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給你挖個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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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齊,才兄弟。
這話不好聽,但是很殘酷的真實……
在這個世間,難道有比情誼更加貴重的東西嗎?
如果回答是“有”,那麼的確令人很傷感,也感覺無法接受,然而現實卻是,真的“有”……
是“現實”。
不同的位置,不同的圈子,不同的生活,不同的見聞,導致了不同的觀念。
高低貴賤的區別,致使了雙方的疏離,無論是自尊心作怪還是一方為另一方著想,總之,這種差距讓雙方的距離越來越遠。同屬貓科的獅子和貓永遠不可能為伴,因為高度的不同,它們各自看到了不同的世界。
多少情深義重堪比手足的好兄弟、好哥們兒會因為財富與地位的不同而分道揚鑣?
這種讓人無奈的現實讓我無奈。
哪怕不願意承認,也別矯情,這就是現實……
李思文是屬於沒心沒肺的那種渾人,他認準了的兄弟,那一輩子就是兄弟。但是一向話語不多然則心中有數的程處弼的這句話,卻令李思文心裡泛起一陣漣漪,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他不傻。
事實上,這些名門勳貴世家豪族出身的公子哥,自幼經受著最優質的教育,只要不是天生的腦殘,就沒有哪個是真的傻。即便反應慢一些,當時或許吃了虧,但是轉過頭來便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肩膀齊,才兄弟。
肩膀不齊了,或許情誼還在,但那叫跟班兒……
李思文揚起頭,默默的看著走廊上方的雕花隔板。
跟緊房俊的腳步麼?
這個有點難度啊……
回想一下這兩年房俊的變化,細細咀嚼一番,一貫大大咧咧懶得動腦子的李思文驀然發現,這個往日裡最是夯貨的傢伙,不知不覺之間已然做出了一番好大的事業。
當然,限於眼界見識,有很多在房俊看來足可以改變這個時代的舉措,在李思文眼裡卻只是一些斂財的手段,亦或是不起眼的小花招,並未看在眼裡。
然而,只是率領神機營揚威西域,先後兩戰大破突厥狼騎的戰績,便足以令他仰望了。
大唐立國這麼些年,對外戰爭始終不斷,可是對上昔日的草原霸主突厥,能夠勝得這麼幹脆利落的名將,卻是屈指可數。
他爹李績算一個,衛公李靖算一個,侯君集對上的都是西域蠻胡,這個做不得數。
而現在,房俊也算一個……
房俊在西域縱橫馳騁,自己在幹嘛呢?
還在十六衛裡混日子呢……
這個差距,現在便這麼大,將來豈不是天壤之別?
努力追趕?這話說的容易,可是難度實在太大。關鍵是李思文覺得沒必要去費那個力氣,混得再好,官省得再大,難道咱還有什麼宰輔之才,還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極人臣?
既然早晚都要找一個山頭,那為何不將房俊當做自己的靠山?反正都是兄弟一場,那廝難道還能虧待自己?以房俊目前表現出來的態勢,以及陛下明裡暗裡對其的維護,可以想見,將來必是朝中一方大佬。
別看陛下從他手裡奪走了神機營,轉頭又交給長孫衝,然則滿朝文武,沒有幾個人對長孫衝看好。李績便不止一次曾在家中說過,陛下越是如此對待房俊,心裡那一份歉疚就越是根深蒂固,現在看來房俊是吃了虧,但是未來的好處一定更多。
還是那句話,皇帝若是知道你吃虧了,那你就一定不會真正吃虧……
是要跟緊房俊的步伐,不過不是為了追趕,更不是為了超越,而是有這個一顆必將成長為參天大樹的擋箭牌為自己遮風擋雨,夫復何求?
想通了這些,李思文剛剛心裡湧起一丁點豪情壯志瞬間煙消雲散。
甚至有些沾沾自喜,老子多聰明啊,一下子就想到一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
*****
雅室裡的三人相處融洽。
只是祿東贊有些疑惑:“二郎此言何意?”
