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哥,咱們就這麼上門嗎?都不用提前說一聲的?”

半個多小時後,白色途觀停在了距離某高檔小區不遠的停車場。

陸晨一邊解安全帶,一邊有些疑惑的問道:“是不是有點冒昧啊?”

“沒辦法,遇到這種客戶只能這樣。”

韋昌松聳聳肩,推開車門,繞到後備箱拿禮物:“要是提前約的話,你約一個月都未必能見到。”

“這樣啊。”

陸晨也跟著下車,從韋昌鬆手裡接過兩個禮盒。

一盒茶一盒紅酒,價格怎麼樣不清楚,但包裝十分精美。

跟大多數公司一樣,星越送客戶的禮物分幾個檔次,都有嚴格的標準。

對於這種還沒達成合作的客戶只能送最低檔的。

而最高檔的據說有純金擺件,且各種節日都會送。

好傢伙,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呂舒雨家裡的金子估計多到都能開金店了吧。

胡思亂想著,陸晨跟在韋昌松後面,很快就到了小區大門。

高檔小區的安保就是不一樣,立馬就有個精神抖擻的保安走了過來,隔著自動門問道:“幹什麼的?”

“兄弟,來拜訪拜訪客戶。”

韋昌松走到門前,笑著從兜裡摸出一盒華子,抽出一根遞過去:“很快就出來了。”

“跟業主約好了嗎?哪棟樓的?”

“約好了,F棟8樓,你可以打個電話確認確認。”

“哦,約好了就行,進吧。”

保安接過煙,隨手把門開啟,然後就跑去衝一輛剛剛駛進小區的S級賓士敬禮去了。

“尊貴的業主!歡迎回家!”

“......”

“韋哥,萬一他真打電話確認咋辦?”

扭頭瞅了一眼,陸晨小聲問道:“那不就露餡了嗎?”

“你不這麼說他們才會打電話問呢。”

韋昌松回答一句,把華子丟了過來:“喏,接著。”

“啊?我不抽菸啊。”

陸晨接住煙盒,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韋哥,謝謝啊。”

“嗯?你謝什麼?”

“煙啊,你這不是怕我下次自己見客戶沒提前準備,所以......”

“不是,你想啥呢,我是讓你把煙盒扔了。”

“......”

靠!我就說這煙盒怎麼這麼輕呢!

......

十分鐘後,趁著F棟有人出門遛狗的時機,兩人成功混進了入戶大廳。

陸晨也又學到了一個新知識——

不要打可視門鈴,否則大機率會被拒絕,連樓都進不來。

但如果是直接敲家門的話,那主人即便再怎麼不情願,一般也會讓你進去。

畢竟都是帶禮物來的。

“叮~”

走出電梯,這小區的房子都是一梯一戶,不遠處就是一扇雙開防盜門。

韋昌松敲響房門後,很快便有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開了門。

“你們是......”

“你好,我們來拜訪孫女士。”

“哦......”

保姆打量了二人幾眼,而一個聲音也在此時從屋內傳了過來。

“張姐,誰啊?”

“孫女士您好,我們是星越傳媒的,打擾了。”

韋昌松提高音量,視線越過保姆肩膀,看向剛從臥室裡走出來的女人。

女人大約四十來歲,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居家服,頭髮隨意盤在腦後,懷裡抱著一隻貴賓犬。

此人就是陸晨和韋昌松此行的目標人物,叫孫思琴,是“聖泉香榭”的老闆。

嗯......聖泉香榭是養生館,又或者說高檔足療按摩店。

是燕江本地企業,有五家連鎖店,牢牢掌控著燕江市上流人群的腳部健康。

“張姐,讓他們進來吧。”

瞥了二人一眼,孫思琴語氣冷漠,彎腰將白毛貴賓犬放到地上。

後者溜溜達達走到一隻應當是專屬於它的大墊子上趴下,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與此同時,韋昌松和陸晨也套上了自帶的鞋套進了屋。

據韋昌松說這叫細節決定成敗。

但陸晨總感覺像是房屋中介。

“孫女士,我是星越傳媒的高階客戶經理,之前拜訪過您的小嚴是我的下屬。”

“這是我的助理。”

將禮盒放在一個既不起眼、但又能讓孫思琴剛好看到的位置,韋昌松笑著遞上名片,同時衝陸晨使了個眼色。

“孫姐好。”

陸晨立馬走近一步,沒有名片的他只能用嘴巴自我介紹:“您叫我小陸就行。”

“......”

看了陸晨一眼,孫思琴似乎對“姐”這個稱呼並不反感。

但也沒有表現出太多親切,語氣依舊很冷淡。

“坐吧,要喝茶麼?”

“......不用麻煩了。”

韋昌松在心裡叫了聲苦,知道自己在這兒呆不久了,只能儘快進入主題:“孫女士,我們今天來主要是想再跟您交流一下咱們合作的事。”

“該說的我都已經跟小嚴說過了。”

孫思琴坐到沙發上,眼皮都沒抬:“你是他的領導,應該知道我的想法。”

“是,小嚴跟我彙報了。”

韋昌松笑著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資料夾:“針對您的需求,我們重新調整了合作方案,廣告的覆蓋率、投放率都有所最佳化,價格也能達到您的要求,您可以看......”

“所以就是減少了投放量?”

孫思琴皺了皺眉,表情有些不耐煩:“我最後再說一次,150萬,按照最開始的方案投放,你們接受這個價格就籤合同,不接受就算了。”

“呃,按照最初的方案投放當然沒問題,只是這個價格......”

韋昌松陪著笑還想再解釋幾句,卻被孫思琴直接打斷道:“價格沒得談,別跟我說你們星越如何如何,廣告公司又不止你們一家。”

“孫女士可150萬真的不夠我們的成本,唉,我也跟您透個底,我們的底價最少是180萬。”

“您說如果要是因為這30萬咱們沒能達成合作,對您也是一種損失不是......”

可能幹銷售的都得有一種鍥而不捨的精神,韋昌松仍在進行著努力。

他倒也沒說謊,按照孫思琴提出的廣告投放要求,星越的底價確實是180萬。

再少也不是沒得賺,但底線就是底線。

如果給孫思琴開了口子,那其他還沒簽合同的甲方就也能要求降價,引起的連鎖反應很難處理。

所以韋昌松打算再試最後一試,要是還不行就拉倒。

可不管他怎麼爭取,孫思琴就是咬住150萬和最初的方案不鬆口,最後甚至連話都不說了,只是自顧自的喝茶。

五分鐘後,白費了半天口舌的韋昌松終於是放棄了。

“好吧,孫女士,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新方案我留下,希望您有時間可以看看。”

站起身,他無奈的將資料夾擱在茶几上,算是保留了一絲希望。

“嗯,慢走。”

孫思琴坐著沒動,只是抬了抬眼,擺明了不會瞅這份新方案一眼。

好好好,這女人就是沒格局!

還當擱小商品城買衣服呢?!

以後老子再也不去你店裡消費了!

心裡嘀嘀咕咕罵了幾句,韋昌松懶得再廢話,這就打算走人。

而就在此時,始終一聲沒吭的陸晨卻突然猶猶豫豫的開口了。

“那個,孫姐,您的狗好像有病......”

“???”

韋昌松瞬間一臉問號的轉回頭來,孫思琴也愣了一下,旋即皺眉冷聲道:“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陸晨小聲嘟囔:“您最好帶它去寵物醫院看看吧,它應該是快死了。”

“......”

你、你竟然詛咒我的兒子???

孫思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陸晨,被氣到胸顫。

“張姐!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