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惜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竟然會相信靳灼霄這個浪蕩公子哥的話。

不過明顯萬婷更著急,像是生怕虞惜答應靳灼霄的要求一樣,脫口道:“東西不是我拿的,但我知道在哪。”

靳灼霄聞言輕嘖一聲,包廂裡其他人紛紛議論開。

虞惜當即怒聲質問:“在哪?”

萬婷抿唇,不情不願地說:“在樺大的人工湖裡。”

“呦,”張亦弛陰陽怪氣道,“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把人東西偷走扔湖裡,能找到就怪了。”

這話讓萬婷很難堪,陳穎欣也有些坐立不安,眾人議論,包廂內熱鬧的讓人心煩。

靳灼霄手指一下一下摩挲著DUpOnt打火機弧邊,幽深的黑眸靜靜盯著虞惜,情緒難辨。

虞惜臉色極差,雙拳握得發顫,閉眼深吸好幾口氣,才將胸口的怒火壓下,轉身離開。

靳灼霄見狀捻滅煙,拿起手邊的美式棒球服外套,快步跟上。

張亦弛:“唉,你去哪啊?”

靳灼霄懶聲回:“看看飛走的鴨子還能不能抓回來。”

張亦弛:“……”

虞惜一肚子火氣,邊往電梯走邊用手機打車,根本沒注意靳灼霄追了出來。

進電梯後虞惜才看見靳灼霄正走來,隨即瘋狂按鍵下樓,她可不想跟靳灼霄待在一塊。

眼看著電梯門即將關閉,結果靳灼霄先一步握住門邊。

筋絡分明的大掌出現在眼前那一刻,虞惜呼吸都緊了,看見電梯門開,她吊著的心也徹底死了。

靳灼霄比虞惜高出半個頭,肩背寬闊,看著就結實,兩人鮮明的身形對比,讓虞惜不太有安全感。

他走進來,虞惜不自覺後退兩步。

“你怕我?”靳灼霄眼神玩味。

虞惜垂眸:“我為什麼要怕你?”

靳灼霄勾唇沒說話,兩人站在電梯裡沉默著等電梯下樓。

虞惜盯著男人頎長的背影,滿心煩躁。

她不喜歡靳灼霄身上這股肆無忌憚的勁,讓人有種只能妥協的無力感。

“我叫靳灼霄,你叫什麼名字?”靳灼霄毫無徵兆地出聲。

虞惜並不想告訴他,乾脆沉默。

靳灼霄看她:“沒聽見?”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虞惜語氣寡淡,幾乎把不待見寫在了臉上。

靳灼霄:“你好像不太喜歡我。”

虞惜沒吭聲算是預設了。

“為什麼?”靳灼霄目光帶著探究,“我好像也沒得罪你吧。”

虞惜發現他好像完全不覺得自己之前輕浮的言行很冒犯,抬眸看了一眼電梯樓層,繼續沉默。

“不告訴我名字,你今天就走不出這個電梯,信不信?”

靳灼霄瞥見虞惜的小動作,語調漫不經心卻滿是威脅。

虞惜顰眉看向靳灼霄,這人還真是渾身透著壞,被他的無恥行徑弄得說不出話。

“時間不多了。”

靳灼霄擋在門前,凌厲的眼睛回看虞惜,唇角噙著壞笑,逗弄之意溢於言表。

虞惜瞥了一眼電梯,確實快到了,忍了忍說:“我叫虞惜。”

話音剛落,電梯門開。

虞惜直接推開靳灼霄,大步走了出去。

靳灼霄眸中閃過錯愕,扯了扯唇角,雙手抄兜不急不忙地跟了出去。

路過前臺,兩個工作人員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臥槽!”前臺A十分激動地搖晃前臺B的胳膊,“這男人誰啊,長得好牛逼!”

前臺B表情複雜:“他就是靳灼霄。”

前臺A:“啊?他倆這是什麼情況?”

“就是說啊,”前臺B聲音也滿是困惑,“怎麼單獨跟虞惜下來了,不會真被拿下了吧?”

前臺A看著背影十分搭配的兩人,小聲嘟囔:“很難說啊。”

虞惜站在路邊等計程車,但她不明白靳灼霄為什麼還站在她旁邊,見他沒有走的意思,問:“你站這幹什麼?”

“不知道,我是跟你下來的。”

靳灼霄聲音輕緩隨性,好像根本不在乎去哪。

虞惜皺眉:“你跟著我幹什麼?”

靳灼霄:“來拿報酬。”

虞惜想起那個荒謬的吻,表情防備:“我可沒答應你。”

靳灼霄看她一眼:“但你不也是在我的幫助之下,才知道東西在哪?”

“……”虞惜默了默才說,“出於禮貌,我只能跟你說聲謝謝。”

靳灼霄若有所思地看她幾秒,問:“你要回樺大?”

虞惜:“嗯。”

靳灼霄:“那帶我一程。”

虞惜:“?”

靳灼霄:“就當感謝。”

相比親一口,這個答謝就顯得正常多了,虞惜同意道:“行。”

沒過幾分鐘,計程車來了,為了不跟靳灼霄坐一塊,虞惜去了副駕。

靳灼霄自然看得出她在躲,挑挑眉並沒說什麼。

*

樺寧市的高等教育資源非常出色,大學城囊括了樺寧大學、樺寧理工大學、樺寧藝術大學等多所重點高校。

園區面積很大,百年綠樹成片,建築都帶著歲月沉澱的氣息,很有學術氛圍。

計程車司機把車停在樺大校門口,虞惜和靳灼霄下了車,先後刷臉進校門。

樺大隻有一個人工湖,就在距離校門不遠的地方。

這片風景很好,以湖為中心,湖邊圍著奇形怪狀長著青痕的大石塊,沿岸草木良多。

夏末秋初樹木枝葉還是蔥蘢的,其中有幾棵白玉蘭樹,花開的正盛,在濃密的綠蔭裡顯得格外清純動人。

路燈離湖有些遠,照不太亮,幸好月光不錯,還看得見湖面被風吹得蕩波,安安靜靜,待在這倒是挺舒服。

不過虞惜看著湖水,心裡只有絕望,丟掉的銀鐲可能不值多少錢,可卻是去世的雙胞胎哥哥留給她唯一的東西。

“看來找不回來了。”

靳灼霄抄兜站在虞惜身側,望著面積不算小的湖面,低沉的嗓音平淡無波。

“……”

半晌沒聽見虞惜回話,靳灼霄看過去。

月光下虞惜白的過分,一襲長裙,像枝頭無瑕的玉蘭花。

可她眼眶是紅的,細密的血絲在蒼白的臉上彷彿皸裂出的傷口,疼的人搖搖欲墜。

靳灼霄嘆氣,語氣不自覺放緩:“你丟了什麼樣的鐲子,我給你買一模一樣的。”

虞惜抿唇,細微的聲音有些發顫:“不會有了。”

靳灼霄顰眉,話還沒說出口,虞惜突然看向他:“幫我拿一下手機。”

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把手機塞給靳灼霄,直直朝湖裡走去。

靳灼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