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刑捕頭的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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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慌里慌張的刑捕頭,面上全是驚駭之色,劉仁軌知道事情不小,帶著對方來到了後堂,只有刑捕頭和師爺他們三人。
“怎麼回事?查出來什麼了?”劉仁軌鎮定的問道。
刑捕頭小聲說道:“下手的人身份、身份很不凡。因為是冬季有積雪,儘管對方隱蔽身形很高明,但還是留下了蛛絲馬跡,人是朝東城去了。”
“住東城的多是貴族功勳官員,這麼說,對方不是個普通的百姓?也好,既然是貴族官員,總比江湖遊俠要好的多。”劉仁軌是縣令,破案之餘,更多的考慮長安城的治安。
刑捕頭繼續說道:“對方反偵察能力很好,所以我們只知道他去了開化坊,然後就追不到了。”
“開化坊?莫非要闔坊搜查?不行,只知道對方身手,不知道對方容貌長相,形體特徵,是否受傷,無法闔坊搜查。”劉仁軌皺眉思考。
刑捕頭接茬道:“大人,您忘了?對方能徒手打死飛馳的戰馬,不是一般的身手不凡,分明就是一名神力猛將。而且,朱雀大街現場,被他踩碎的地磚有腳印,初步判斷,此人年紀不大。”
劉仁軌笑了:“果然不愧是長安城斷案第三人的神捕,這麼短時間,就能查到這麼多線索。現在就好找多了:對方是個長安少有的年輕高手,且身份是貴族,住在開化坊。”
“刑捕頭,你是戰場上下來的,根據你的所知,長安城內,有這號人物嗎?”
刑捕頭搖頭道:“沒有,能一拳打死一匹戰馬的猛將,無一不是朝中排得上號的人物,比如秦將軍、尉遲將軍、程將軍等人,可他們這群人裡面,最年輕的數薛家二猛,這兩兄弟,也三十好幾了。”
薛家兄弟,說的是薛萬均、薛萬徹兄弟二人。
“再說了,這些都是成名的人物,誰也不會跟義安郡王李孝常的兒子過不去,傳出去,豈不是以大欺小的惡名?”
劉仁軌點了點頭,“不錯,基本可以排除老一輩名將。唉,只有兵部走一趟了。可兵部的大人,誰會賣我一個小小長安縣令的面子呢?”
刑捕頭欲言又止,被師爺瞧見,連忙催促道:“刑捕頭,您是不是有什麼具體發現?別不敢說呀,咱們都是在幫縣令大人辦事,有大人撐腰的。剛才義安郡王來彈壓,大人也給頂回去了,你還怕什麼?隱瞞不報才是大忌。”
劉仁軌這才發現刑捕頭情緒不對,笑著說道:“是啊,老邢,咱們相處也幾個月了,你什麼時候見我怕過誰來?咱們深受皇恩,只要把事情做好,有陛下撐腰,什麼都不用怕。”
刑捕頭聽明白了,縣令是陛下親信。
壯著膽子小聲說道:“大人,屬下有個猜測,但不敢說出來。”
不敢說出來?莫非真的讓我猜中了,是義安郡王被綠,自己親手殺了兒子?劉仁軌冷不丁的想到。
“此時就師爺我們三人,且說來聽聽,不用擔心洩密。”
猶豫了一下,刑捕頭小聲說道:“大人,朝中新老權貴,多住在城東的東市周圍,開化坊內,頂級勳貴不多,唯有一人。”
一人?開化坊內?
劉仁軌是長安縣令,對治下的所有地方和人情,絕對是爛熟於心,瞬間就想到了:“是宋國公府?不對呀,宋國公是書香門第的文官,難道,是他僱傭江湖人士刺殺?可沒聽說他跟義安郡王李孝常有什麼恩怨的,你沒搞錯?”
刑捕頭苦著臉道:“大人,您不是說,您敬佩的是敢於為民請命的蕭御史嗎?將來如果升遷,一定要去御史臺。那您是不是忘了,蕭御史就是宋國公長子。而且他當街公審封言道之日,曾一人徒手剿滅封德彝上百私兵,這般身手,尉遲將軍曾坦言,二人能打個平手。”
嘶……你是說,殺人的,是、是蕭御史?
劉仁軌驚呼道,師爺連連給刑捕頭使眼色,心說你這廝,讓你分析案情,你也別胡說呀,蕭御史是什麼人?咱們長安縣不單惹不起,而且還是大人心中的偶像,你沒事提他幹嘛?找死嗎?
劉仁軌沒有因為自己對蕭銳的佩服,就責怪刑捕頭,反而認真推理著可能性,從身份地位,恩怨情仇,到作案手法、行事風格,還有現場的證據線索等等,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師爺連忙勸解道:“大人,不可能的,蕭御史領了陛下的君令,聽說在灞水邊上營造巨型工坊呢。誰都知道蕭御史敬業,已經幾個月沒回家了,怎麼會突然出現了朱雀大街上,殺個紈絝呢?”
刑捕頭連忙附和:“是啊是啊,坊間傳聞說,因為這件事,宋國公到現在還睡書房呢。”
回過神的劉仁軌瞪了刑捕頭一眼:“宋國公也是咱們能議論的嗎?行了,老邢,你跟師爺把證據和證詞之類的歸置歸置,照章辦事,不用有所顧忌。我去入宮求見陛下。”
刑捕頭擔憂道:“大人,您真的相信是蕭御史?”
劉仁軌笑道:“為何不信?現在本官才知道,為何剛才義安郡王極力反對追查下去,原來是他已經知道了仇家,要說現在長安城裡誰最不能惹,呵呵,蕭御史算一位。”
師爺顫抖的問道:“那如果真的是他,咱們、咱們敢去傳喚嗎?”
劉仁軌沉吟道:“蕭御史為人,應該不會濫殺無辜,我相信他。等我面聖回來再說,對了,老邢,記得暗中尋訪一下,看蕭御史昨日回過長安沒有。”
皇宮太極殿小書房,李二召見了劉仁軌,這是自己親手提拔看好的人,上任幾個月來,做的很好,且從未藉助過皇帝的力量,這是首次求見,想必是遇到了難題。
聽完劉仁軌的彙報,李二眉頭微皺,不用詢問內侍老高就知道,肯定是蕭銳乾的了。
朱雀大街上,昨日夜間,那個時間段,不正是蕭銳從宮裡回家的時間嗎?這小子,都說了不要打草驚蛇,怎麼把李孝常的兒子打死了?
回頭給內侍老高使了個眼色,對方不動聲色的退下,讓人去探查,李孝常是否有異動。
“這件事,不是蕭銳做的。昨日他確實回過長安城,不過是從工地送襄城回宮,因為回來的遲了,所以朕將他留宿宮中一晚,他當時就在跟朕彙報工地事宜。”
呼……原來是這樣,劉仁軌鬆了口氣。
如果讓蕭銳知道,老岳父親自幫他遮掩,做不在場證明,怕是得撫掌大笑,這門親事果然不錯,這老岳父能處,將來找機會,一定得安排一把998足療套餐回報一下。
“陛下,有件是很奇怪,義安郡王的兒子被殺,他竟然想息事寧人,不讓微臣查下去,甚至對那車伕一家也下了封口令。微臣不知原由,只是奇怪,官小位卑,不敢多問。”
李二心中冷笑,李孝常,若不是做賊心虛,至於這般謹慎?兒子死了,你大鬧長安都不過分,現在呢?此地無銀三百兩!蠢貨。
“此事你不用管他,民不告,官不究,你用心辦車伕的案子即可。朕會派人協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