兒,段科長承了羅浩極大的人情,所以他完全沒有“揭穿”羅浩小心思的想法。
男人麼,都一樣。
既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崔明宇過得好,羅浩心生嫉妒也是應該。
開到省城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小羅,一起吃口飯吧。簡單吃一頓,晚上我們去私人訂製,要談點事兒,就不帶你了。”
“私人訂製?”
“是一家會所,不是馮褲子拍的電影。”周天賜微微一笑。
能看出來羅浩根本不知道私人訂製這種省城的高階會所,更別說來過。
“不了不了,我晚上早點休息,明天去給車做保養還要趕回去。溫主任收了倆患者,最近要手術,我得……”
“小羅,飯總是要吃的。”
“我有點社恐,人多的時候吃不進去,不好意思啊段科長。”羅浩笑吟吟說道。
羅浩拒絕的乾脆,段科長也沒有強拉著羅浩。
不會喝酒,不會社交,怎麼往上走?他心裡對羅浩的判斷又低了幾分。
在段科長看來,羅浩現在還能依靠著當年同學的情誼拉來高階醫療資源。但隨著時間推移,情誼淡薄,再過五年十年就未必了。
看樣子安貞崔主任那面還要自己維護,段科長心裡想到。
既然是這樣,羅浩不來就不來吧,無所謂的。
“小羅,那給伱安排個酒店吧。”
“不用了,我已經訂好了住的地兒,心意領了段科長。”羅浩再次拒絕。
把段科長和周天賜送到地方,羅浩揮手告別。
段科長目送羅浩開著標誌307離開,微微搖頭。
“段科長,我說去接您,您沒讓。我還以為您坐高鐵來,還派人去高鐵站等著。可您看這……”一個煤老闆兒哭笑不得的說道。
“朋友來省城辦事,說是給車做保養,我順道就過來了。”段科長無奈回答道。
“標誌307要來省城做保養?”
“哈哈哈,我也不懂。對了,婁老闆上次不是說家裡有個4s店能打折麼,明天讓我朋友去看一眼,婁老闆給打個折啊!那小夥子幫過我大忙。”段科長道。
幾人轉身上樓,其中一個煤老闆卻凝望羅浩離去的方向遲遲未動。
“婁老闆,走了。”另外一人招呼婁老闆,“段科長跟你說明天去你4s店的事兒呢。”
“啊?哦。”婁老闆皺眉、轉身。
“怎麼,你該不會這點錢也要掙吧。打個折是看得起你,估計你更願意白送一臺車。”一人打趣問道。
“不不不,我是感覺剛才那臺車好像有問題。”婁老闆疑惑的說道。
“的確,2000款的桑塔納還能在路上看見,但這麼老舊的標誌307可不多見。”
婁老闆沉默。
“婁老闆,到底是什麼問題?”周天賜有些不高興,語氣微微生硬的問道。
他瞥了一眼停在外面的賓士巴博斯,心生不屑。
就幾個煤老闆,有點臭錢,還端上了。
“剛才您朋友啟動車子的時候發動機的聲音不對勁,我怎麼感覺這車是改裝的呢。”
“改裝?發動機?他是個普通的公務員,可玩不起改裝車。”周天賜對此一竅不通。
“害,聽錯了,聽錯了。”婁老闆連連道歉的笑著。
這件事就此揭過,自有人長袖善舞,說說笑笑。
上樓後,幾個煤老闆坐在菜道位置,見段科長和帝都來的人有說有笑,閒來無事便問道,“老婁,你玩了這麼多年的車,肯定聽不錯。那臺標誌307是什麼發動機?”
“老了,耳朵真的不好用了。”婁老闆嘆了口氣,小聲說道,“我聽出大牛的動靜。”
“哈,別開玩笑了,大牛的發動機用在標誌的殼子裡面?這人可是夠低調。家裡有礦啊!再說,現在國內治安這麼好,家裡有礦也不這麼低調,直接開大牛出門好不好。”
“聽錯了,聽錯了。”婁老闆一臉迷茫的說道。
改裝車他不是沒見過,也不是沒玩過。
正常來講只要涉及改裝都越改越貴。
比如說前段時間有個明星把買的rsQ8改成普通Q8,成本高到又搭進去一臺普通款Q8.
