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讓自己猜身份,來恆認真打量起來。

片刻過後,搖頭說道:“在下久居洞庭水面,地處偏僻、訊息閉塞,卻是想不出這天下除了號稱天下第一人的冠軍侯蕭銳,還有什麼人能有公子這般風采。”

“即便是去年偶遇的那位,號稱天下第五的嶺南二公子馮智戴,也遠遠不及。”

房遺愛驚訝道:“蕭大哥,他好聰明呀,一下就猜到了你的身份。”

噗……

蕭銳啞然失笑,“我這一路並未隱藏蹤跡,再加上你這廝早就給暴露了。”

啊?我?

房二撓頭。

李君羨提醒道:“你一口一個蕭大哥的叫著,天下姓蕭的,如公子這般風度的,有幾個?”

房二尷尬的憨笑兩聲,小聲說道:“我這不是習慣了嘛,一直這麼叫的。”

蕭銳打斷了兩人的閒聊,朝著那來恆說道:“剛才來兄說,年前偶遇過馮家二公子?莫不是當初他們過江,也是您送的?”

來恆驚喜道:“還真是侯爺當面,失敬!”

“不錯,當初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在江邊結識了騎著猛虎的長樂公主,然後順帶送了他們一程。”

“哈哈哈哈,難怪,難怪這艘大船上面有大貓留下的爪痕,原來都是朋友。”蕭銳哈哈大笑道。

爪痕?

李君羨也算是久經沙場了,怎麼沒有注意到呢?

來恆點頭笑道:“侯爺慧眼。那猛虎是山林之王,不習慣坐船,所以驚慌了些,最後只能用四隻利爪緊緊摳住甲板,可即便如此,下船的時候也嘔吐不止。”

噗……

大貓嘔吐不止?

幾人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個畫面,太有趣了。

來恆拱手說道:“恕在下直言,侯爺不是一直在長安城嗎?怎麼剛過完年就遠行?而且還不曾帶護衛,豈不是太過危險了。雖然侯爺威名赫赫,但也樹敵不少,您千金之軀,不該如此草率的。”

不等蕭銳開口,房二就不服氣道:“喂,船老大這話我房二不贊同。蕭大哥的安全由我負責就夠了,兵貴精不貴多,這是大唐境內,不是在異國他鄉,頂多有幾個剪徑蟊賊罷了,算不得什麼。而且蕭大哥也不想勞民傷財興師動眾。”

啥?船老大?

李君羨差點笑出聲來,這小子好像很看不上人家呀,是不是嫌棄人家洞庭水匪的身份?

蕭銳呵斥道:“遺愛,不得無禮!給先生道歉。”

“先生,舍弟年幼,請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來恆擺手道:“哪裡的話,想必這位就是房相家的二公子吧?久聞大名。性格直爽,忠勇無雙,名不虛傳。”

一番話,倒是令房二臉紅起來,訕訕的說道:“先生過獎了,都是蕭大哥教的。”

噗……

蕭銳白了一眼,“你倒是說清楚啊,我教你武藝兵法,可沒教你眼高於頂目空一切。你小子以前挺實在憨厚的,什麼時候變得這般高傲?”

房二趕忙道歉:“哪有哪有?我這不是擔心他是水上劫匪,話說大點嚇唬嚇唬嘛。”

噗……好嘛,原來你小子擱這玩心眼兒呢?

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蕭銳提醒說道:“你小子,睜開眼睛,這位不是一般人,名將之後,家傳的武藝已經練到了由外入內的境界,你想打贏人家,沒那麼容易。”

“不,不對,這是水上,你小子是旱鴨子,騎馬征戰可以,船上功夫……呵呵,在這滾滾長江上面,你贏不了。”

什麼???

房二嘴巴張了老大,滿臉的不服氣。

對面的來恆同樣驚掉了下巴,再次打量起蕭銳,心中佩服萬分,不愧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人,即便是武藝全失,這份眼力也無人能及。

“侯爺過獎了,在下就是一介草莽,莊稼把式,哪裡會什麼武藝?”

李君羨也在打量著對面的來恆,從知道對方是洞庭水匪那一刻,他就不曾放鬆警惕。現在聽到蕭銳說對方是高手,他心頭一震,自己竟然沒有看出來?

蕭銳興起,“這樣吧,難得有緣結識一位朋友,在下想遊覽一番洞庭湖,不知來兄可有興趣?”

來恆驚訝道:“侯爺,您不是要南下嗎?”

“怎麼?不方便?”蕭銳笑了起來。

來恆哈哈大笑道:“方便,當然方便,能有機會跟侯爺一起遊覽洞庭湖,天大的機緣,求之不得。”

“這樣,我那落魄的寨子就在洞庭,不知侯爺……”

李君羨勸阻道:“先生,這不妥吧?”

蕭銳擺手道:“客隨主便,在下也正好想參觀一下來兄的水寨,能夠橫行長江,讓朝廷水師都束手無策,肯定極為不凡。”

“來兄,我們三個可是朝廷的人,你敢讓我們去嗎?不怕我們把你那佈防看個底兒掉?”

來恆也是爽快之人,大方說道:“侯爺,您這是寒磣在下呢?在您這位大唐戰神面前,誰敢提什麼佈防?您如果真看上了我那寨子,一句話,我等全都自縛己身出來投降。”

“能被侯爺看的上,說明我們這幫人還不是一無是處的廢物。”

嗯?

這話裡有話呀!

在場的,除了房二之外,蕭銳和李君羨都聽懂了。看來今日這場偶遇,怕不是偶遇,也不僅僅是結識那麼簡單。

“好,那蕭銳和我這兩個兄弟就叨擾了。”蕭銳拱手說道。

“不敢,感謝侯爺賞光。”來恆朝著外面喊道:“喂,掉頭,回水寨,通知寨子裡的兄弟們,準備一下,迎接貴客。”

李君羨隱隱有些擔憂,這是江面上,大家身在戰船,僅僅只有三人,萬一這群人生了歹意可怎麼辦?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侯爺又沒有武藝,對方也不知根底,萬一是仇家呢?

於是他捅咕了一下房二,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房二也不知道會意沒有,給李君羨點了點頭,然後挺身站了出來,“喂,來先生,既然蕭大哥說你武功高強,而且也不著急過江了,不如你我比試一下,我要看看蕭大哥說的對不對,怎麼在江面上就打不過你呢?”

“騎著戰馬殺敵我都如履平地,不就是戰船嘛,我又不暈船。”

噗……李君羨想捂住眼睛,心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讓你勸勸侯爺,你就知道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