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氏的一處族中公庫,開啟。

堆積如山的修煉資源,如帝錢,如丹藥,如其他各色稀奇古怪大補氣血的玩意兒,其中就包括了各色靈獸珍禽的精血等等,流水般送入了盧仚隨行的幾條大艦中。

盧仚從八部天帶出來的夜叉、羅剎、阿修羅、僬僥小人兒四族,正乖乖的蹲在這幾條內部空間加持了禁法,變得廣袤驚人的大艦中。這些資源送來後,這些根腳強橫而可怕,體內天生就有大量竅穴開闢,只待資糧填充的混沌先天生靈,頓時迎來了一場饕餮盛宴。

進入無上太初天后,雖然也受到了天地法規的影響,但是這四大族群體內的一縷八部天帶來的先天道韻尚未散去。

只要吞噬足夠的資糧,他們的修為就可以急速提升,其效率,遠比無上太初天本土的,每一個細胞都已經被天規地律、無形法則浸潤、鎖死的智慧族群強得多。

令狐氏堪稱‘深不見底’的家族底蘊,就急速的轉化為了這四大族裔的修為。

尤其是那些最為強橫的阿修羅巨人一族,他們的天賦驚人之極,服用了足夠的資糧後,他們在極短時間內,修為就直接提升到了堪比無上太初天本土生靈開闢數百萬竅穴的水準……他們硬生生的將自身實力,提升到了天君級別!

阿修羅一族,全員天君,其中頗有數十名天賦最為可怕的‘八部天天選之子’,修為直接突破到了大天君層次。

夜叉、羅剎兩族,整個族群全員達到了半步星君以上修為,將近三成的強大個體突破到了正式星君境,其中又有小半成悍然達到了半步天君,乃至天君修為。

而天賦最差的僬僥小人兒們,他們也都歡天喜地的,將修為平均提升到了半步天將以上的層次,其中將近一半的族裔突破了天將境界,更有少數部落高層,直接大步踏入了星君層次。

更讓這四大族裔歡喜的是,令狐氏的庫房中,有大量的甲胃、刀槍、弓弩,乃至各色大型的戰爭器械等等……這些精良的軍械裝備,他們真正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當他們穿戴上了這些可以放大縮小,可以自行適應自身體格變化的精良軍械後,盧仚從八部天帶出來的這些卷族,當即就變成了一支個體實力甚至比令狐氏的狐影秘衛更加強橫的精銳軍隊!

他們唯一的缺點,也就是不通軍陣配合,不懂神通變化。

但是阿虎等人正在大艦中,配合佛法灌頂,對這些天生一根筋,因為智商不怎麼夠,所以極其聽話乖巧,同時擁有可怕戰爭天賦的族裔進行操演。

盧仚又順手在這些大艦中丟了一道時間禁制,以盧仚如今的修為,大艦中的時間流速,達到了外界的五倍上下。相信用不了多少時間,這四大族裔,就真正能蛻變為一支讓人驚歎的精兵強將。

青桑窟外,盧仚雙手合十,靜靜的站在青桑窟入口處,一座幾乎融入了四周山水地貌,宛如天成的精巧木樓門外。

幾個身穿青衫,看外表年齡,從五六歲童子到十七八歲青年都有的男女,正坐在樓外樹蔭下,品茶、下棋、閒聊,同時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盧仚。

這幾個男女,氣息飄忽不定,以盧仚如今的修為,根本無法捕捉到他們的氣息……除非肉眼緊盯著,否則一旦閉上眼睛,他們給盧仚的感覺就是,那裡空蕩蕩的,鬼影子都沒有一個,哪裡有什麼人?

這是令狐氏之前‘退休榮養’的宗老。

他們的輩分,比如今坐鎮青桑窟內的九大宗老,還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因為退休榮養了,所以也就不用蓄上白頭髮、白鬍須來凸顯自己的年齡、輩分和資歷……這些傢伙隨著修為逐漸精湛,已經逐漸的放飛了自我。不僅僅將自己的外貌弄成了孩童和少年模樣,甚至還有兩個分明十三四歲的男小子,卻硬生生穿上了水綠色的宮裙冒充姐妹!

盧仚心裡直唸叨……這令狐氏一族,果然是妖孽輩出。

居然還有喜歡女裝的大老?

不過,凝神內視,看到腦海上空,那慢悠悠旋轉,放出漫天精光、晶光、金光、禁光,乃至淨光和錦光的,足足近千件的爛陀古寺一脈遺留下來的佛寶,盧仚咬咬牙,忍了!

