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之然和他對上眼神,將手機舉起來對著沈無洲拍了一張發過去。

然後就放下手機走過去,眼神落在站上扶欄內疚不已的系統。

【宿主,我還以為你讓我看著樓下,沒注意他就在旁邊的臥室。】

【……沒事,有黑化值進度條了嗎?】

【沒有。】

沈無洲低頭看了看走過來就垂著頭不說話的某人,心裡那一瞬間的火氣都沒了。

“怎麼了?被我抓住羞愧難當了?”

“嗯。”榆之然點了頭,“沈硯時老催我,煩。”

沈無洲被氣笑了,掐著她嫩生生的小臉:“那怎麼不多拍幾張?”

“我不想你變成窮光蛋,我們結婚了你要養我。”

“窮光蛋?”沈無洲輕蔑地嘁了一聲,拉著她的手下了樓,“我的資產,一百個你都吃不垮。”

餐廳裡陳阿姨早就做好的可口的飯菜,清淡的重口的都有。

“可以吃飯了,這些都是先生特地吩咐我做的,榆小姐,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陳阿姨端出最後一道湯,看見榆之然薄的有些孱弱的身材心疼道:

“還是太瘦了,要多吃一些。”

榆之然笑著說了謝謝,聞到菜的味道忽然就餓了。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除了睡覺就只有吃飯了。

她坐在椅子上端起米飯,卻被沈無洲搶了過去。

“剛剛乾什麼了?”

語氣冷硬,但是臉上卻有淡淡的笑意,完全割裂的表情卻沒有很奇怪。

將榆之然的碗放到他那一邊,眸子看過來的時候更多的是好整以暇。

餐廳裡的陳阿姨和其他女傭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他們先生雖然平時不發脾氣,但是一生氣起來很嚇人。

不知道榆小姐哪裡得罪先生了。

她們統一的為榆之然感到惋惜。

可是榆之然能屈能伸,坐正身體面朝沈無洲,非常沒有骨氣地說:

“可以吃完飯再說嗎?謝謝。”

然後還特意補充了一句:“我餓了。”

沈無洲對上她清澈至極的眼眸,水潤潤的乾淨,差點就妥協了。

但是不行,他還沒有樹立威信。

“我的書房平時不許人進去,更何況你還心懷不軌,要罰。”

“好,那就罰我吃完一整碗米飯。”

榆之然說話的時候神情很認真,說到一整碗米飯的時候似乎下了什麼很難的決定。

但是沈無洲笑了。

是驀地笑了的那種。

以前在家裡的時候爸爸媽媽都會用這樣的辦法罰她,這對她來說已經是酷刑了。

這人怎麼還笑?

果然是反派,看見別人生不如死就會開心。

“榆之然,你真是半點委屈都不讓自己受啊。”沈無洲衝他招手,另一隻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根筷子。

“你今天就算節食也要挨這頓罰,過來。”

“罰?”榆之然這回是真的懵了,難以置信地望著沈無洲。

“這麼不見外的嗎?我剛來你家。”

“過來。”

沈無洲再一次說了過去,榆之然極慢極慢地挪了過去,卻被一把拉到他面前。

擠進他兩膝之間。

“我怕疼,我可以再吃半碗米飯。”

為了不捱打榆之然真的付出了很多。

偷偷進別人的書房拍私密的東西,她願意承擔後果。

“飯你要吃,打你也要挨。”沈無洲說完話就一把握住了榆之然的手腕往自己面前伸。

捏著榆之然纖細柔嫩的指尖讓她的掌心攤開。

收著力氣不輕不重的一下落在她掌心。

‘嗒——!’

榆之然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手下意識地往後縮卻被再次拉回去。

隨後掌心就瀰漫開灼熱的疼感,原來被打是這種感覺。

就一下,筷子落下去的地方就泛起了紅色,在白色中很突兀。

沈無洲都被嚇到了,抿著唇低頭仔細看了看,斂眸嘴硬道:

“下次還聽沈硯時的話嗎?”

久久聽不到回答沈無洲抬起眼皮:

“說——話……”強硬的語氣忽然沉下來尾音轉輕。

榆之然又哭了。

眼淚懸在眼睫上欲落未落,紅著眼眶看他,微微翕動鼻子鼻尖就紅了。

和之前那次一樣漂亮。

“不聽了……”說話的同時眼淚就掉了下來,凝在腮邊。

真的很美。

脆弱又迷人。

榆之然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就哭了,掌心的疼已經沒有剛開始強烈,她小時候就愛哭。

醫生說她有輕微的……淚失禁體質。

沈無洲無端吞嚥著喉結,看著榆之然的臉忽然牙齒有點癢。

他真是變態啊。

榆之然不確定沈無洲消氣沒有,但是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手看大概就是沒消氣。

“你別打我,有一點點疼。”

“對不起。”

“嗯?”沈無洲和她道歉。

將筷子丟在了桌子上,乾脆拉著人坐在自己懷裡,略微有些懊惱:

“我明明已經很輕很輕了……”

是他的就只能是他的,不管是什麼,誰都搶不走。

他的所有所有可以被丟棄,可以被厭惡,唯獨不能被別人覬覦。

榆之然被迫環住沈無洲的肩膀,臉頰靠上去,輕輕嗯了一下。

沈無洲……真是個奇怪的人。

但是他懷裡很安全舒服,軟硬適中還自帶恆溫,比椅子好多了。

“我餓了。”

“好。”沈無洲拿過她的碗筷放在她面前。

榆之然伸手去拿筷子的時候指尖忽然傳來細細密密的麻,她驚呼一聲縮回手。

偏頭去看沈無洲:“手麻。”

或許是剛才那一下的感覺還沒有過去,總之指尖碰上筷子是麻的。

沈無洲自覺理虧,心甘情願接過她的筷子喂她。

在廚房裡躲著等待著暴風雨降臨的陳阿姨和女傭們探出腦袋,都被餐廳裡那一幕羞紅了臉。

榆小姐果然不只是他們先生的普通朋友。

惹先生生氣了還能全身而退,他們先生分明就是深陷其中了。

但很快,沈無洲就明白了為什麼之前榆之然會用‘多吃半碗米飯’這種話作為懲罰。

“最後一口。”

懷裡的人太瘦了,輕飄飄的沒有重量似的。

他握著手腕的時候,手腕細的好像一折就會骨裂斷開。

沈硯時之前是虐待她了嗎?

把人養的這麼不健康。

榆之然躲避著沈無洲夾著菜的筷子,歪著臉埋怨道:

“你已經打過我了,所以我不接受多吃半碗米飯的懲罰,我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