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姐妹好好道別,今天晚上,你帶著孩子一起來找我,我送你們走。”遲星晚對楊海雲道。

楊海雲朝遲星晚深深鞠躬,她知道,姐姐之所以能聽到自己的聲音,都是因為遲星晚。

其他人聽不見楊海雲的聲音,只能聽見遲星晚和楊海風莫名其妙的對話。

祝雅茹和蕭鐸母子倆靠在一起,瑟瑟發抖。

蕭培元眉眼間都是懷疑,剛才他是被嚇到了,現在緩過神來,總感覺是這兩個女人一唱一和在做戲。

蕭奶奶則一直注視著遲星晚,眼神裡有審視、探究,和若有若無的期盼。

今天之前,她並不知道遲星晚有著某種本事,又或者說,今天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世上還有這麼離奇的事情。

如果真實的世界真的如此光怪陸離,那麼阿鉞的病,是不是真的可以另闢蹊徑找到治療的辦法?

蕭奶奶不是聖人,她也會偏心,在她心裡,排在第一位的,始終是蕭鉞。

“我們走了。”

蕭家人回過神來,才發現遲星晚已經走到了門口。

下了樓,遲星晚就想和他們分開,蕭鐸卻將她攔下。

“喂,我身上的問題,是不是已經解決了?”

蕭奶奶壓了一路的火氣在聽到蕭鐸稱呼遲星晚“喂”的時候,徹底忍不住。

她一腳踹在蕭鐸身上,“放尊重一點!”

蕭鐸身體一縮,連忙改口:“遲小姐,請問我身上的問題,是不是解決了?”

“沒有。”

蕭鐸大驚:“你剛才不是說今晚就把她們送走嗎?”

遲星晚淡淡道:“我是說了把他們送走,但不代表你身上的問題已經解決。”

蕭鐸嚇得肩膀一縮,“還,還有東西跟著我?”

遲星晚搖頭,“沒有,不過你身上的罪孽沒有洗清,今後你會黴運纏身,如果你繼續造孽,還會禍及家人。”

蕭培遠緊張道:“那要怎麼洗清罪孽?”

遲星晚道:“真心懺悔,贖罪,積德。”

“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具體要怎麼做?”蕭鐸煩躁得很。

“這還要我教你?用你能想到的所有辦法行善積德,如果這都要別人教,只能說明你並不真心,只做表面功夫,不如不做。”

遲星晚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抬腿就走。

蕭奶奶連忙跟上去,“星晚,我送你回去吧。”

遲星晚沒有拒絕。

車上,蕭奶奶道:“星晚,奶奶不跟你拐彎抹角,奶奶想知道,阿鉞的病,是不是和這種事情有關?”

蕭奶奶是蕭鉞最親近的人,遲星晚沒有對她隱瞞。

“是,但不是因為罪孽,這是他的命,不過命並非不能改變,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他。”

蕭奶奶說不上什麼心情,她覺得很無力,自己似乎一點忙都幫不上。

同時她又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找到原因了,既然知道了原因,她想,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遲星晚沒說詛咒的事,也沒說蕭鉞可能只剩下八年的命。

說了無謂,徒增傷悲。

回到遲家所在的小區,遲星晚在下車前拿出兩個玉牌交給蕭奶奶。

“這是護身的玉牌,給您和賀秘書的。”

蕭奶奶笑著接過,還替賀秘書感謝她。

目送車子離開,遲星晚這才走進遲家。

此時,她的房間裡雞飛狗跳。

呆呆撲稜著翅膀,眼神裡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它盯準了一個方向,一個俯衝,朝地面襲擊。

遲星晚一進門就見到遲芊羽鬼鬼祟祟地看著她,不知道又在醞釀什麼陰謀詭計。

她並不在意,直接回房。

一開啟房門,呆呆迎面衝出來,鳥喙咬住她的衣袖,用盡全力想把她往外拉。

遲星晚抓住呆呆,低聲問道:“裡面有東西?”

呆呆重重點頭。

遲星晚莞爾一笑,“沒事,我不怕。”

她抓著呆呆進房,然後一把關上房門。

昏暗的床底下,一雙冰冷的眼睛正盯著遲星晚。

遲芊羽在客廳裡坐立不安,時不時跑上二樓,在電梯口遠遠看著遲星晚的房門。

“芊羽,你在做什麼?”

遲芊羽被嚇了一跳,發現是遲玥瑤,又鬆了一口氣,拉著遲玥瑤回到自己的房間。

“怎麼了,神秘兮兮的。”

遲芊羽一臉興奮道:“玥瑤姐,我在遲星晚的房間裡放了東西,你就等著看她出醜吧。”

遲玥瑤眼神微閃,“你放了什麼東西?”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遲芊羽激動得臉色漲紅,迫不及待想聽到遲星晚的尖叫聲。

呆呆站在書桌上,時不時看遲星晚一眼。

“這是遲芊羽搞的鬼?腦髓沒長齊嗎出這種昏招。”

呆呆歪了歪腦袋:“姐姐,你不怕嗎?”

遲星晚抬了抬下巴,“你看是我害怕,還是它害怕?”

床底下,一條碧綠的竹葉青蛇縮成一團,赤紅的瞳孔裡,居然能看出一絲恐懼。

“其實它挺漂亮的。”遲星晚認真打量這條毒蛇。

“嘎?”呆呆繃緊了身體。

“當然,沒有你漂亮,但是……”

呆呆一口氣舒了一半,又重新提起來。

“但是什麼?”

遲星晚理所當然道:“但是它比你有用,要是血煞宗的傳承流傳了下來,他們一定很喜歡它。”

呆呆不屑道:“它能有什麼用?”

語氣酸溜溜的。

遲星晚似笑非笑看著竹葉青,“血煞宗最喜歡用毒蛇血畫符了。”

床底的竹葉青整條蛇抖了一抖,它的尾巴一動,似乎想逃跑。

“哈哈哈……”

呆呆無情嘲笑,片刻,他終於發現了問題。

“血煞宗是什麼?畫符又是什麼?”

遲星晚詫異地看著它,“你該不會對玄門一點了解都沒有吧?”

呆呆誠實地點頭。

“你都變成魂魄了,怎麼還一點都不懂?”

一人一鸚鵡對視了好一會兒。

遲星晚無奈嘆息,好吧,這是個小孩子,她原諒他的無知。

簡單解釋了一遍什麼是玄門,遲星晚的目光回到床底的竹葉青身上。

“你放心,我不是血煞宗的人,對毒蛇血沒興趣,你配合我演一齣戲,我就送你走。”

竹葉青從床底一點點挪出來,頭部立起,一下下點頭,答應了遲星晚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