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苦難

霍雨浩沒有選擇，而是先問了一個問題。

“老師，這不會對您產生什麼影響吧，畢竟前世......”

幾個魂獸也從驚喜中醒悟過來，前世伊老不正是在消散前才留下的第三武魂。

那麼現在這個方案，會不會讓伊老再次燃燒神識碎片呢？

霍雨浩不敢想，如果又要失去老師，他絕不會選擇。

看著霍雨浩認真的眼神，伊萊克斯摸了摸霍雨浩的頭。

“老夫提前萬年來到你的身上，避免了萬年的靈魂磨損，現在的老夫有把握做這件事，無非就是沉睡一段時間罷了。”

“放心吧，這一世，老師不會再離開你。”

霍雨浩定定地看著面前露出慈祥微笑的面孔。

向後退了一步，膝蓋一彎就跪了下去。

“老師恩情，永世難忘。”

旁邊的幾位都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廣袤的冰原，時間彷彿定格在了此刻。

看著跪著的霍雨浩，伊老眼中溫柔更甚。

“哪有老師不盡心盡力幫助自己學生的，起來吧。”

“想好了選哪一個？”

“第二個。”

伊老點點頭，他本意就是想讓霍雨浩選第二個，可以說象徵著無限的可能。

隨後他朝著天夢和冰帝招招手，將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講了一遍。

過了一會兒。

冰帝走了過來，神情有些猶豫，“雨浩，因為要給武魂留出可供變化的位置，我需要進一步壓縮用來作為你武魂的力量......”

“需要我做什麼嗎？”霍雨浩問道。

“那是極致的痛苦，預想中的情況，會比前世痛苦數倍......”

霍雨浩恍然，微微一笑，“前世我都挺過來了，更何況已經成過神的我？人總是會成長的，放心吧，我會扛著的。”

冰帝微微點頭。

隨著霍雨浩盤膝坐下，儀式也正式開始，雪女揮了揮手，霍雨浩感覺到徹骨的寒冷席捲自身。

思維都開始遲緩了起來，這是雪帝降低他神經的敏感度。

冰帝也行動起來，閃身來到霍雨浩身後，碧綠的尾巴狠狠地刺入霍雨浩的背脊，前世痛的死去活來的一擊，如今的霍雨浩只是皺眉，身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確實是不一樣了......”

天夢感嘆，曾經的小孩子，如今已經成長到了這般地步。

只見碧綠的光芒從冰帝身上湧出，慢慢深入霍雨浩的體內，不斷融入脊椎肋骨中。

若是沒穿衣服，就能看到霍雨浩的骨頭已經呈現碧綠的色澤。

霍雨浩微微顫抖，沒有秘法之魂魂骨的輔助，連魂骨融合的疼痛都比前世劇烈的多。

天夢冰蠶看著霍雨浩還是遊刃有餘的模樣，驚歎道“真狠啊......”

伊萊克斯也是點頭，看來神王境界的精神力幫助很大，霍雨浩現在雖然痛苦，但是識海並沒有出現太大波瀾，證明遠遠未到極限。

“說不定真的能行......”

老實說，伊萊克斯一開始也不認為霍雨浩能堅持下來，但是就目前霍雨浩的表現來說，他看到了希望。

半天后，魂骨的融合完成了。

天夢冰蠶都傻了，從始至終霍雨浩的情況都十分穩定，不需要他出手，只需要引導融合就可以，輕鬆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著輕輕吐了口氣的霍雨浩，天夢冰蠶小心翼翼的問道。

“要不要休息下，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

霍雨浩搖搖頭。

“晚了冰帝的狀態會有危險，直接開始吧。”

冰帝已經將魂骨融合給了他，沒了能量載體，每拖一分鐘都十分危險。

天夢抿了抿嘴，點點頭。

只見天夢身上的金紋束縛住冰帝，不斷旋轉，隨後冰帝如同晶體般悄然融化，化為絲絲縷縷的冰霧。

又隨著金紋的不斷縮小，冰霧也是不斷壓縮，化作液體，最後從霍雨浩背上慢慢融入了進去。

伊萊克斯這時出手了，身上同樣湧出灰色氣流，混合著冰帝的能量進入了霍雨浩的身體，還有一部分灰色氣流則是湧入了霍雨浩的眼睛。

霎那間劇烈的痛苦就讓霍雨浩眼睛瞪大，慘叫出聲。

可是下一刻就叫不出來了，只能從喉嚨發出一陣陣低吼，身體更是在雪地中不斷扭曲著，可想而知是遇到了怎麼樣的痛苦。

天夢嚇了一跳，這何止疼數倍，十倍還差不多。

正想幫忙卻被伊老攔了下來。

“再看看。”

霍雨浩的識海劇烈翻湧，但每次隱隱有破碎的趨勢又會自我修復。

極度的痛苦中霍雨浩腦海閃過著前世的場景。

重來一世，如果連這都無法度過，何談更進一步！又怎麼能在眾神王面前改變魂獸的命運。

雪帝看著喉嚨都沙啞了，身體面板已經被雪蹭破的霍雨浩，看上去像一個血人。

從半空看去，潔白的雪原有一抹鮮豔的紅色，正是霍雨浩所在的位置。

聯想起霍雨浩的記憶，雪帝眼神溫柔。

“他在為我們......為魂獸拼一個未來。”

天夢一怔，看著霍雨浩，輕聲感慨。

“雨浩，哥選擇你，是哥兩輩子做出的最最最正確的決定！”

痛！想要挖下自己的眼睛！骨頭彷彿被一點點碾碎，血肉被碾成了粉末。

腦海中一幕幕閃回。

有那天海神閣中，穆恩灑脫一笑，化身成了散發強烈金光的白龍，震懾各方勢力，畫面定格在龍首回望著他，那眼神充滿了不捨。

有那天史萊克學院，小雅姐和小桃姐終於回到了他們身邊，貝貝師兄與言院長喜極而泣的淚水。

有那天乾坤問情谷，王秋兒與他額頭相貼，“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傻，我們本來就是不一樣的，你是人，我是魂獸，我們應該是完全對立的才對......可是......我就是那麼傻......我學會了你們人類的愛，卻沒有學會忘記......我......忘不了你。”

不......不！前世的事我絕不會再經歷一遍，這不是他們應該承受的苦難！

霍雨浩緊閉的雙目流出血淚，整個人趴在鮮紅的雪地上，不斷抽搐，喉嚨中不斷髮出嗬嗬聲，儘管如此，他也沒有讓天夢冰蠶幫忙。

“他的執念......比前世更深了。”天夢輕嘆一聲。

“前世的他，經歷了太多了。”雪帝有些心疼地看著身軀顫抖的霍雨浩。

“痴兒啊痴兒......”

霍雨浩在痛苦中沒有了時間的概念，渾渾噩噩的精神最後只能憑藉一股氣支撐著自己不昏過去。

一小時，兩小時。

終於，痛苦如潮水般散去，從地獄升上天堂的感覺令他當即就昏了過去。

“居然真的堅持過來了......”

“雨浩，如今的你真是個怪物......”天夢喃喃自語道。

“接下來就剩魂環了，天夢，你來操控身體吧。”

雪帝做出最後的指揮，冰帝和伊老都已經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