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可期盼的來臨。

岑夏懼怕的黑暗,夾雜著形形色色的慾望,逃無可逃。

池謹言回來了。

三年來,花樣百出的折磨讓她聽到他的聲音就忍不住的心顫,尤其是夜晚,她害怕被拉去那個地方。

莫然給她安排的工作根本做不完,何況自己還傷了一隻手,不敢碰水,內心升起的未知恐懼早已大過傷口的疼痛。

池謹言習慣每晚飯後喝一杯手工研磨的黑咖啡,今日岑夏沖泡咖啡的動作很慢,花了些時間,小心翼翼地端著走到桌前,慌亂中盤子有些響動。

池謹言毫無情感的黑眸瞟向她。

岑夏的眼睛不敢直視他,將咖啡端到他面前後匆忙低頭,生怕惹怒了他,好在,他沒有搭理自己。

可莫然卻一直看著她,當年可是青城人人誇讚優雅高貴的公主,名校名家,傾城如畫的美人,多少豪門貴子追求的物件。

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沒想到在自己面前囂張的岑大小姐居然也會這麼窩囊。

瞧著岑夏這副德行,莫然得意的“噗哧”一笑。

那得意與嘲諷被池謹言盡收眼底,他瞄了她一眼,莫然瞬間正色,低頭佯裝吃著傭人給她的減肥餐。

池謹言的冷眸垂向莫然,隨便一眼他就能看出對面女人的心思。

這女人除了身材那點料,根本上不了檯面,何況他不喜歡在餐桌上沒有教養的女人。

如果不是自己醉酒害她失去清白,必須負起責任,他根本不會容忍這樣的女人出入池家。

他又瞄了一眼岑夏,雖說被自己折磨變得毫無尊嚴,但她身上還是散發著掩藏不住的貴氣。

池謹言的眼神透著絲絲冰涼,讓岑夏瞬間冷汗涔涔,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他打量著岑夏,是不是要再磨一磨才能把她徹底毀掉。

又看了眼她脖子上的傷,似乎好些了。嘴角揚起,隨口一說,“聽莫老闆說,那些客人好像很想念我們公主的表演呢。”

恐懼變成現實,岑夏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忐忑不安,卻不敢亂動。

莫然聽見這話挑起眉眼盯著岑夏,嘴角不經意露出笑意。

接著男人那陰森如鬼魅的聲音傳到岑夏右耳。

“過兩天養好了,陪我去趟星巢……下去吧。”

知道他會這麼說,可是她無能為力,那令人恐懼的地方讓她擔憂,不知又會怎樣被人折磨踐踏尊嚴。

原本期望著池謹言能夠可憐可憐她,沒想到他給自己治療竟是為了帶她出門去供人消遣,還是那些不入流的垃圾。

每每想到那些男人拿她取樂她就覺得噁心,深深地刺激她的自尊心,無比地厭惡自己。她恍惚地點點頭,消失在兩人的視線。

看著岑夏離去的孤寂背影,池謹言的心似乎被什麼撓了一下。

不過他並沒有在意,轉頭看向莫然,語氣冷淡,“她的手怎麼回事?”

莫然與他相處的機會不算太多,以為他不在乎那個女人,沒想到他還能注意到,身為女人她覺得這是個很危險的訊號,她隱隱有些擔憂自己的所作所為會讓他遷怒。

她想了想放下筷子,用那勾魂的眼眸挑逗著男人。

“池少~”

她剛開口就被池謹言打斷。

“不會正常說話就去後院學一學。”池謹言最不喜歡女人撒嬌,眉頭的黑線已經到達臨界點。

莫然有些發懵,後院是幾隻狗,要她去跟狗學?她的臉色鐵青。

不過善於偽裝的她將那股情緒壓下去,假裝深情地看向池謹言,換上僵硬的笑臉,聲音還是柔柔的,“可能……是幹什麼不小心弄傷了吧?”

對面的男人並未在意她熱烈的目光,只淡漠地回她:“不可能,她很在意她的手。”

池謹言最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冷冽的眸子緊緊鎖住莫然打扮的妖豔的臉,那眼神似乎要將她的靈魂也看個透徹。

莫然心裡打鼓,她知道池謹言不喜歡別人跟他耍心思,何況那隻手還是那麼明顯的腫著。

“莫然,你別忘了這是哪裡?撒謊的女人我都是丟去餵狗的。”

他眼中閃過的厲色讓莫然嚇得牙齒都在發顫:“池少,我錯了,我不小心傷到她了。”

“怎麼傷的?”

他的聲音軟了些,給了莫然一絲底氣,小心地回答,“就……她幫我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被張媽踩了一腳。”她帶著點撒嬌的語氣希望池謹言能吃這一套。

莫然故意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盯著他,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池謹言很清楚女人之間的戰爭,她的回答明知是謊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是小夏的好朋友,這讓他總是帶著濾鏡與她周旋,何況她也是唯一與自己有過親密關係的女人。

他抿著唇並未給她一絲好臉,冷冷的嗓音透著不悅:“以後不要傷著她……尤其是臉。”

沒有責怪莫然,這讓她緊提的心鬆懈下來,這個家裡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那樣精明睿智的人怎麼會被輕易欺瞞。

莫然的手不停的夾著菜葉在碗裡搗來搗去,低著眉不敢看他。

她有些心虛,岑夏的臉被自己劃傷,不滿這個人居然會心疼,心中的酸意一點點翻起,如果那麼在意何必送去被人消遣。

莫然的舉動讓池謹言一陣厭惡,想起自己曾經對她的承諾瞬間沒了食慾,“她要出去招待客人,而且……她需要彈鋼琴為客人盡興……”

池謹言看了眼客廳角落裡的白色鋼琴,神情嚴肅。

在莫然看來這話語裡的嘲諷意味非凡,暗暗開心,心裡的大錘也放下來,原來是自己多慮。

自顧夏死後還沒見過哪個女人能讓池謹言冷峻的臉露出一絲溫情的。

他對自己也只是表面上的,根本沒有碰過她,反而越來越冷漠。

當初要不是耍手段根本不可能成為他所謂的‘情人’,她百思不得其解那拙劣的手段居然能騙得了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個男人沒碰過女人,想到這裡她又暗暗竊喜。

池謹言這個人話很少,又似乎很禁慾,一門心思都在工作上,男女那點事勾不起他的興趣。

不過,她不急,當初他說只要顧夏過了三年他就給她一個說法,想到此,看了看自己傲人的身材泛起得意。

池謹言本來話就不多,吃飯時更不喜歡說話,尤其是對女人,愛撒謊的女人。顧夏和她們都不一樣,可卻被岑夏害死,想到此對岑夏的恨意湧上心來。

他的情緒變化如此之快讓莫然看得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