而且這都是婁老闆見過的極限,他還真就沒見過把大牛的發動機塞進標誌307殼子裡的人。
肯定是自己聽錯了。
一頓飯賓主言歡,隨後在私人訂製聯絡感情,年輕的妹子氣質上佳,長袖善舞,其樂融融。
凌晨一點半才曲終人散。
帝都那位先走,段科長抻了個懶腰。
周天賜口鼻之間還飄蕩著縷縷幽香,他很是留戀。
羅浩那貨不會享受,非要回去,周天賜心裡腹誹了一句。
見段科長的動作,周天賜馬上把各種雜念拋諸腦後,“領導,累了吧。”
“是有點,婁老闆,送我們去休息吧。”段科長道。
“好咧。”
“婁老闆,酒店的檔次要注意,前段時間有人出入五星酒店被人發現,最後還有點麻煩。普通的如家、漢庭就行,別太張揚。”周天賜道。
“放心,不去酒店。”婁老闆連忙解釋,“我在省城有房子,住我家。”
賓士巴博斯的商務車很寬敞,很舒服,比來得時候羅浩開的標誌307舒服一百倍。
來到省城市中心的江邊別墅區。
雖然是後半夜,門口的保安依舊盡職盡責的守護著。
核對業主身份後,保安敬禮,放行。
“婁老闆,你這房子地段不錯,物業也不錯。”段科長讚道。
“前幾年買的,也很少住,委託物業公司每週打掃兩次,還算是乾淨。住家裡,比住酒店乾淨、省心。現在五星酒店也不行,聽說都不能用軟管的花灑淋浴……”
他說著,看見段科長一臉茫然,知道段科長對這類八卦不瞭解,也就閉嘴不談。
很快,婁老闆指著不遠處一棟三層的別墅說道,“就是那棟。”
段科長點點頭。
這棟別墅幾乎靠著江邊,和它比鄰的是一棟雙層別墅。那棟房子就像是超級英雄鋼鐵俠的家一樣,兩個巨大的平層拼在一起,還有個碩大無比的院子。
雖然已近冬天,院子裡依舊綠草茵茵,合著黑暗中的大江,讓人心胸為之一闊。
“這房子真好,好像整個江都是他家的私產。”周天賜有些羨慕。
“呵呵,據說那是房地產公司老闆的私宅。”
從“鋼鐵俠的別墅”旁路過,段科長“咦”了一聲。
“怎麼了段科長。”
“裡面……裡面……”段科長有些驚訝,結結巴巴的說道。
“嗯?”婁老闆的司機不等人吩咐,馬上減速。
婁老闆和周天賜順著冬夏常青的樹木間隙看去,兩人也愣住。
有人開著熟悉的標誌307從院子裡緩緩駛出。
呃……
鋼鐵俠一般的雙層別墅,緊靠著江邊,深更半夜,破舊的標誌307。
這次根本不搭調的詞彙合在一起,構成了眼前的畫面。
是羅浩麼?
藉著微弱的燈光看去,剛從車庫裡開出來的那臺車的駕駛位坐的並不是羅浩。
婁老闆忽然想起一件事,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很快,對方司機注意到院外有人注視著他,他安靜加速,轉彎消失在黑夜之中。
“是小羅的那臺車麼?”段科長喃喃的問道。
“好……好像是。”周天賜恍惚回答道。
他也沒想到竟然在省城最高階的別墅區的核心地段看見了羅浩的那臺“破”車。
巴博斯里靜的嚇人。
幾個人都像是看見了鬼一樣默不作聲。
巴博斯緩緩開進院子裡,段科長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訕笑。
洗漱休息,周天賜卻沒有絲毫睡意。
他特意送婁老闆出門。
“婁老闆,那車有什麼古怪麼?”