朋友有通財之誼,卻不知怎麼個“通”法?
房俊故作神秘的一笑,壓低聲音說道:“莫手裡,有一份青稞酒的秘製配方,不知大相可感興趣?”
青稞,是藏區獨有的糧食,世世代代皆為藏民的主食。
按道理來說,青稞只是一種普通的糧食,只不過因為它生長在神秘的高原,被賦予了一些神秘的色彩,兼之其生長環境純淨自然極少汙染,在後世那個全民保健的年代,因之受到追捧……
房俊穿越之前就是一個小官僚,小官僚最應該乾的是啥?
不是保持業績,不是注重自我修養,而是搞好跟上級的關係……
上級說你行,不行你也行!
這不是笑話,而是官場之上千古歷來的傳統,不跟領導搞好關係,關鍵的時候誰會替你說話,誰會拉你一把,怎麼去進步?
作為農業學的高材生,自然有著一些獨特的竅門起拉近和領導的關係。送禮這東西也是有學問的,不可否認很多官員只認真金白銀,但是即便是這些人,也知道成天總是鼓搗票子很俗,沒人不向往高雅,沒人不崇尚健康。
所以穿越之前不久,房俊從大學導師那裡,討來一份青稞酒的配方,也對青稞酒稍微做過一些瞭解。回來之後,在網上買了一些青稞米,秘製了幾罈子青稞酒,給市裡領導送去,那位領導“龍顏大悅”,便是領導夫人都一個勁兒的誇讚房俊。
可惜啊,眼看著最近就有一次提拔進到常委的機會,那位領導也表態將會在市委會議上推薦他的名字。一般情況下,所謂的人事會議都只是走了過長,除非有較勁的情況發生,否則主管領導的意見實際上邊等同於最後決定,一把手不會閒著沒事唱反調,幾乎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
可惜啊,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自己居然該死的穿越了……
不過幸好那份並不算複雜的配方,自己卻是記得清清楚楚。
在自己書房的一個很隱秘的匣子裡,有一個用宣紙剪裁之後裝訂而成的筆記本,上面時自己用英文記錄下來的一些前世的記憶。他害怕隨著穿越時間越來越長,對於那些永久的記憶越來越淡薄,是以想起什麼,便用筆記錄下來。
前世的任何一個不起眼的記憶,都有可能給這個時代帶來天翻地覆的影響……
這其中,便有這份青稞酒配方。
祿東贊有些愕然,緊接著神情有些不豫:“青稞酒?我們吐蕃很早就有了……”
合著你小子就這麼看不起我們吐蕃?
我們是環境惡劣一點,生活艱難一點,可是我們的歷史也很悠久的,不必你們漢人差多少!你們城裡人瞧不起,這個可以理解,可是你以為咱們吐蕃人連酒都不會釀嗎?
欺人太甚!
“呵呵,大相何必著惱?這小子就是個棒槌,楞頭楞腦的,連話都不會說。吐蕃人自然會釀酒,但是本王說句話,大相還別不愛聽,這小子對於這些奇技淫巧的事物最是有天賦,他說他有青稞酒的配方,那麼這個配方釀出的青稞酒,就一定比你們現在的好!”
李孝恭笑呵呵的打圓場。
祿東贊琢磨一下,覺得有道理,跟這個棒槌較真兒?
我不是閒的難受麼……
“二郎既然有配方,自可自行釀造,不知鄙人可以幫什麼忙?”
“您能幫的忙,那可大了去了!”房俊顯然很興奮,攬著祿東贊瘦骨嶙峋的肩頭,雙眼發亮的蠱惑道:“我說你們吐蕃人,眼界就是窄淺!成天到晚就想著東佔一塊地,西掠一座城,不會經營,就算天底下的地方全給你們吐蕃人佔了,有個屁用?”
祿東贊怫然不悅:“二郎,吾吐蕃的國策,豈能容你置評?”
“哎呦呦,生什麼氣呀?你且聽某給你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