令狐氏現任的九大宗老,手筆太大了。

盧仚之前去他們家的秘庫轉了一圈,每看到一件佛門寶具,就直接雙手合十,來一句——‘此寶與我有緣’,於是,這件佛寶就成了他的了!

令狐氏很乾脆的,任憑盧仚將自家秘庫中的佛門遺寶一卷而空!

如此康慨,如此大度……盧仚在心中幽幽嘆了一口氣,自己是個麵皮嫩的人,人家已經主動給了這麼大的好處,哪怕這些佛寶於令狐氏而言,都是‘雞肋’一般的存在,這份人情,足夠沉重,必須謹記。

所以,盧仚在辦事的時候,免不得也就有點過於上心,稍稍有點用力過勐。

秘牢中的令狐氏族人,好些人被打得半死,好些個被差點打死……但是口供,是實實在在的拿到了。盧仚特意跑到了青桑窟來,準備將口供送給令狐天九人。

‘叮、叮叮’!

清脆的玉磬聲響起,面前精緻小木樓的大門開啟,令狐天揹著手,皺著眉行了過來。他接過了盧仚遞過去的,記載了現有所有口供的玉版,手指處,霞光片片,諸般文字、聲音、畫面等紛紛湧出,頃刻間就化為一縷縷極細的祥光飄入了令狐天眉心天眼。

令狐天愕然看向了盧仚。

盧仚雙手合十,向令狐天苦笑:“所以,也沒有去找代理家主,直接來找幾位老爺子了。這事情若是要追查到底,需要動用的人力物力,怕是有點嚇人……但是不追查麼……呵呵,令狐氏怕是……”

令狐天緊握玉版,嘶聲道:“這群不肖之輩,他們,蠢麼?我們令狐氏已經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極鼎盛的天閥巨族,他們還想什麼?他們還不滿足?他們……”

到了令狐氏這等地步,在無上太初天,真正已經是進無可進。

想要再進一步,除非是自家族中冒出一尊大帝來!

但是這大帝……

想要成大帝!

呵呵,如今無上太初天明面上,掌控天地的就是太初、太瞐、太臰三位大帝,其他隱秘處是否隱藏了三五七八個,也只有大帝層次的存在才知曉。

明面上的三位大帝,對於下面是否冒出一個新的大帝來,態度頗為曖昧,並沒有明令禁止。但是用屁股想都知道,一旦有一尊新的大帝冒出來,那就是要在三位大帝,或者在某些隱藏在幕後的大帝的盤子裡分肉吃!

其中風險,不問可知。

令狐氏牽扯到這些事情裡的族人,他們的口供中透露出的資訊,居然和‘晉升大帝’有關!

令狐天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很想朝天罵一通娘。

但是,那些秘牢中犯事的族人,都是自家的子孫晚輩,罵娘似乎有點不怎麼合適……

是以,令狐氏捏著玉版,走向了一旁樹蔭下自在玩耍的幾個老前輩,將玉版遞給了盤坐在一個石凳上,正笑呵呵扒拉石榴籽吃的,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生得唇紅齒白極其可愛的小姑娘。

小姑娘將一把石榴籽‘啪’的一下摔在了令狐天的臉上,懶散的說道:“甭找咱們……咱們已經退下了,就只管悠哉度日,整日裡吃吃喝喝的就好……族內事務,說好了歸你們九個小鬼頭負責,就是你們九個的事情。”

“放手去做唄,不管那人是誰,大不了擺明刀槍做一場。”

小姑娘斜眼看著令狐天,嬉笑道:“咱家有多少老不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除非和大帝迎頭撞上,否則我令狐氏怕了誰?”

令狐天很認真的看著那小姑娘:“太奶奶,你是說真的?”

小姑娘‘嘻嘻’笑得賊歡樂,眼眸流轉,變得極其的靈動……呃,盧仚看著她那賊兮兮的笑容,還有她那過於靈活的眼珠子,怎麼就感覺,這小丫頭,有點不靠譜呢?

“認真的,認真的。去做吧。”小姑娘慢悠悠的說道:“令狐氏不怕事,但是,也不能沒事給自家惹事啊……那些犯事的小兒輩,嘖,一個個豬油吃多了,蒙了心了。”

擺了擺手,小姑娘將腦袋湊到了令狐天面前:“趕緊的,給我扎個漂亮的朝天辮。趕緊的!”

‘欸,欸’!

