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心中狂跳,急步過去將衣裳撿了起來,赫然見到上面的腳印。

這般厭惡她,還能進她房間的,不是文憐還能有誰?

帶血的那一面是包在裡面的,文盈心理慶幸,大抵是沒被文憐給看了去。

她趕緊將手中衣服團成一團,用外衣將褻褲包裹,連帶著一起塞到被子下面。

她強穩住心神,眸光向四處看過去,察覺沒人發現她,她剛要鬆一口氣,便見著外面似有人靠近,下一瞬門被開啟,文憐扭著步子走了進來。

原本面上還帶著笑,卻在看見文盈的那一瞬面色黑沉了下來,用話來頂她:“當真是個狐媚子,去見了大公子,竟還能好好回來。”

她拿著帕子摔打兩下,而後到了文盈對面的另一張床上去拿東西。

這屋子原本是文盈和文嫣在住,後來文嫣被播去給三公子做了通房,她的床便空了下來,成了文憐堆放零碎東西的地方。

文憐拿著鏡子照了照,眼睛往文盈身上瞟,她心中不爽的很,白日裡她去給二公子送東西,竟然是連二公子的面也沒見到,反倒是文盈運氣好,總能叫二公子瞧見她。

她怨毒的眼神看的文盈心裡也有些慌,她不知是不是文憐有所察覺,發現了她褲子上的血跡?

文盈強裝鎮定,全當沒看見她,從被子裡拿了衣服丟到盆裡去,而文憐看著她這副模樣,則是越看越生氣,她不明白,明明都是夫人身邊的家生子,她又是最出挑的那一個。

怎得二少爺的眼,就只落文盈一人身上去?

她心中不服,故意說話氣她:“沒見過市面的東西,那什麼桂花糕,餵給廚房那條大黃狗都得被挑嘴,就你喜歡,二公子隨便撿點吃剩得,也就是你會當什麼好東西呢。”

文盈打水的手一頓,她在心裡暗暗勸自己,莫要理會她。

可文憐哪裡會善罷甘休:“二公子可說了,下回給我帶如今時下最流行的珠串。”

她當著文盈的面擺弄她那雙手爪子,還有空空的手腕:“二公子說我左手好看,便帶在左手上罷。”

饒是文盈知道文憐是在氣自己,她卻仍舊控制不住地覺得心裡委屈。

他對誰好都可以,為何偏偏是文憐?

即便如此,文盈仍舊咬牙忍耐著,不去回答文憐的話,只專心用屋中存著的水漿洗衣物。

文憐一拳打在棉花上,心裡不爽,看著文盈動作間的腰身纖細好看,她心裡更是不服氣,暗暗罵一句:“下賤胚子!”

她啐了一口,起身幾步到文盈身邊,猛地撞了她腰上一把。

她是使了力氣的,可她不知道的是,這一撞,正好撞在了文盈昨夜被男人有力的手緊緊箍住的地方,疼的文盈倒吸一口涼氣,險些沒站住栽倒到盆裡去。

文盈擰眉回頭,文憐卻是冷笑一聲:“裝什麼柔弱可憐,這就你我兩個人,白日裡搶東西的時候,怎得不見你這般,果真是跟你那個娘一個樣。”

文盈猛地回身,正對上文憐頗為囂張的嘴臉,她被氣的嘴唇都有些發顫。

說她什麼她都可以忍,但說她娘,絕對不成。

一整日的憋悶再是忍無可忍,她怒意上湧,照著文盈的肩使勁推了一把。

“雜種賣的貨,你敢推我!”

文憐臉色陡變,罵聲尤為尖銳,直接上手同文盈扭打起來。

想著她娘分明一直以來老實本分,卻逃不了被文憐有事無事追著詆譭,想著二少爺給她帶回來的桂花糕,全部付之一炬,文盈氣的眼眶泛紅,直接伸手扯住了文憐的頭髮,兩根珠釵掉落地上,扯得文憐頭皮生疼,扯落的頭髮數清有多少。

她們推搡的厲害,急的紅了眼睛,可就在此時門卻突然被推開:“好妹妹們,可莫要再打了,姐姐我剛到院子裡就聽到聲兒,要是傳出去誰都少不了罰。”

兩人動作都是一頓。

瞧見了來人,竟是許久未曾回來的文嫣。

文嫣一看便知是文盈受了委屈,她眸色忍不住地透出心疼,對著文盈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叫文盈莫要害怕,有她在。

她緩步走到文憐身邊,看著她一臉的不樂意,便溫聲勸她:“彆氣彆氣,都是一同長大的姐妹。”

“我呸,誰跟這種下賤坯子是姐妹,她竟敢同我動手,我定要告到錢媽媽那去評評理!”

文嫣眸中閃過擔心,趕緊將手上的鐲子褪下,為其戴在手腕上:“憐妹可別衝動,若真讓錢媽媽知道了,可說不準要怎麼罰,咱們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鐲子你拿去玩,可莫要說姐姐不疼你,時辰不早了,明日還得去伺候主子,趕緊回去歇著罷。”

既是威逼又是利誘,文憐雖還是有些不服氣,但她看了看鐲子的成色,確實是塊好玉,便也順著臺階下,惡狠狠瞪了文盈一眼,理了理自己被抓亂的頭髮,昂首出了屋子。

獨獨剩下她們二人,文盈撐著的這口氣才終於是洩了下來,她眼眶瞬間儲了淚,幾步衝到文嫣懷裡,一時間竟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有低低啜泣聲溢位。

她自責又懊惱:“都怪我衝動,那玉鐲——”

“給她便給她了,若是她真能看在這塊玉的份上,對你好一些,我也心安。”文嫣笑得溫柔,“好了好了,莫哭,我這不是回來了?”

文嫣撫著她的頭,低聲在她耳邊問:“你可有按照我教你的,去攀上二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