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柚挑了挑眉,很好!拿這樣的刺頭開場,才有助於她迅速開啟市場。

“這就急眼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說了你待會有牢獄之災,且等等不就知道真假了?

你若問心無愧何必像個跳樑小醜?”

姜綰柚鎮定自若,不輕不重一番話瞬間扭轉局勢。

“就是啊,你若是沒做虧心事你怕什麼?”

小冬又站出來了,她這一聲嚷嚷,圍觀之人都覺得言之有理。

“可不就是麼?等會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人家姑娘都說了,算不準陪你一千兩,你著什麼急?”

“就算是為了這一千兩也不能著急啊!”

……

人群中多的是嫉妒他這一千兩的,那些嚷嚷著要等等看的人,想看熱鬧不說,一想到算不準真叫那人賺了一千兩心中又妒恨不平。

“放屁!誰急了?難道就由著她這麼辱沒小爺的名聲?小爺可是千機衛的人,千機衛知道嗎?

敢跟千機衛叫板?是想死嗎?”

男人惡狠狠地瞪著姜綰柚,叫囂著就要越過桌子衝上來打她!

春夏秋冬四個立馬動了,小冬距離最近搶了先,一腳踹在了那男人的屁股上,直接把他給踹翻了。

誰敢想,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幾個丫頭,打起架來竟然這麼兇狠。

“哦?千機衛呀?不知道你在千機衛裡擔任什麼官職?”

姜綰柚盯著男人扭曲的面容看了看。

問貴在眼,問官看印,問祿看口,問名在耳,問權在顴。

士字求官求名,需依次看額、印、眉、眼、顴、鼻、口、閣,皆有氣色者入選,缺一不可。

訣曰:五角不可成官。

從此人面相看,要權沒權,要錢沒錢,穿得倒是人模人樣。

“什麼官職?說出來嚇死你!”

男人囂張至極,不論他在千機衛裡是什麼身份,只要他是千機衛的,就是高人一等!

“哦?你想要嚇死誰?”

初一帶著千機衛十幾個人氣勢洶洶地圍了過來。

那些湊熱鬧之人一見到千機衛出動,嚇得紛紛後退,他們除非是不想活了,才敢阻撓千機衛辦案!

“大、大人……”

男人懵了,初一大人怎麼來了?

“將他綁回去嚴加審訊,敢打著千機衛的名號在外招搖撞騙,簡直找死!”

初一眼底一片冰冷,此人不過是千機衛區區門房,竟敢以官員自稱!

到處招搖撞騙不算,甚至還欺男霸女!簡直可惡至極!

“他還欠我一百兩。”

姜綰柚指了指那算卦的牌子,好險!一百兩銀子差點就飛了?

初一……

千機衛那些人也很靠譜,在那男人身上翻了個遍,七七八八湊了湊,也才五十幾兩銀子。

姜綰柚……

算出來他窮了,沒想到竟然這麼窮。

“剩餘的等從他家裡翻出來了便給姜姑娘送過來。”

初一也苦惱,千機衛出了這麼一個敗類,爺回頭指不定要怎麼罰他。

“好。”

姜綰柚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反正初一不拿來,她就管初一要唄。

“這點心是爺從宮裡帶出來的。”初一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姜綰柚面前。

姜綰柚???

戰王給她送吃的?該不會下毒了吧?

“咳!這點心本該同賞賜一起送入姜府的,宮人忘帶了……”初一好心地替戰王解釋了幾句。

姜綰柚這才放下心來,捏了塊點心咬了一口,她還真有些餓了。

不得不說,宮裡的東西真好吃!

“要不要來一塊?”姜綰柚把點心推到了初一面前,初一連連搖頭,他可不愛吃這些。

“人我帶走了,告辭!”初一抬了抬手就走。

“怎麼回事?竟然真的被抓走了?”

“當真算得這麼靈驗?”

“該不會是託吧?演戲騙我們的吧?”

“誰敢讓千機衛配合演戲?你們該不會有被害妄想症吧?”

“我來!我要算卦!”