令狐天恭恭敬敬的給這小姑娘紮了個朝天辮,還在辮子上用紅頭繩紮了一個漂亮的如意結出來,順手掛了三枚‘叮噹’響的嶄新帝錢上去。

小姑娘笑盈盈的晃了晃腦袋,三枚帝錢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去吧,那些犯事的小鬼頭,也不要太苛待了。該罰的罰,但是呢,畢竟是自家子孫,也沒有作出什麼太傷天害理、悖逆祖宗的事情,罰重一點就是,不要太過火了。”

令狐天微微頷首,然後抖手,將一枚天青色、純透明,宛如流水一般澄淨無瑕的九尾狐令牌丟給了盧仚:“本家的狐影秘衛,隨令而動。法海族老,這件事情,本家人不好動用,就只能有勞族老你了。”

盧仚駭然看著令狐天:“您確信?大撒手?不管了?”

令狐天有點狼狽的摸了摸鼻子,乾笑道:“管,還是要管的。呃……”

令狐天看向了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那一群老古董,猶豫了一下,正要開口,一群老古董好似被火燒屁股一樣,‘嗷’的一聲怪叫,‘唰’的一下化為漫天殘影,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盧仚都被嚇了一大跳,這些傢伙跑得太快,他完全沒能反應過來,更是沒能發現他們往哪裡跑了。

令狐天無奈攤開雙手:“罷了,老夫帶著兩個兄弟,驚動幾個閉關的長輩,跟著法海族老一起罷……”

盧仚這才放下心來。

你令狐天之前過於康慨,過於大度,那些佛寶,盧仚拿了也就拿了。但是你將調動整個令狐氏狐影秘衛的令牌如此放心的丟了過來,任憑盧仚隨意調撥。

若是你令狐天不跟在一旁,盧仚都要懷疑,你這老傢伙,是不是挖坑給自己跳了。

有令狐天親自坐鎮,令狐氏龐大而可怕的家族底蘊,悄然運轉起來。一些就連之前的家主令狐苦,以及被關押起來的各房執事、各脈族老都不知曉的秘密力量,比如說藏匿在某處的私軍艦隊,比如說藏在某處的死士基地,比如說遍佈各地的暗樁眼線,甚至是令狐氏在自家領地乃至左鄰右舍地盤上,秘密建造的星門通道等等……

有些星門通道,更是一次性使用的孤品。

耗費無數心血、無數物力修建,更每一年都要投入鉅額資源小心維護,只是為了某一次的運用,給家族帶來鉅額的回報,或者給家族的敵人帶來最慘烈的傷痛!

這等珍貴無比、極度隱秘的星門通道,也連續動用了十二條之多。

其中一條星門通道動用後,一條小型的,長不過裡許,外表看上去,沒有任何明顯特徵的,很是普通平常的百丈長戰船悄然抵達令狐雲城。

這條戰船直接被收進了一條令狐氏的私家旗艦,戰船上的天書老君分身,還有他帶來的大批太初元廷的天庭精銳,紛紛換上了令狐氏狐影秘衛的袍服和甲胃。

尤其是天書老君的這尊分身,更是施展了一個變化法術,褪去了白髮白鬚,三尺多高的身軀拔高到了九尺上下,端的是一位玉樹臨風、瀟灑英俊的富貴公子。

隨之,大隊令狐氏的私家戰船悄然出動,順著開啟的星門密道,朝著口供中的地點趕去。

令狐氏的這些星門密道,盡佈置在極其偏僻,極其隱秘,幾乎可以算是‘恆古罕人跡’的窮鄉僻壤角落裡。其中免不得有些地方,自然環境過於惡劣,根本無法佈置星門。是以,星門和星門之間,免不得就有大段大段的艱險路段,需要艦隊自行橫渡。

虛空中,各色奇異的能量潮汐湧動,盧仚等人乘坐的旗艦,已然全力開啟了各種防禦陣法、防禦禁制,依舊被衝擊得微微震盪。

盤坐在船樓頂部,一間陳設精緻的茶室中,盧仚和令狐天、令狐日、令狐江三位宗老,以及天書老君的那一具分身圍著一張小桌,靜靜的品著茶。

茶葉,來自太臰天,據說是太臰大帝親手培植的一株太古異種,無上太初天僅此一株,貴重無比。除開令狐氏、南宮氏這樣的,太臰大帝的心腹天閥巨族,可以從太臰大帝手指頭縫隙裡漏個幾片出來當傳家寶,就算太初大帝、太瞐大帝想要品嚐這茶水,也必須是不要臉皮的親自登門,指名道姓的要喝這一款茶水,看太臰大帝的心情好壞,才能混到一杯兩杯。

茶水的滋味,也就不提了。

‘滋味’已經無法形容其味。

茶水入腹,就化為輕輕飄飄一縷奇香,慢悠悠的遊走全身,於是全身所有的竅穴,無論是已然開闢的,還是沒有開闢的,全都亮起了一抹奇光,一縷縷溫潤的氣息在竅穴中盤旋遊走,於是周身都變得敞亮,一縷縷後天雜質從體內不斷憑空蒸發,這具肉身的資質,乃至各方面的指標,也就這麼很快的向上提升了一大截。

對於肉身的提升,也就罷了,盧仚盤算,大概就是在自己現今修為的基礎上,平均每一個竅穴提升了百分之一鱗、百分之一爪的力量!

