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衛敲了敲鐵門,“騙你是小狗,師者,傳道受業解惑矣,你在他的教育下,一定能成長為有用人才。”

“好啊!我真是好期待,明天禁閉結束之後我就寫信,對了,大衛哥,你可不能偷看啊!”

“小兔崽子,我大字都不識幾個?是在笑話我嗎?”

看著劉大衛吹鬍子瞪眼睛,張岷一腔的委屈早已經不翼而飛,連忙作了一個雙手護頭的姿勢。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禁閉室內外響起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一邊大口吃著醬牛肉,張岷一邊和劉大衛聊起了閒話,一直到老張回來,劉大衛才踱著步離開了禁閉室。

剛走到院中,便看到兩部小車停在了那裡,一看牌照,他會心的笑了。

第五偵緝處,宮本這位特務頭兒在嵐縣也坐不住了,親自跑到這裡來,看來會長可以少輸一些錢了。

大戰在即,會長這是一箭雙鵰,既躲過了暗殺,又著實的教訓了那些無法無天的東洋浪人,再一次坐實了他好財好色的名聲。

看著宮本的座駕,劉大衛記起會長早前的吩咐,停下向前的腳步,一個右轉,大步向汽車走去。

……

高鵬並不知道因為房頂漏雨一事,自己已經露出破綻,他將相片衝出來細細看了一番,感覺東亞工廠的保衛工作雖然有些嚴密,但漏洞同樣很大。

闖蕩江湖十幾年,連鬼子都奈何不了自己,如若無人之境,一個區區漢奸有什麼難度,自己一定能取下他的項上人頭。

他脫掉身上的西服,鬆了領帶,將自己擲在床上。

作為頂級殺手,他從來不隨便浪費一絲一毫的精神和體力,時刻讓全身細胞松馳有度。

剛將桌上的酒壺抓在手上,想到晚上將要行動,又將酒壺放了回去,換成了茶杯。

“咚,咚,咚。”

聽著熟悉的暗號聲,高鵬將袖中的小刀收好,慢慢起身將房門開啟了一條縫。

見到蘇波站在門外,他一把將其拉了過來,捶了他一拳,“老同學,我還以為是小雅呢?”

“你見過小雅了?”

蘇波一邊脫下身上的偽裝一邊問道。

“遠遠看見,沒打過招呼,看上去比在特訓班更漂亮了,但是……”

“但是什麼?難道你也發現了?”

蘇波將身上的大衣脫下,自己倒了一杯茶潤潤噪子。

“她眉宇間彷彿有心事,整個人不快樂,不像以前的‘燕子’了。”

聽了高鵬的話,蘇波將兩人在西餐廳接頭的事情講了一遍。

“我也發現這個問題,所以冒險來你這裡一趟,咱們商量一下,小雅會不會……”

沒將話說遠,蘇波裝著喝茶掐斷了這個設想,將話題轉了向,“有把握嗎?”

“沒問題。”

兩人沉默了一下,還是由高鵬說道:“我相信小雅,咱們曾經說過,可以放心將後背交給自己的同學,所以我相信她。”

“我也相信。”

蘇波嘆了一口氣,“站長叫她來這裡,我覺得十分不妥,這裡情況十分複雜,特別是武工隊的地雷,已經將鬼子炸得暈頭轉向,沒有探雷器,他們都不敢出動了。”

“土八路的,成不了大氣。”高鵬十分肯定地說道:“鬼子現在有了探雷器,那些地雷便沒了作用,就憑他們那幾杆破槍,怎麼能對付鬼子?依我說,他們這是強行將百姓綁上,用百姓的生命為他們作掩護,這根本就不是好漢所為。”

“土八路難成氣侯,咱們軍統在小雅的主持下,已經慢慢開始壯大,真正和鬼子較量,還得看咱們的。”

“那是自然,你看看正面戰場,都是國軍在浴血奮戰,不管是臺兒莊還是淞滬會戰,國軍男兒前赴後繼,八路不過就是在平型關偷襲了鬼子的運輸隊……”

高鵬有些激動,聲音也稍稍大了一起,剛準備繼續出言打擊八路,就聽門外又響起了暗號聲。

兩人互望一眼,彼此驚疑不定。

這個地方只有蘇波和藍小雅知道,門外會是誰呢?

兩人瞬間握住手槍,很是默契的左右一退,將房門包圍起來。

藝高人膽大,高鵬屏住一口氣,使了一個眼色,猛然開啟了房門……

藍小雅一身藍色風衣,像一朵藍蓮花,亭亭玉立。

“燕子,怎麼是你?”

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槍在手上輕輕一轉,便不見了蹤影。

“你不該來這裡。”蘇波不停搖頭,“燕子,你的心真亂了,究竟是為了什麼?”

“你真不該來這裡。”高鵬靠著房門,卻伸手對藍小雅作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雖然咱們‘太原三英’聚首在這裡是一件好事,但是現在可是敏感時刻,燕子你不是忘了組織紀律吧?”

藍小雅白了兩位同學一眼,徑直走到椅子前坐下,將右腿抬起,優雅翹起二朗腿,慢條思理地說道。

“我來是告訴大鵬,晚上不用去了。”

高鵬臉色大變,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我被郝鐵發現了?”

這對頂極殺手來說絕對是重大打擊,自己又是喬裝,又是相機忙碌了一下午,竟然被人看了出來,這……情何以堪!

當年就是特高課也沒能抓到自己一點珠絲馬跡呢。

“大鵬,你是否被發現我不清楚,不過郝鐵剛才殺了人,被警察局帶走了,現在人在警察局,莫非你有辦法混進去幹掉他?”

藍小雅這幾日都不開心,今天心中更是如灌了鉛一般沉重,但是現在心情十分好了。

這是一種複雜的情緒,好像用了很多種顏料調色,最後調出來的顏色,連自己也是第一次見到。

她站了起來,來到桌上拿起一瓶洋酒,輕輕旋開了瓶蓋,沒理會兩位同學,只是給自己倒上一杯酒,輕抬天鵝般的脖頸,美美的品了一口。

他又為自己出頭了一次,這次直接拔槍幹掉了一位東洋浪人。

每當自己遇上困難的時侯,他就會出現。

難道他就是童話裡的那位王子,在自己需要的時侯騎著白馬前來?

這是第二次了,也許不是巧合,而是……命中註定!

快樂是自己的,她並不願意與兩位同學分享。