婁老闆點了點頭,“我好像前幾天聽個朋友說起過,一個大客戶要來做保養,他們特意在德國找了工程師過來。”
“德國?!”周天賜驚訝。
“我估計,只是我估計。”婁老闆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小聲說道,“蘭博基尼的發動機不是咱們這面不能修,而是有專利,一般不會碰,需要保養得從德國找工程師過來。”
周天賜的手有些麻。
“這麼晚打電話,沒耽誤你開心吧。”婁老闆走到院子裡,聲音依舊很低,笑呵呵的打招呼。
“我在店裡呢,前幾天說的大客戶今天開車來做保養。”
空曠的夜色裡,周天賜聽到婁老闆電話裡傳來的聲音。
一條條、一樁樁都對上,嚴絲合縫。
可他無法相信羅浩的那臺“破”車竟然這麼有牌面。
“是一臺改裝的標誌307吧,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也真是低調。”婁老闆假做不在意的問道。
“咦?你怎麼知道。”
“哈,我去店裡開開眼,你等我。”
說著,婁老闆不由分說結束通話電話。
“周先生,是那臺車。”
“我跟你去看看。”周天賜魂不守舍的說道。
他做夢也沒想到羅浩開了一臺破車竟然需要德國工程師飛來做保養。
婁老闆和周天賜坐上巴博斯,婁老闆拍了拍真皮扶手,“我這車1300多萬,開出去很多人都不知道是賓士的哪一款,算是頂級豪車了。”
說著,他有些不好意思,補充了一句,“至少在省城算是頂級豪車。”
“可和那些真正玩改裝車的沒法比。周先生,您的朋友真是出手豪闊,大牛的心臟,又要安上標誌的殼子,這癖好……哈哈哈。”
“要說還真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能和您當朋友的人,肯定差不了。”
婁老闆的每一句話都讓周天賜沉默。
十幾秒後,周天賜問道,“婁老闆,要是改裝這麼一臺車的話需要多少錢?”
“改裝車,上不封頂,我見過八千多萬的改裝車。”婁老闆吁了口氣,“把布加迪威航改的亂七八糟的,我看著都心疼。”
“那臺標誌呢?”
“我沒看內部結構,但保守估計一千萬打不住。”
周天賜打了個寒顫。
羅浩來省城,住在最高階的鋼鐵俠別墅裡,開著低調的千萬級別改裝車。
他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兩人來到4s店門口,周天賜瞥了一眼,見是奧迪的店,他疑惑問道,“婁老闆,為什麼是奧迪?”
“奧迪廠家收購了蘭博基尼,我覺得發動機既然是大牛的,保養也應該在奧迪的4s店。”
周天賜啞然。
他根本不懂這裡面的內幕,只知道蘭博基尼是頂級豪車,卻不知道號稱大牛的蘭博基尼竟然是奧迪旗下的品牌。
已經是後半夜將近3點,奧迪4s店燈火通明,一臺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標誌307停在正中間,周圍都是泛著光的各種豪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周天賜在這一瞬間感覺這臺307看上去並不比其他車遜色。
甚至那種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勁兒讓人心悸,比其他豪車更勝一籌。
他眼睛裡看著車,腦海裡卻想到了崔明宇崔主任。
羅浩說得都是真的?周天賜忽然冒出了一個嚇他一跳的念頭。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這話放在羅浩身上似乎很合適。
幾名外國人開始維修、保養那臺車。
雖然牌照被黑布擋上,但周天賜依舊能辨認出來就是羅浩的車。
婁老闆懂車,他一邊看維修一邊用驚歎的口吻給周天賜講這臺車的內涵。
除了標誌的殼子外,這臺車全都是世界頂級的配置,用婁老闆的話說放到賽車場裡也不會比法拉利的那些賽車遜色多少。
只是車主用了很大心思把一臺頂級豪車改裝成普通車,不懂行的人根本看不出來。
周天賜整個人已經麻了,他怔怔的看著那臺“普普通通”的破車,努力回想一路上自己有沒有對羅浩不禮貌。
雖然是發小,但周天賜已經接受了現實。
不管這臺車是怎麼來的,自己對羅浩一定要尊重、尊重再尊重。
至少,不能給自己惹禍。
周天賜再三告誡自己。
……
……
這一夜,羅浩睡的很香甜。
一早起來,神清氣爽。給劉海森發了條資訊,羅浩開始洗漱。陳勇的資訊也到了,他昨晚辦完了事兒,直接去醫大一等自己。
很快劉海森回覆,讓羅浩直接來醫大一。
雖然是週末,一聽說羅浩要來“參觀”,劉海森很熱情。
車還在做保養,昨晚羅浩獨資的物業公司的老總開走的。
羅浩想低調點,便拒絕了老總派車,自己打了一臺網約車趕奔醫大一院。
遠遠的,羅浩看見陳勇。
這貨似乎一夜沒睡,眼圈有點黑,但精神頭還好,略有亢奮。
羅浩對陳勇的私生活毫不感興趣,叫著陳勇去找劉海森。
參觀醫大一院,看看“上級醫院”的先進之處,至於要不要把這裡當成下一步的落腳點,羅浩還在猶豫。
“這裡是我們急診大樓,這面是兒科急診,就不去了。”劉海森介紹道。
羅浩微微一笑,看來不光是自己不想幹兒科,劉老師連看都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