……

清脆的聲音揚起,在這些嘰嘰喳喳吵鬧聲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姑娘,請坐。”

姜綰柚一眼就看穿了她女扮男裝。

景顏瞬間怔住了,她覺得自己完全沒有破綻,姜綰柚到底怎麼看出她是女子的?

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姑娘想要算什麼?”

姜綰柚並不想多說其他的,女扮男裝也好,男扮女裝也罷,與她都無關。

“幫我算算姻緣。”

景顏眸色黯了黯。

她是北疆最為尊貴的公主,可是皇兄卻打算讓她去和親。

“姑娘人中到地閣線長於天中到印堂線,不惑年華(四十歲)前命運多舛,熬過不惑,遇貴人運勢敞亮。

姑娘山根低陷,紋痕克破有死別。”

姜綰柚指尖輕動,若是懂行之人便能發現,她這是在悄悄掐起了對面姑娘的八字。

片刻,姜綰柚眸色沉了幾分。

景顏眼底一片悽楚。

姜綰柚又補充道:“不惑之前莫要成婚,不要陷於男女情愛之中方可破。”

“四十不惑,可他們又怎會容我留到四十?”

景顏急紅了眼眶,邊關戰事吃緊,皇兄做了兩手安排,迎戰的同時也在安排她去和親。

姜綰柚不語,她已經猜到了這位姑娘的身份。

天大的事情,不是她能攪和的。

“姜綰柚……幫幫我。”

景顏眼帶希冀,姜綰柚連景奕皇兄都能救,一定也能救她的吧?

她可是悄悄聽說,皇兄根本不是病了,而是離魂症。

“姑娘的一線生機在邊關,就是不知姑娘敢不敢去了。”

姜綰柚終究還是於心不忍,剛才她掐算了一下,若是不惑之前成婚,死的那個便是景顏。

景顏雖貴為公主,為人卻並不刁蠻,相反景顏身上的氣息她很喜歡。

這大概便是投緣吧。

“去!當然要去!姜綰柚謝謝你!”

景顏掏出了幾張銀票放在了桌上,眉眼舒展開來,既然還有生機她當然要搏上一搏。

“那便祝你好運。”

姜綰柚唇角微微上揚,眉眼間滿是欽佩,她就喜歡這種不認命的人。

“多謝!”景顏站了起來,突然又道:“姜綰柚。”

“嗯?”

“我皇兄……就是景奕,你們好好相處,我看得出來,皇兄他對你不一樣。

你加把勁將我皇兄給收了,省得再叫那些女人惦記了。”

景顏言辭豪放,她沒覺得有什麼,倒是叫那些圍觀之人聽得直哆嗦。

“我的老天爺哎!真是什麼話都能亂說的嗎?怎麼還議論上戰王了?”

“就是啊,戰王不是早就和姜家那個嫡女在一起了嗎?”

“不對啊,這個姜綰柚不就是姓姜嗎?”

人群中有人一拍大腿:“哎喲!我想起來了,之前不就是傳姜家嫡長女搶了姜家嫡女的男人麼?”

“可不就是眼前這個姜綰柚?”

……

傳言有多離譜姜綰柚見識到了。

她搶姜樂瀅的男人?搶誰?錦王那個殘廢?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我皇兄什麼時候和別人在一起了?我皇兄身邊的女人自始至終都只有姜綰柚一人!”

景顏一個好脾氣的公主都氣得繃不住了,她捋起袖子大聲和那些人據理力爭了起來。

“皇兄?你……你是皇子?”

“就你這小身板還皇子呢?糊弄誰呢!”

沒人相信景顏的話,氣得景顏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世人只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公主莫要動怒。”

姜綰柚怕自己再不開口,景顏就要和這些人打起來了。

“知三當三,連自己親妹妹的男人都要搶,臭不要臉還不讓別人說了?”

“就是!要不然怎麼說權貴齷齪呢,搶到手的男人難不成更香一點?”

“我看她就是犯賤,還有臉出來擺攤算卦,一卦一百兩,怎麼不直接去搶!”

“趕緊滾!”

……

罵起來了,市井刁民怎麼難聽怎麼罵。

姜綰柚擱在桌上的手緊了又緊。

啪!

突然!她重重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腳踩著凳子橫眉冷對千夫指:

“誰再給我嗶嗶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