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若,你醒啦?”

柔和的晨光從窗間射入房中,云溪若睜開雙眼,入目的鐘遊那張可愛的胖臉還有蹲在他肩頭的小雞。

“鍾遊,這是什麼地方?”

“是沐春館,這裡平日就用來給學子們夜讀回不了家暫住用的。”

云溪若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又問:“我睡了多久?”

“一晚上,餓不餓,學堂派人送來了好多食物。”

“餓,等我洗漱後再用。”

井邊用清水潔面潔手漱口,從淨房出來時,已經有好幾個同窗醒來,紛紛給她點頭打招呼。

等她回到房間,鍾遊早將食籃裡的食物端出來放在桌上。

“小姐,昨晚的事不是嘉禾不出手......”嘉禾進來跪在云溪若身前。

“唔,我知道,是師父試探我們,你別自責。”云溪若餓得前胸貼後背,邊吃邊說話。“起來吧,你餓不餓,一起吃點。”

嘉禾眼眶有些發紅,搖頭說:“吃過了。”

鍾遊解釋:“護衛用餐時間比我們早,他們得在主人吃飯前吃飽。”

“其他人呢?”

鍾遊語調降低,有些難過地說:“辛之孝右腿斷了,得趟一個月。另外,趙松趙明兩兄弟被辛家接回去養傷了。說是傷好了來學堂負荊請罪。”

有十幾人傷勢過重還在昏迷,沒有三五天醒不來。其他輕傷者大多被家人接回去了。衛淺淺肩膀淤傷,休息兩日就沒事了。

云溪若喝了幾口雞湯,菜飯味道讓她很滿意。

“我記得昏迷前,夫子說了些什麼話,沒聽清。”

鍾遊笑嘻嘻道:“孫夫子允了我們七日休沐,等蘇城主拜師宴後再復學。還有......”

“還有什麼?別賣關子。”

“溪若,我突破煉體到築基了。”

云溪若放下筷子,上下打量鍾遊。“好像是比昨天高了一點。”

“是你擊殺陸九的功勞?”

“溪若你真聰明,孫夫子獎勵我三枚煅魂丹。”

斷魂丹?聽著不像好東西啊。

在冥羅域,修為每次跨越大境界都是一道難關。鍾遊資質不錯,也卡在煉體巔峰一個月了。

服用知行學堂研製的煅魂丹直接讓他突破障壁,仙靈聚攏丹田氣海,壓縮仙靈,固化真元,邁入築基。

“你也有獎勵,一會兒我帶你去靈寶堂領。”

兩人快速用完早食,帶著各自護衛前往靈寶堂。

......

靈寶堂在行知學堂最西面,院牆外就是明湖。

堂外空地上站滿前來領取獎勵的學子。

“是鍾遊和溪若。”

“云溪若,就是昨晚和辛之孝他們聯手斬殺陸九的女學子。”

“這下我看還有誰懷疑她築基五重的修為造假。”

昨夜陸九的事很快在學子之間傳開,一些對云溪若修為持懷疑態度的人紛紛黑轉路,路轉粉,揚起笑臉向她投來友善目光。

“聽說昨夜混戰中,只要擊傷賊人陸九的學子都有一顆煅魂丹獎勵。我要是在現場就好了。”

“云溪若旁邊那個小胖子就是鍾遊,聽說他撿了個大漏,最後那一下補棍,把陸九殺死了,得了三顆煅魂丹。”

“狗屎運。”

聽著眾人的議論,鍾遊垂著頭,不敢直視那些學子的眼光。云溪若無語搖頭,到哪裡都有這種捧高踩低的貨色。

“別搭理他們,他們那是嫉妒你呢。”

“他們說得沒錯,我確實沒實力,若非你們聯手將陸九打到半死,我也沒有機會補棍。”

云溪若拉著鍾遊的手,安慰他:“他們有實力但不如你聰明勇敢,昨夜那麼多同窗站在後面,他們怎麼沒有上來補刀?若非你那一棍讓陸九分神,我也沒機會刺中他,而且你最後那一棍確實殺了陸九啊。”

“能撿漏會撿漏也是實力的一種表現。”

“真的?”

云溪若噗嗤一笑,“真的。”

很快,云溪若領到了兩套夏季學子服、一些飾品和生活用品以及一個白色瓷瓶。裡面裝著一枚煅魂丹。

“溪若,夫子給了我們七日休沐,接下來你要去哪?”

云溪若回憶拜帖內容,想到一個去處。

“醉仙樓,你呢?”

“醉仙樓是你們雲家產業,我想和你一起去。”

云溪若回頭告訴嘉禾:“找人去給邢軒宇回帖,說我酉時初刻帶朋友去醉仙樓與他品酒。”

兩人換上新的學子服,開啟壓馬路模式。

實際上,從穿越到云溪若身體裡,凌然就沒好好看過化仙城。一來她年歲尚幼,二來四歲起就被各種修煉、進學環繞,根本沒有機會出來逛街。

接觸下來,云溪若也大致清楚鍾家為什麼花極大代價送他進知行學堂,又為什麼會讓他來結交自己。

別看鍾遊年紀小,出生在修仙世家的孩子哪一個不是自小就被灌輸各種生存技能。才六歲就對化仙城商鋪分佈、勢力關係瞭若指掌。

簡直就是行走的化仙城小百科。

“這條街的六成商鋪都是你們雲家產業,另外四成,有兩成屬於蘇城主,一成屬於副城主辛千塵,最後一成是我們鍾家的。”

而在行業劃分上也有家族特性,雲家主要在成衣、首飾以及雜貨行業發展最大。鍾家則壟斷了貨運、碼頭、酒樓,相互之間也有滲透,例如雲家醉仙樓。

化仙城地處冥羅域西南,四面環山,又有化仙池和明湖相伴,氣候怡人,風景絕色,地勢險峻偏僻,卻發展落後。十五年前,波及兩大域界的赤霄之戰也沒影響此地。

云溪若和鍾遊啃著糖葫蘆,在街上閒逛。

突然看見街中一間鋪子前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不良商家,給我的成衣裡有幾件髒汙了,賠錢。”

“是鍾沐。”

看清楚鬧事者的鐘遊就要擠出去幫忙,被云溪若拉住:“別急,先看看再說。”

鍾沐身邊只跟個年紀十來歲的侍女,站在雲陳成衣鋪前,地上散落兩木箱繡工精美的成衣。眼尖的人已經發現最上面幾件衣襬內襯上沾了蠟油。

“你們把弄髒的衣裳塞進我購買的二十套成衣裡,想矇混過關,你們做生意不講誠信,賠錢。”

雲陳成衣鋪老闆劉管事雙手插進袖中,冷哼道:“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弄髒了汙衊我們?”

“你胡說,我堂堂鍾七爺家嫡女,怎麼可能做這種下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