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惜早該預料到的,靳灼霄不是善茬,怎麼會容忍她的過失,這下該怎麼辦?

人工湖還能撈一撈,樺洋江人掉下去救上來都難,怎麼可能找得到。

丟鐲子一次都已經那麼難接受,三天之內虞惜竟然經歷了兩次,失而復得,得而復失,比過山車還大擺錘。

不過最讓虞惜難以接受的,是她本來可以拿回來,本來可以不丟的。

這事算下來,都怪她自己,怨不得別人。

眼淚一時半會忍不住,虞惜不想站在這被人看熱鬧,離開了教學樓。

她還不知道,超話裡流言再起,都說她腳踏兩條船,今天被靳灼霄甩了所以哭。

下課時間到哪都是人,虞惜不知道去哪,最後跑上教學樓頂樓,站在石欄邊發呆。

遠處太陽西落,連雲都帶著頹意,虞惜眼前模糊,情緒喪到了極點。

有那麼一瞬間,她有跳下去的衝動。

她太想虞禮了。

如果虞禮知道她把鐲子丟了,不知道會不會傷心,這可是他當時攢了一個星期零花錢買的。

眼淚不知覺又控制不住地流出來,虞惜肩膀顫抖,只能低頭小聲痛哭:“哥哥,對不起。”

“叮!”

手機突然來了訊息。

穩哥:【西西,還沒想好要去哪家店吃飯嗎?】

虞惜這才想起她約了陳穩吃晚飯,還沒選好餐廳:【你有想吃的店嗎?】

陳穩發了條語音過來:“我們學校不遠新開了一家西餐廳,要去嚐嚐嗎?”

虞惜把手機放在耳邊,聽著陳穩的聲音,似乎更想哭了:【好。】

穩哥:【不過現在是晚飯高峰,咱們一小時之後再去吧?】

虞惜:【嗯。】

看著手機上的訊息,虞惜清醒過來,陳穩像是一束光,時時刻刻溫暖著她。

虞惜胡亂擦了擦眼淚,轉身離開天台。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肯定狼狽不堪,所以回宿舍洗臉化妝,只希望不會被陳穩看出她哭過。

*

陳穩提前給虞惜發了西餐廳的位置,她直接打車過去,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大學城裡最不缺吃飯的地方,這一片全是餐館,新開的這家長安壹號西餐廳看著還挺有格調。

虞惜到時,陳穩已經在等了。

她快步走過去,在對面坐下說:“不好意思穩哥,我來晚了。”

陳穩笑:“不晚,我也剛到不久。”

“穩哥,你的外套。”虞惜說著把手上的紙袋遞給陳穩。

“嗯,”陳穩接過放在一邊說,“你應該餓了吧,先點餐。”

“好。”虞惜有點不敢和陳穩對視,低頭看著餐單點菜。

為了保持身材,虞惜晚飯一般只吃半飽,點一份意麵足夠。

陳穩:“只要意麵?”

虞惜:“嗯,晚上吃多會胖,回頭就當不了模特了。”

陳穩莞爾:“從小到大你就沒胖過。”

虞惜看著他笑說:“就當你誇我吧。”

“……”陳穩微微皺眉,“你哭過嗎?”

虞惜笑容一僵,目光心虛地亂瞟:“沒有。”

陳穩嘆氣:“你一哭眼睛和鼻子就紅,化妝我也看得出來,發生什麼事了?”

虞惜鼻頭一酸,眼睛又開始發熱,扯了個笑說:“我能有什麼事啊。”

陳穩靜靜看著她,聲音溫和地問:“西西,連哥哥都不願意說嗎?”

只這一句話,虞惜的情緒就繃不住了,哭得像個委屈小孩。

陳穩見狀,抽了張紙巾,輕輕替她擦眼淚。

虞惜抬眸,卻跟剛進門的靳灼霄對上視線。

他們一行好幾個人,男女都有,大概是來聚餐的。

靳灼霄鶴立在人群中央,眉眼冷峻桀驁,獨一份的出挑。

跟前兩天不一樣,此時的靳灼霄似乎更符合虞惜從傳聞中瞭解的模樣,沒有心的浪子。

入他眼時星星都替你摘,等他不在意了,連看過來的眼神都是沒有溫度的。

兩相對望,虞惜長睫輕顫,眼角落下一滴淚,她抿抿唇,先避開對視。

服務生上前詢問,將一行人引上二樓,途經虞惜這桌,她放在桌下的手都握緊了。

張亦弛自然看見了虞惜,眉頭輕挑,大概覺得這孽緣挺深,不過靳灼霄都沒發話,自然就不會有事發生。

等他們從身邊走過去,虞惜吊著的心才落回原處。

陳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覺得虞惜狀態很奇怪,不由擔心:“西西,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虞惜回神,看著他勉強笑說:“沒事,我只是突然很想我哥。”

陳穩眼露心疼,還沒說話,服務生送了餐來。

虞惜吸了吸鼻子平復情緒,看向陳穩說:“穩哥,我真沒事,我知道還有你陪著我。”

陳穩欣慰地笑了笑:“嗯,吃飯吧。”

*

靳灼霄他們被服務生帶去早就預約好的包廂,等服務生點完菜出去後,幾個女生聊了起來。

“剛才樓下那個是不是虞惜啊?”

坐在張亦弛旁邊,身材前凸後翹的女生說:“坐她對面那男的就是她男朋友吧,我今天還在超話裡看見了,衣服都和照片上一樣,長得還挺帥的。”

張亦弛攬著女生,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吃著亦真亦假的醋:“比我還帥?”

女生臉一紅,靠在他懷裡嬌羞道:“沒有,當然還是你最帥。”

梁陌:“你們都認識虞惜?”

“認識算不上,不過我聽說過她,”女生表情有點酸,“她可是男生公認的冰美人,在學校也很有名。”

另一個大波浪女生說:“我和虞惜是高中校友,高一還是臨班,見過面也說過幾次話,應該算認識。”

張亦弛:“那男的你認識嗎?”

大波浪點頭:“認識,他叫陳穩,比我們大一屆,是我們高中的理科大神,現在就在旁邊的理工大讀書。”

張亦弛瞥了靳灼霄一眼,看他嘴裡叼著一根菸,不點也不說話,又問:“他倆真是情侶?”

“……”靳灼霄垂著眼簾,聞言睫毛嗡動,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金屬打火機。

“應該是吧,”大波浪想了想說,“他們好像是青梅竹馬,聽說很早就談上了,關係特別親密,不過當時還是高中,沒有公開,現在可能不怕了?”

金屬打火機叮的一聲打出火焰,點燃香菸落到桌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眾人一下安靜下來,側眸看向靳灼霄。

他吐了口煙,聲音低沉:“你們還沒吃就撐了?沒事聊別人的事情幹什麼?”

大波浪十分窘迫,低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