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你不薄,你這逆徒,真的一點舊情都不念嗎?”

黑山老鬼不想死,他好不容易才投靠魔道第一勢力大涼魔窟,成了尊貴的護法,只要活著,將門下的這些逆徒,都奉獻上去,各種修煉法門和寶物,將應有盡有。

未來成為耀光境修士,也有可能!

這讓他如何甘心去死。

“恩師,人間乃煉獄,就此去西天享清福,難道不好嗎?何必掙扎呢。”

徐顧話音未落,九牛二虎撲殺而出,掀起巨大腥風,這些都並非普通牛虎,都是沾染了凶煞氣的妖魔種,實力都無比驚人。

九牛二虎的攻擊,若是再能得逞,那麼本就被重傷的黑山老鬼,就徹底要身隕了。

“該死!”黑山老鬼瞳孔驟縮,面露驚慌,雙手猛然插進自己的心臟之中。

掏出一道血符。

這道血符,只一出現,一股徹骨寒意,瞬間蔓延開來。

血符微動,隨即血光沖霄,好似有絕世幽靈顯現,無形衝擊力,直撲徐顧面門。

徐顧衣衫無風自動,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見狀,黑山老鬼吐出一口黑血,放聲大笑:“薑還是老的辣!誰告訴你,我只有一道後手的?”

只是說著,他臉上浮現出一縷怨恨,神情陰翳,怒火沖霄,恨不得將徐顧生吞活剝。

這是他拜入大涼魔窟,被魔窟內的長老,賞賜的靈符。

只能用一次。

使用之後,就將徹底消失。

然後,他看著一動不動,像是嚇傻了的徐顧,怒吼道:“逆徒,馬上我就會扒你皮,抽你筋!”

“轟!”

血符化作一道血光,如同洪荒猛獸,衝殺向徐顧。

築基境修為催動,二階靈符,都可以開山碎石了,別說只是練氣七層,就是築基三層,被打中也要丟掉半條命。

但,

徐顧卻依舊平靜站立。

而那道血符,則直接飄落下來,最終落到了徐顧手中,並未爆發任何殺傷力。

“什麼?”黑山老鬼心臟竟差點停止跳動,血液好似凝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然後,驚愕痛苦的看著自己的手。

只見,蒼老的手掌,迅速化為一攤汙血,並向著全身蔓延。

“這……毒!你下毒了?怎麼可能,伱從哪裡下的毒?”

黑山老鬼怒目圓睜,歇斯底里,近乎瘋癲道。

他中毒了。

可他想不明白,他究竟什麼時候中的毒!

他對這些弟子,都無比防備,根本不會給他們下毒的機會。

徐顧瞥了瞥地上兩位師姐仍有溫熱的屍體。

“噢!”黑山老鬼恍然,臉上所有情緒都盡數收斂,只剩下了震驚和釋然。

“恩師,安心去吧。你能教匯出,我這樣優秀的魔修弟子,就算下地獄,我想你老也該會含笑九泉的。”

徐顧無比誠懇,手中的環首刀,終究還是刺進了黑山老鬼的體內。

他深知,魔修為了生存,一個個都是老六,後手無數。

所以,他為了能送自家恩師一程,也做足了準備。

在幾位師姐體內,下足了毒藥。這毒,無色無味,能夠吞吃法力,融化血肉,花了他好幾塊二品靈石。

“含笑尼瑪的狗泉!你他媽……,我上早八!”

本都已經釋然,接受死亡下場的黑山老鬼,聽到徐顧的話語,再度破防,用最後的力氣,歇斯底里的大罵起來。

他的罵聲,並未持續太久,就已然化作一攤血水。

而徐顧看著這一幕許久,神情動容,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

雖然,在常人看來,這只是常見的弒師戲碼。

可,對徐顧而言,卻代表著,他在魔修這條璀璨大道上,邁出了微小,卻又重大意義的一步!

“終於出師了!”

徐顧眸光炙熱,非常單純,甚至夾雜著信仰。

他徹底出師。

這也宣告,他正式成為一名純正的魔修。

更廣闊的天空,在向他招手。

……

“嘭!”

大涼魔窟中,幾個看守魂燈的魔修弟子,臉色微變。

“黑山老鬼死了?”

“難道是正道殺上來了?”

“我們要不要趕緊逃?”

恐慌的情緒蔓延,場上幾個少年少女,皆是被嚇了一跳。

雖然,正道蕩魔力度極大,魔修的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按理說,死個護法,完全不算什麼大事。

可,這黑山老鬼所在的小涼山,就在大涼魔窟的正前方,屬於門戶的位置。

若正道真的殺來,他們豈不是很快就會遭殃?

“投了吧!”

“早就說過,做魔修是沒有前途的。”

“還不如去大商王朝,當太監。”

訊息傳遞出去,幾乎瞬間,就掀起了一股投降熱潮,且內容越傳越誇張。

“什麼?正道打過來了!”

“不是吧?!正道十大仙門,率十萬修士打上來了!人山人海?!”

“我天!正道為此派出了十個仙人,百萬修士!”

無數投降派,哭天喊地,跪在魔窟前,要請出正在閉關的魔窟魔主,投降正道。

連降表,都有魔修準備好了。

“魔道氣數,真的已盡嗎?”

魔窟大師兄長嘆一口氣,滿臉哀愁,無比不甘,這種情況下,他雖有心壯大魔道,可卻心有餘力不足,事到如今,只能投降,給下層魔修弟子,求取一線生機了。

“罷了,爾等心意已決,為了魔道蒼生,我願意代師尊魔主,簽下這份降表。”

大師兄韓長生,面如死灰,悲痛欲絕,好似腳步重如泰山,走到眾魔修前,絕望宣佈道。

“大師兄聖明啊!”所有魔修盡數鬆了一口氣,像是卸下了身上百萬斤的重擔。

“譁!”

也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輕響。

一道身影,腳踩魔雲,拖拽著濃濃黑煙,慌張落下。

“唰!”

下方魔修直接跪倒一片,全都瑟瑟發抖,拼命賣慘。

“仙長,我們修魔,也是迫不得已,饒我們一條狗命吧……”

“我們上有老下有小的。”

“若是能放過我,就是當牛做馬都無所謂!”

求饒聲不斷。

“啊?”

而上空落下的人影,卻很是惶恐和遲疑道:“我不是仙長,我只是個送信的。黑山老鬼的一個徒弟,把黑山老鬼給殺了。”

“啊?”

所有魔修都呆了。

瞬間,剛剛跪地求饒,面容悽慘,身形狼狽,毫無氣節的魔修,全都一個鯉魚打挺,站的筆直,若無其事的打量著一旁的風景。

好似剛剛什麼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