但是注意——這是在天庭制定的嚴苛的天地枷鎖、天地法規的基礎上,憑空提升的百分之一爪、百分之一鱗!

這茶水,有打破天地枷鎖的神效!

難怪太臰大帝就算心情極佳,給令狐氏、南宮氏這樣的心腹巨族賞賜,每次也就打賞個三五片的!

太臰大帝也是如今無上太初天這等嚴苛天規戒律的制定者,他自己制定的天規戒律,總不能用自己手上的寶貝硬生生打破吧?

這等茶葉的珍稀,可見而知!

盧仚美滋滋的喝著茶水,幽幽道:“太臰大帝手上居然有如此異種,可見……其他大帝,怕是都能……”

天書老君可見心情極好。

又或許,他的這一尊分身嘛,是個青年模樣,難免心態也變得年輕了。他笑呵呵的搖頭晃腦道:“規矩這等東西嘛,只是用來約束下面人的……至於制定規矩的人嘛……呵呵,呵呵!”

天書老君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輕笑道:“多嘴,真是的!”

盧仚眸子深處,寒光微微閃爍。

也就是說,如今無上太初天,所有人都已經被徹底禁錮限死——一個竅穴,只能有九鱗九爪之力……但是太初、太瞐、太臰三位大帝,以及可能存在的那些隱身幕後的大帝,他們不守規則的約束?

同樣開闢一個竅穴,他們可能有百鱗百爪之力?

甚至……

千鱗千爪?

更甚至……

萬鱗萬爪?

活見鬼了……如此這般,除非能打破整個天地的約束和枷鎖,否則,誰能挑釁這些大帝?

‘規矩這等東西嘛,只是用來約束下面人的’!

天書老君這話,倒是一針見血。

盧仚嘆了一口氣:“罷了,小僧只求一個太平安穩,不求太多。能有一個安身立足之地,能帶著身邊這幫子兄弟、卷族,吃喝無憂、逍遙度日,就足夠啦。其他的嘛,嘿,人的野心,不能太大不是?”

天書老君微笑看著盧仚:“如此心態,極好。法海,你能有這樣的心態,你在天庭也好,在太瞐天或者太臰天也好,一定都會過得很好!”

盧仚笑著點頭,朝著天書老君舉起了手中茶杯,一飲而盡,然後操起小桌上不大的茶壺,‘哧熘’給自己滿上了一滿杯……甚至,盧仚施展了一個小小的禁法,杯子裡的茶水,直接高過了杯口一寸三分……

美滋滋的喝著茶,盧仚看向了令狐天三人:“三位宗老,似乎,心中有事?”

令狐天放下手中茶杯,嘆了一口氣:“佛修一般都智慧通達,法海族老,猜一猜?”

盧仚擺了擺手,懶散道:“我這個和尚,不正經,不算正兒八經的和尚,我還指望著成親生子,弄一大堆娃娃出來玩呢……所以,智慧通達什麼的,別的真正的佛門大德或許是,我這個假和尚嘛,顯然不是。”

“別打禪機了,您就直說吧?有什麼不對勁麼?”

令狐天抿了抿嘴,嘆了一口氣:“太奶奶她們,跑得太快了啊。”

“族中出了這樣的事情,以太奶奶她們的性格,不歡天喜地的捲起袖子賣力的摻合,是真正不正常的。”令狐天幽幽道:“口供中,也沒有牽扯到哪怕一個實權族老,更沒有牽扯到哪怕一個宗老,或者退休榮養的宗老……”

“但是族中這麼多族人,偷偷摸摸勾結外人,貪墨了這麼大份額的公產……還能瞞過我們九個老傢伙的耳目……呵呵!要說就是各房執事這一級的小娃娃整出來的事情,你信麼?”

盧仚搖搖頭,他不信。

那些被關押的令狐氏族人的口供,他從頭到尾,都看過。

很詳細,絕無隱瞞,但是正因為絕無隱瞞,所以細思恐極……因為口供中,缺少了一些關鍵的環節,就這些關鍵環節的缺失,讓人覺得,這後面,肯定隱藏了大魚!

