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將軍凱旋!蕭大將軍凱旋!”

街道上茶坊裡都是關於蕭北桀打了勝仗回來的訊息,一時間整個上京無人不知不無人不曉。

“蕭大將軍驍勇善戰,領兵戰勝數十萬南蠻大軍,簡直是蒼龍出,世間平。”

連這酒樓裡說書的都開始說這個蕭大將軍是如何如何威武善戰,撫安候府的門檻更是被各種人踏爛。

這每日來撫安侯府的人,光是這送來的禮品都能把人淹沒了。

“少夫人,今日陳家大夫人和伍家二公子又送來了極品血燕,還有連霓裳郡主也送來了白玉雕紋饕餮紋香盒。”

“少夫人,另外還有白家家主送來的醉桃花十壇,霽世子送來的西涼寶駿一匹……”

侍女們正在屋內念著今日收禮的清單,沈枝筠正倚在貴妃榻上吃紅提,一口爆汁好提子。

“行了,今兒就別唸了,都收了。”

倆人聽沈枝筠這一收下,立刻就給跪下了。

“少夫人,不成啊,這要是收下了咱將軍可就受苦了啊!”

“這要是參到了陛下那兒去,可就成了收受賄賂之罪了!”

看著地上這倆小丫頭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著自己,沈枝筠吃下最後一顆紅提打了個哈欠。

“你們說就母親給我們主屋這點月例,我不收點禮,我能吃得了紅提嗎?”

倆丫頭瞬間沒話了,誰不知道沈枝筠這個十三歲時就嫁給了蕭北桀,而蕭北桀更是在成親當天就出徵去了。

這仗一打就是五年,五年來沈枝筠一直獨守空房,而蕭北桀的母親蕭夫人又從祖母那奪得中饋之權。

可謂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尤其是沈家沒落多年,家中甚至已經無人在廟堂。

“行了,都起來吧,都給我結結實實地收下了,有送黃金的要寫個好些的謝帖,這樣他們就知道該送啥了。”

……

“就是這樣,大少夫人將每日送來的禮品都收入囊中。”

蕭夫人一邊聽著,一邊攥著桌角,臉色更是變得陰沉了不少。

“天啊,大嫂嫂簡直太過分了,怎麼能就這樣收下別人的禮呢,等大哥回來豈不是要變成眾人的眼中釘。”

一看起來柔弱的女子坐在一旁不斷添油加醋,手拿絲絹往自己的嘴巴處掩蓋。

“你說的對,趕緊讓賬房給她加月例,把那些禮都叫她退回去,可千萬不能讓桀兒攤上麻煩。”

就這樣,沈枝筠的月例從每個月五兩,變成了五十兩,說是已經是最大的寬限了。

她看著桌上的銀子,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春熙和春倦在一旁面面相覷。

“少夫人,這禮可以退了嗎?”春熙開口提醒道。

“怎麼能現在退了,不懂規矩,得等將軍回來的時候再退啊。”

沈枝筠拿起銀子就走,根本不管後面那倆人的心思,這財本來也是她想辦法聚過來的,還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以後要用上銀子的地方還有很多,不管是她還是她背後的沈家。

二人又只能再把沈枝筠的說法稟報給蕭夫人,蕭夫人固然是氣,但想來也沒多大事。

蕭北桀回到京都之日,長街十里均是百姓迎接,撫安侯府上下更是熱鬧非凡。

只見那人身披戰甲,身姿挺拔如蒼松,氣勢驕驕如傲陽。

騎著汗血寶馬從城門處一路走來,而那馬鞍之上居然還有一女子。

那女子面如桃花,一雙秋波眉之下是燦若星河的眸子,臉上洋溢幸福的笑容,像是跟蕭北桀一同在享受這凱旋的時刻。

只是她身上那股曼陀羅的香味,普通人初聞起來清幽淡雅,而沈枝筠卻格外不適。

蕭夫人見到蕭北桀一個激動差點昏厥過去,趕緊上前去握住他的手。

“兒啊,你我母子終於得見了,你這一雙手從前只管執筆丹青,如今竟都粗糙成這般模樣了。”

“母親,我在沙場上絞殺敵寇,這雙手早已經習慣握玄冰鐵甲了,您不用為我擔心。”

蕭北桀對蕭夫人倒是依然孝順,只是在瞥見身側的沈枝筠時,眼底出現了一絲莫名的情緒。

她比小的時候更美了,冰肌玉骨,一雙柳葉眉展開,那雙鳳眸格外打眼,瞳孔明亮閃爍,美的攝人心魄。

“是啊,大哥你總算回來了,我跟北旭可想你了。”

柳青楣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居然直接越過了沈枝筠,她諂媚的樣子真是讓人好生彆扭。

“這位是弟妹?”蕭北桀對柳青楣沒什麼印象。

“是,她是北旭的媳婦,柳家的二小姐你可還記得,小時候可還來我們家吃過果子的。”

蕭夫人也緊在一旁解釋著,一家人看起來其樂融融,唯有沈枝筠沒有說話。

“快進來吧,你爹和北旭陪同聖上南巡去了,下月才能回來。”

一大群人就從門口挪到了前廳,沈枝筠無所事事地找了個地坐下喝茶,反正她也不愛搞相敬如賓的那一套。

而那跟回來的女子就跟著蕭北桀坐了,倆人就非要挨在一起。

蕭夫人當然不悅,給柳青楣遞了個眼神,她立馬心會神凝。

“大哥,我看這位姑娘剛剛就坐在你的馬上,她可是你在軍營里納的妾室?”

聽到妾室兩個字,段雪的表情就像是被什麼刺痛了一下,立刻給蕭北桀投去求助的眼神。

他又立刻握住段雪的手,似乎是在讓她放心。

這一切落在沈枝筠眼裡,她朝窗外瞄了一眼,怎麼感覺今年的楓葉還不夠紅。

“娘,段雪是隨軍一起的軍醫,她心思細膩,又溫柔善良。”

“兒子早在軍營裡就對她傾心有加,二人已經私定終身。”

蕭北桀站起身拉住段雪的手,二人那堅定的眼神,看著真像一對情比金堅的夫妻。

蕭夫人原本見兒子剛回來不好發作,結果來這麼一出,臉立刻就綠了。

“北桀你瘋了嗎?你的正妻是沈家大小姐沈枝筠,不是什麼無名氏都能來當我們侯府的大少夫人的!”

原本沈枝筠在蕭夫人這也不受待見,可這對比實在起來太慘烈了些。

沈家再不擠再衰敗那也出了三代太傅,這跟著有婦之夫就回家的鄉野丫頭算得上什麼。

這要傳出去,撫安侯府的名聲還能要?

“母親……”蕭北桀還想再說些什麼,蕭夫人直接擺了擺手。

“將軍,我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