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豪車依次停在大門口。

兩個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鏢拉開車門,駱天豪一身卡其色西裝,手捧一束玫瑰花,從容優雅下了車,接著,一個梳著大油頭,三十歲左右的油膩青年也跟著走了下來。

“雨兒,早上好。”駱天豪微微一笑,彬彬有禮送上玫瑰。

陳雨兒擠了擠嘴角,不太情願接過玫瑰,聲音絲絲冷意:“本來心情挺好,你來就又不好了。”

駱天豪不以為然,仍是微笑,“雨兒,我是跟你道歉的,你回國才半年,國內很多人情世故還不瞭解,用父母之命強迫你結婚,是我太唐突,太偏激,咱們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可以慢慢適應。”

說著,他指了指身後的超級跑車,“這輛跑車是我專門從車庫裡挑選出來送給你的道歉禮物,希望你能夠喜歡。”

陳雨兒想也沒想就要拒絕,“我可不——”

“堂妹呀!”

油膩青年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你今天當著江海市所有大人物的面逃婚,不僅讓駱家難了堪,也讓咱陳家丟了面兒,多虧駱少他大人大量,你計較還送跑車跟你道歉,可不能再任性拒絕了。”

二叔陳伯的長子,陳雨兒的親堂哥,陳德彪。

陳雨兒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暗罵了一句:“狗腿子。”

“雨兒,這就是你請的保鏢?”駱天豪推了推金絲眼鏡,眼神移向陸雲白,臉上雖保持著微笑,目光卻寒冷深邃。

陳雨兒抱著胳膊,輕哼:“他不是保鏢,而是護花使者。”

“護花使者?啊哈哈……堂妹啊,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你就算請保鏢,也不能請這種貨色啊,你瞧瞧他,一身地攤貨,一副窮酸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呢。”

陳德彪冷言嘲諷著,指了指身旁兩個西裝革履的壯漢,“你瞧,這個才叫專業。堂妹啊,你還是把這土包子辭退了吧,哥給你介紹更好的。”

“就這兩個傻大個,還不夠陸雲白兩拳頭呢!”

陳雨兒不屑一顧,偏頭衝陸雲白尋找共鳴,“陸雲白,你說是不是?”

陸雲白要說不是,面子就得丟。可要說是,看對面兩保鏢摩拳擦掌的架勢,今天少不了動拳腳。

“陳小姐說是,那就是吧。”

“笑話!”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壯漢保鏢,大步走到陸雲白跟前,以身高優勢往下看,帶著挑釁的口吻問:“小子,你是從哪裡退下來的?部隊?特工?保鏢學院?還是……猛男夜總會啊?”

陸雲白冷冷直視,“你的嘴巴有點臭,離我遠一點。”他摁著壯鏢的胸膛,看似輕盈,實則暗勁爆發,輕輕一推,壯鏢後退了四五步。

“據我所知,他好像是……開網約車出身的吧?”駱天豪斜了一眼停在門口的“嘟嘟出行”似笑非笑。

“網約車?哈哈哈!艾瑪,屬實給爺整笑了!”陳德彪捧腹大笑,“堂妹呀,你要是缺錢請保鏢可以跟哥說,哥給你就是了,幹嘛找一個開網約車的來保護自己啊?”

“少狗眼看人低了,陸雲白剛剛一個打六個呢!”

“喲,這麼厲害啊?那讓你的這位網約車司機跟我們的保鏢比比唄?”

陳德彪順話接茬,又說道:“不過別怪我事先沒提醒,龍濤與張猛,可都是頂級保鏢學院‘藍盾安保集團’出來的,一拳頭就能打死一頭牛……這比試切磋,難免磕磕碰碰,萬一打傷,打死了這位網約車司機,我們可是不認責的。”

陳雨兒瞥向陸雲白,眼神中有信任,也有幾分擔憂。

陸雲白本來不想搭理這群傻鳥,可這都蹬鼻子上臉了,不給點教訓能行?

他往空處挪了幾步,衝龍濤,張猛勾了勾了手掌:

“你們兩個,一起上吧。”

“笑話!打你,我一個就夠了!”

壯鏢龍濤捏緊拳頭,如猛虎撲食,衝向陸雲白。

不愧是專業保鏢,速度非常之快。

但在陸雲白眼中,還是稍微有點慢了,他的進攻路數,下拳的位置,暴露的破綻,簡直一清二楚。

陸雲白等拳頭靠近,側身先閃過沖拳,轉手扼住龍濤手腕,輕輕一捏,“咔嚓”骨裂聲,嘎嘣脆!

“啊!”龍濤慘叫,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失去抵抗力。

陸雲白抬腿一腳踹在龍濤腋下,一米九幾的壯漢飛出七八米遠,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你找死!”

張猛蹬地面而起,飛踢踹向陸雲白。

如果速度不夠快,不夠準,不夠狠,是不建議練腿法的,因為破綻實在太多,特別是胯下。

陸雲白翻身下腰,躲過飛來的踢擊,隨後一記上勾拳,砸在張猛暴露無遺的胯下。

彷彿是聽到了蛋碎的聲音呢。

“哦喲!”

張猛捂著襠部,雙腿顫抖了兩下,撲在地上哭爹喊娘。

三招兩式,驚得陳德彪目瞪口呆。

陸雲白走到陳德彪跟前,幫他把下巴合攏,摁著他的肩膀狠狠一捏。

“啊,疼疼疼!你鬆手……”

“就別看不起市井小民了,特別是開網約車的,他們賺的錢或許比你更乾淨。懂?”

陸雲白撒手搡開陳德彪。

“啪啪啪。”

駱天豪鼓掌誇讚,“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把雨兒交給你保護,我也可以放心了。”

他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偏頭看向陳雨兒,“明晚我準備在帝豪酒店開一場‘慈善晚會’,算是彌補昨天婚禮對各位賓客的招待不周,為了我們兩家的友誼,雨兒你一定要穿得性感漂亮點。”

說完,也不管陳雨兒表態與否,坐上轎車離開莊園。

“還有堂妹啊,後天咱家要召開董事會了,你一定要準時參加哦。”陳德彪叮囑著,恨了陸雲白一眼,跟著離開了莊園。

“呸!”陳雨兒嗤之以鼻,將玫瑰花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

“陳小姐,明天的慈善晚會,你真打算去參加麼?”陸雲白問道。

陳雨兒輕聲嘆氣,“我當然不想去了,可今天逃婚的確會對家族造成些負面影響,無論如何也得去露個臉,走個過流程。”

“好。”

陸雲白凝眉望著漸行漸遠的轎車,多少有些顧慮的。

像駱天豪這種皮笑肉不笑的人往往最可怕,明天的慈善晚會肯定不會那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