令狐天繼續說道:“晉升大帝之類的事情,那些小兒輩,有資格摻合麼?有資格麼?不是我看不起自家兒郎,實在是……這等大事,以他們的修為摻合進去,就連一個屁味都聞不到!”

“有資格摻合這等勾當的,起碼也要是修為瀕臨大帝門檻極致的那等老怪物吧?”

令狐天嘆了一口氣:“那等的老怪物,說實話,我令狐氏族中,有……太臰天下面,和令狐氏齊名的那兩家人家中,也有……那是族中壓箱底的寶貝,真正的定海神針主心骨……他們……如果是他們……嘖嘖!”

令狐天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一群老傢伙,一個個機靈的要死,嘿,退休榮養了,所以不管事了?嘿,嘿嘿,他們是早就嗅到味道了吧?”

令狐日在一旁狠狠補了一刀:“搞不好,當日青桑窟外,那幾個老傢伙當中,就有人摻合了這件事情。”

令狐江澹然道:“所以,依舊封著令狐雲城,隔絕內外聯絡,省得漏了訊息……”

盧仚不吭聲,依舊美滋滋的喝著茶。

他對自己的定位很精準。

他,就是一個純粹的工具人……以他的身份,他的資歷,他的修為,他的實力,他的背景靠山等等……能夠在這樣的漩渦中,做一個安全的、快樂的工具人,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油水不少,風險不大,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麼?

至於令狐天他們有什麼謀劃,有什麼擔心……至於天書老君有何等籌謀,何等計較……這些事情,管他盧仚屁事?

天書老君嘆了一口氣:“大差不差吧,天庭那邊的情況,也是……”

天書老君正要開口,盧仚已經火燒屁股一樣站起身來,將茶壺和茶杯連鍋端走,轉身離開了茶室:“幾位慢慢聊,我去小的們艙室中看看……那些傢伙剛剛從混沌蠻荒之地過來,一個個野性未除,不要在船上鬧出什麼事情來。”

盧仚跑得飛快。

天書老君翻了個白眼。

令狐天笑道:“果然是一個智慧通達的……這樣的和尚,才是好和尚,才是活得久的和尚。”

令狐日則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天書老君:“不過,和尚怕事,我們不怕。嘿,你天庭那邊,有什麼事非麼?聽聞,你們天樞秘閣中,太初大帝的御用之寶都被人偷偷帶了出去,還專門用來剋制老君你……嘿嘿!”

“有這樣通天手段的人,在天庭不多吧?只要認真查,怎麼都查出來了!”

令狐天、令狐日、令狐江極其幸災樂禍的看著天書老君。

天書老君的麵皮耷拉了下來,幽幽嘆了一口氣:“可怕的就是,線都被掐斷了嘿。小嘍囉抓了無數,但是那些人,能知道些什麼?各種貪贓枉法、胡作非為的事情挖出了無數,但是和真正的大事有牽扯的,一樁都沒挖出來。”

“不過,你們說得對,有那能耐向天樞秘閣伸爪子的,偌大天庭,也就這麼幾個人。”

天書老君幽幽嘆道:“問題就在於,那些人嘛……”

天書老君愁眉苦臉的一口乾掉了自己茶杯裡的茶水,很不見外的端起令狐天放下的茶盞,‘哧熘’一聲幹了個乾乾淨淨:“大帝這一次,難嘍!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令狐天三位宗老聽得是膽戰心驚,麵皮直抽抽。

‘手心手背都是肉’,這話是用來形容什麼的?

呵呵!

天庭有大樂子嘍!

就看制定了嚴苛天規,並且統轄偌大的天庭,用暴力維護那嚴苛天規的太初大帝,面對這一樁子是非,怎麼下手吧!

天書老君突然嬉笑了起來:“不要說我天庭的風風雨雨,你們這裡,也不消停吧?在太臰天的地盤上,敢於喊出‘晉升大帝’口號的,想來想去,也就這麼些人……能夠蠱惑你們令狐氏猶如飛蛾撲火一樣湧上去的……嘿,嘿嘿!”

天書老君輕聲道:“你們令狐氏,也是進退兩難吧?”

手指頭朝著天空指了指,天書老君同樣幸災樂禍的笑著:“那位的脾氣,可比小老兒伺候的那位,要糟糕百倍不止……你們啊,你們啊!”

令狐天三人面皮抽搐,齊齊嘆了一口氣。

龐大的艦隊,在虛空中全速前進,所過之處,盡是荒僻無人之地,是一路上,也就平安無事。

如此一路前行,借用了令狐氏秘密佈置的星門通道,也耗費了足足一年半的時間,終於來到了一處極其混亂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