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節,敬德,你二人緣何如此狼狽?”

所有人都看向了大唐二黑,尉遲敬德嗓子啞了,說不出話,程知節也差不多,指著自己的青眼眶,連說帶比劃,嗚嗚啦啦沒人聽得懂。

李二連猜帶蒙的問道:“朕不是問的眼睛,你們的嘴巴怎麼了?”

眾人鬨堂大笑,太怪異了,青眼眶,紅嘴唇,簡直就是地獄裡青面獠牙的形象嘛。特別是程知節大將軍,那兩個嘴唇往外翻,腫的像是掛了兩條香腸。每說一個字都如同上刑般痛苦。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二人乾脆朝著蕭瑀一指,全是他搞的,你問他吧。

蕭瑀:……???關我什麼事?

這時兵部尚書老李靖笑著解圍說道:“陛下,二位將軍大致的意思是,眼睛是不小心磕的,嘴巴嘛,是在蕭相家吃辣吃多了,是這樣嗎知節?”

嗯嗯嗯!程咬金連連點頭,一點沒錯。

眾人笑的更大聲,連李二也沒繃住,笑罵道:“吃個辣都能成這樣?這點出息?行了,今日給你們告假一天,回去休息吧。”

二人在眾人的嬉笑中,高興退場。沒出息怎麼了?我們昨天吃的可是相當痛快,這輩子都沒這麼痛快過!

程咬金用肩膀碰了一下好友,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喝酒去呀?

尉遲恭疼得齜牙咧嘴,搖了搖頭,朝著皇宮太醫院方向努了努嘴。

懂了!同去同去!我也一樣,撒尿都火燒一樣,讓那王老頭給開點藥吃吃。

朝堂上,國子博士孔穎達率先站出來,“恭喜陛下,我大唐出了一位詩才無雙的俊傑。”

“哦?孔愛卿,是哪位俊傑?”

所有人都看向了蕭瑀,孔穎達笑著說道:“蕭相,這次,您不能再說不知道了,快把那首大作拿出來吧?”

我……我沒帶呀!

“沒帶?不可能!你分明貼身放著,恨不得睡覺都摟在懷裡,不可能沒帶!”姚思廉大聲反駁。

一眾文臣鬧作一團,甚至還有膽大的,直接上來撕吧。

皇帝李二看懵了,拍著御案叫停了眾人,“像個什麼樣子?孔愛卿,你挑的頭,把事情說一遍。”

孔穎達清了清嗓子,恭敬行禮說道:“那我就簡單誦讀一遍:俠客行: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一首詩唸完,大殿上鴉雀無聲,全都沉浸在這絕美的詩文氣氛中,甚至一眾武將也聽得津津有味。

皇帝李二撫掌讚道:“妙哉妙哉!好一首俠客行!孔愛卿,這是你的佳作?”

“啊?我?不敢不敢,回稟陛下,臣不敢冒領。這是蕭相之子蕭銳的佳作,真跡就在蕭相懷裡藏著。詩文是其一,那一首前無古人的書法更是一絕!”

所有人齊刷刷,再次看向了蕭瑀,這次不一樣了,甚至有些個武將也都燃起興趣,想要動手。

蕭瑀連忙解釋:“沒有,真沒有。不過是小兒平日練字的拙作。我今天讓人掛在府門外,向全長安徵文,看誰能寫一首詩文,蓋過犬子。昨日請教諸多先生,想讓大家教導犬子,可大家都不願,我只能出此下策。這也是犬子的要求。”

什麼???

瞭解了事情的始末,眾人大為譁然!

皇帝直接笑出聲來,“蕭愛卿,你是招先生呢,還是炫耀兒子呢?這樣的詩文,堪比曹子建再生,你讓誰短時間內能作出一首超過的?”

這時,孔穎達站出來說道:“陛下,微臣告罪,家中出了些事需要回去處理……”

“哦?孔愛卿,可有需要朕幫忙的?無須客氣!”

“不用不用,微臣一人就可。多謝陛下關心,臣告退。”

很快,姚思廉、虞世南、許敬宗……等等,許多人紛紛藉故退朝,李二一頭霧水,這是怎麼回事?

顏師古撫須笑著問蕭瑀:“時文兄,你還不回去看看嗎?晚了,恐怕你那‘招賢’告示,就要被人揭走啦!”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這幫人不是家中有事,是衝著蕭瑀那份詩文去的?

蕭瑀老神在在的撫須笑道:“不妨事,我派了一隊人帶刀看護,丟不了。而且應徵者不需要揭榜,只用寫下相應詩篇,留下我稽核即可。”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還是你這老東西精到,那這幫提前退場的人,豈不是撲了個空?

“來來來,各位有事報上來議一議,早點議完了,咱們也去觀賞一下。”皇帝也來了興趣。

長安城朱雀門外的開化坊,往常門可羅雀的街道,今日卻水洩不通,裡三層外三層了,還在不斷湧入,時不時的還能聽到有人唸詩和叫好!

朱雀大街上,一輛牛車緩緩駛過,車伕費了好大勁才同行。牛車內的白髮老者很好奇,詢問出了什麼事。

隨從下去打聽,片刻拿著一份詩文回來,“先生,是一份詩文。宋國公之子招募私塾先生,卻掛了一副詩文出了,聲稱,要做首詩,超過這一首才有資格。要我說呀,口氣太大了些,自古以來都是師父擇徒弟,哪有這樣不講禮數的?”

車內的白髮夫子呵呵笑道:“那是庸才!對於賢才,師擇徒,徒亦擇師!”

說著,看向了手中詩文。

“先生,先生?”

車內傳來一陣爽朗大笑:“好!好好,妙哉!好一句白首太玄經!此子已參透治學真意,了不起!”

“先生曾兩任帝師,那宋國公也是權貴,陛下請您入宮,興辦弘文館,給皇子和權貴之後教學,宋國公之子也會是您的學生吧?他們何必再張榜?”

老夫子撫須說道:“童兒,為學不可自滿,更不可自恃身份,把天下人都看扁了。我李綱雖然兩任帝師,但也只是朝廷委任,並非只有權貴才可教得,其實,我更願意到平民深處,做個普通的先生。唉……”

說著放下了那篇詩文,擺了擺手,示意牛車繼續走,一直走進了皇宮。

原來車內竟然是有名的太子殺手,海內大儒李綱李文紀先生,前隋文帝時候教過太子楊勇,然後楊勇被廢;大唐時候又教過前太子建成,然後建成被殺……這位老人屬實不太走運。

一天時間,蕭銳的大名就傳遍了整個長安城,成為了無數年輕人追捧的物件。

皇宮內苑,在看過蕭銳的手書之後,李二也心動了,生平最喜書法的他,見了這等鋒芒畢露的全新書法,不可能不眼饞,可也不能跟臣子搶字帖吧?

於是,李二悄悄找到了自己的小女兒,長樂公主,父女兩人耳語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